唐靈嫵珍惜的將最后一口奶茶吸進嘴里,拿著空蕩蕩的奶茶杯思考了下,將其塞進自己的背包,才帶著鄭法上樓。
“我喝了你的奶茶,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她就差拍自己鼓囊囊的胸口了。
來到四樓,她停下腳步,指著一扇防盜門說道:“我老師就住在這里,你先等我進去跟他說說。”
她敲了敲防盜門,里面的人打開了門,唐靈嫵給了個鄭法等著的眼神,從門縫鉆了進去,隨手將防盜門虛掩。
鄭法站在門后等著,里面的聲音影影綽綽地傳來。
“白老師,我求你件事好不好?”唐靈嫵聲音很清晰。
鄭法咧了咧嘴。
這嗓音甜度有點超標啊。
“你先說說。”
傳來的是個老人聲音,飽含著警惕,鄭法莫名覺得有些耳熟。
“我給你又帶了個學生來!”
“你談戀愛了?”
老頭的聲音一下子就高了。
“什么戀愛?我是說,我有個同學有問題想問你。”
“好學的學生啊?男的女的?”老頭明顯沒有相信唐靈嫵的說辭。
“男的……但是我倆真沒談戀愛!”
聽得出來,為了一杯奶茶唐靈嫵也是很盡力。
“切,你們這些小年輕想什么我能不知道,這年輕的男人,好學的沒多少,好色的我見多了!我不答應。”
老頭顯然是將唐靈嫵看成了晚輩。
對她身邊的每個雄性都懷有一定的敵意。
“白老師,你不是大學教授么!答疑解惑,有教無類啊!”
老頭的語氣憤憤:“我退休了!退休了明白么?退休之前教學生,退休之后還教學生,那我不是白退休了?”
這老頭,顯然對工作有點怨念。
簡單來說,懶。
“那你教我一個也是教,多教一個也沒啥大不了的嘛!”
唐靈嫵真的很拼,這聲音鄭法在外面聽著,都覺得渾身發麻。
很難想象是她那張略帶些清冷的臉發出來的。
“你不同,你媽給的太多……不是,我是說伱在數學上很有天賦!聰明!”
“那你人都不見,說不定他也有天賦呢?”
“數學天賦這東西啊,你看到一個人直接說他沒有,這方法其實很準的。”
“……這事真不能辦?”
“不能辦!”
……
唐靈嫵怏怏地從屋子里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歉意。
“對不起,他不想見你。”
“沒事,你已經盡力了。”
在外面聽著,鄭法都能想象唐靈嫵是如何在對方面前撒嬌討好,連聲音都能聽出對方的賣力。
更何況,那杯奶茶其實是為了感謝唐靈嫵愿意帶他來。
剛才他也聽出來了,唐靈嫵家里為了給她找這個老師,也是花了不少錢的。
二十八塊錢的一百倍都不夠。
自己一杯奶茶,就想讓這老師愿意教自己,他還沒這么貪心。
“要不……”唐靈嫵轉頭看了眼自己的背包,里面還裝著喝空的奶茶杯有點猶豫地說道:“我買杯奶茶還你?”
“也不至于,你要是真覺得不好意思,我以后有什么問題再找你問,問不了老師,問學生也差不離。”
“放心,我會的,一定教你!”
“教個屁!一杯奶茶就收買你了?他就是想借機和你多說話!”
一個老人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顯得恨鐵不成鋼。
鄭法眼睜睜看著一個白色的卷毛頭從門縫里面探出。
看著這張熟悉的老臉。
鄭法心中恍然,我說怎么就聽著耳熟!
……
屋子里,三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鄭法和白老師,就之前在公園里遇見的卷發老頭,都不知道怎么開口。
唐靈嫵臉上還有點迷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似乎是不知道怎么三個人忽然就進屋里來了。
“那個……少俠啊。”
“您叫我小鄭,或者鄭同學就好。”
聽到少俠兩個字,特別是在唐靈嫵這種同班同學面前的鄭法,感覺莫名的羞恥感爆表。
“那好,鄭同學,你也別您您您的,你叫我一聲老白或者白老師。”老頭繼續問道:“剛才她說的人,是你?”
“嗯,我碰到了幾張圖,想拿來給白老師你看看。”
“不急,不急,你是想跟著我補習?”
“不奢望能當白老師你的學生,問兩個問題也行。”
鄭法想起這人方才斬釘截鐵的拒絕,不好意思地說道。
“別!我剛才想了想,我這當了一輩子老師,一下子退休了,這教書育人的心啊,也是止不住。”
唐靈嫵臉上的表情寫滿了問號。
您老剛才不是這么說的吧!
鄭法也愣了,看著這老頭誠摯的老臉。
“那白老師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這搞數學的,就想找些數學天賦好的學生教教。少俠,不,鄭同學,你們這門派,是不是也得找些天賦高的人,傳授點什么不傳之秘?”
“嗯?”
“你看我這……”白老師再指了指自己。
“我一眼就看出,白老師你根骨不凡吶!”
鄭法恍然大悟。
“我看你這在數學上,也很靈光嘛!”
唐靈嫵在一旁看著,眼神中充滿了迷惑。
這倆男人,好像是當著自己的面,完成了一樁骯臟的交易。
……
看著鄭法遞過來的幾張圖,白老師眉頭微皺,臉上顯得有點嚴肅。
比之方才嬉皮笑臉的模樣,此時他才有點大學教授的派頭了。
他用手指在幾張圖上面劃來劃去,抬頭問鄭法:
“就這些?”
“嗯。”
“那我看不出來個啥。”白老師放下幾張紙:“你要不找那些算卦的看看?讓他們掐指算算,這是個什么玩意。”
鄭法:“……”
“不過,你要是問我這幾個圖案有沒有什么規律,那倒是有一些。”
“您說說。”
“這個,這個和這個。”白老師指著三張圖案,有點不確定地說道:“如果從咱們數學拓撲學的角度上來看,其實是一種圖案。”
“啊?”
鄭法迷茫地看著那三張圖。
左看右看,實在看不出是一種。
“拓……什么撲?”
“這就涉及到一個比較初級而且簡單的拓撲概念了,叫同胚……”白老師說起自己專業的事情,倒是滔滔不絕,手舞足蹈。
講了半天之后,他才停下來問鄭法:“理解了么?”
“……”
鄭法感覺方才有個知識小人拿著鑿子想要撬開他的腦殼,但奈何他好像無師自通了鐵頭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