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玉櫻離開,章師姐才對鄭法說道:“師弟,你是想抓幾個妖族?”
鄭法點點頭道:“如今我等只知道大自在魔教和妖族合流,但到底有多少敵人都不清楚……想要幫掌門的忙都不知道如何去幫。”
“如今大自在魔教大概是出不來,似乎只能借助妖族的力量,我等起碼得先摸清楚與大自在魔教有染的妖族有多少。”
幾人的目光又看向了那金烏。
金烏脖子一縮,吶吶道:“我……都說了啊!”
“我一直沒弄清楚,你們妖族到底有多大實力。”
那金烏愣了愣,聞言也有些郁悶:“別說你不清楚了,妖族自己都弄不清楚——妖族實際上并不按照族群分,而是按照地盤分。”
“我就知道,你們九山宗這片的妖族都是青云大圣的麾下。”
“大圣?”
鄭法看了一眼章師姐,章師解釋道:“大圣好像是妖族對化神之上妖族的尊稱。”
金烏點點頭,又說道:“大圣之下又有十位元嬰妖王,我便是無心妖王門下的。”
鄭法點點頭。
一位大圣有這么大的勢力倒也可以理解。
按照章師姐之前的說法,百仙盟明面上也只有一位化神存在。
他心中頗為沉重。
即使是化神不出,十位元嬰大妖也不是九山宗一家能扛住的。
“還有呢?有幾位會去九山宗?”
鄭法又朝著金烏問道。
“還有……我就不清楚了。”金烏悶悶地說道:“如今我這種血脈……在妖族中并不受重視,無心妖王也不將我放在心上。”
說到這里,這金烏還有點委屈:
“妖族資源少,如今至高血脈無法成長,那些次一點的血脈誰都不服誰,沒有誰能整合各個勢力,內部爭斗其實非常殘酷,我若不是有幾分隱藏的本領,也活不到現在。”
“若是想弄清楚,你起碼得抓金丹期的妖族來。”
鄭法聞言也明白為啥這金烏賣妖族賣得這么痛快了——這完全是一群雜牌軍。
除了不是人,基本上沒啥共同之處了。
比不過仙門不說,也絕對比不過魔門。
“師弟,此事還得謹慎……”
章師姐說道。
鄭法也點點頭,開口道:“你們來的妖族里面,地位最高的是哪位?”
“有個窮奇血脈的,他是無心妖王的后代……”
鄭法皺了皺眉頭:“此人身份特殊,不能硬抓,免得驚動了無心妖王……不然咱們就算打草驚蛇了。”
章師姐輕輕點頭,也有些沉吟:“咱們得讓所有人都覺得——此人是自己躲起來了?”
聽到這話,鄭法將目光看向了金烏。
金烏像是明白了什么。
“我……我也是有良心的!”
鄭法伸伸手,摸了他一下,金烏眼中一陣迷糊,但嘴里還是說道:
“……我要是對付他,無心妖王知道了會殺了我的!”
“我養你。”
“……成交!”
泰陽郡,豐城縣。
一群粗壯的大漢走在街上,他們身形魁梧,臉帶煞氣,眼底卻青白,顯得有點虛。
幾人中為首的是個青年大漢,方臉,但身材卻比伙伴更高半個頭。
一群人走在街道上倒是低調,旁人甚至都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
顯然是用了手段遮掩。
“那些魔門妖女,怎么這幾日肯放我們出來耍?”
一人忽然問道。
那方臉青年瞪了他一眼,似乎怪他在這人群中都多嘴多舌,又看了一眼周圍才說道:“聽說是那只小金烏逃了,她們準備換個地方。”
“逃了?逃了就逃了唄,換什么地方。”
問話的人說道。
“謹慎點好。”方臉青年搖搖頭,輕聲道:“如今仙門勢大,我等不宜暴露。”
“幾十萬年了……什么時候咱們能不這么躲躲藏藏的!”
其他幾人也點點頭,似乎有點憋悶。
“等把那九山宗解決了,大自在魔教的大能們出得秘境,我們的好日子也就來了,這附近的靈石礦都是咱們的。”
方臉青年似乎頗有威信,這么一說,幾人就都不說話了。
忽然有個人笑道:“大哥你身具窮奇血脈,又是大王苗裔,等日后咱們妖族成了事,說不得大哥你也能當個妖王!”
“妖王算什么?”另一個人奉承道:“當個大圣!”
這方臉青年輕輕搖了搖頭道:“咱們聯合魔門,如今也是逼不得已……以后的日子,怕也是聽那大自在魔祖的話。”
幾人都沉默。
他們被派來大自在魔宗,從那些妖女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在兩方的合作中,妖族是勢弱的。
別看說起來有什么顯赫的血脈。
但在那些妖女眼中,跟種豬差不多。
“還是我妖族實力不濟——即使大自在魔教得了勢,咱們也不過附庸罷了。”方臉青年輕嘆了一聲:“我等實力也不過金丹,更是只能為人魚肉。”
幾人對視一眼,臉色都是頹喪,再無方才的歡快。
忽然,街頭傳來一陣騷動。
沉默的幾人朝騷亂處望去。
一個長腿女修緩緩地走在人群中,似乎早就習慣了這些人的打量。
“那是誰?”
方臉青年問道。
有個男子跑上前打聽了兩下,轉回來說道:“大哥,你可聽說過靈曄仙子?”
“那位多寶仙子?”
方臉青年問道,臉上忍不住露出幾許驚色。
“正是!聽說此人走到哪里都能遇見秘境,實在是運道極好!”
靈曄仙子的名聲這群妖族自然也聽過,此時說起來語調都帶著深深的羨慕。
哪知這方臉青年臉色一沉,開口道:“此人來了豐城縣,此地怕是多事!我等快回去才是!”
眾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都像是沒逛夠的樣子,但卻都很聽他的話。
幾人朝著街道的另一頭走去。
忽然,街頭那群人又傳來嗡嗡的議論聲。
似乎是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就連方臉青年也忍不住好奇,示意那男子再去打探。
過了一會,那男子快速跑了回來,臉色激動地發紅,呼吸急促,朝著幾人說道:“那些人說,蕭玉櫻在酒樓中似乎碰上了故交,兩人交談間透露出了個大消息!”
“什么消息?”
“蕭玉櫻說,她在雷池,又發現了一處秘境!”
“秘境?”那方臉青年一聽,往外走的腳步更快了:“這事熱鬧了,咱們快走……”
“大哥!她說那秘境里面有帝流漿!”
這男子一聲低呼,讓方臉青年的腳步都停住了。
“帝流漿?”
他轉頭問道。
“是!”
“真是帝流漿?”
“他們親耳聽到的!”
方臉青年站在原地,左思右想似乎極為踟躕。
“大哥,這有什么好猶豫的!”
這方臉青年緩緩搖頭說道:“還是不對,這秘境中有帝流漿之事,這靈曄仙子怎么會透露出來?怕不是有詐!”
“……此事,我倒是聽到了一種說法。”
另一個男子開口了。
“什么說法?”
“這靈曄仙子,生性極傲。”那男子回想著自己聽到的傳聞:“每到一處秘境,從來不遮遮掩掩……有什么說什么,根本不在乎旁人怎么想。”
“這……”
“此事若是旁人說的,我也覺得有詐。”那男子繼續道:“若是那蕭玉櫻說的……”
“她就是這樣的人!”
方臉青年沉默了。
他看了一圈周圍的幾人,心中顯然還在猶豫。
“大哥,咱們剛才不還說修為太低了,魔門得勢咱們也只能當狗么?”
“那帝流漿乃是我妖族至寶,大哥你拿了說不定都能進階元嬰!哪還用在那些妖女身下強顏歡笑!”
方臉青年臉更黑了。
“此事……還需謹慎……”
“不是,咱們連和魔門合作都敢,還怕什么!”
這話一出,這方臉青年頓時啞然,似乎覺得很有幾分道理。
方臉青年看了周圍幾個兄弟,明白這帝流漿對妖族的吸引力太大了,自己再阻止,恐怕這群人也會埋怨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心中也忍不住在動心。
“咱們去!”他開口道:“但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對,你們絕不能沖動,見機行事!”
雷池旁的一處山坳中。
龐師叔眼中泛著銀芒,看著遠處。
“來得人可真不少……”龐師叔嘖嘖一聲道:“蕭仙子,你這一句話真是好使。”
鄭法也看向了一旁的蕭玉櫻。
這就是人設的重要性了……
蕭玉櫻左看右看,似乎很好奇鄭法他們想做什么一樣。
“師姐,布符陣吧。”
鄭法轉頭看向一旁的章師姐。
章師姐手中拿出飛仙筆,袖口中飛出幾枚金箔一樣的符紙。
她神色嚴肅地在其上畫了幾道靈符,這靈符飛入山坳四處,一座幻陣拔地而起。
“這是你們那個什么……”蕭玉櫻像是聽過這玩意一樣:“那什么話劇么?”
鄭法點點頭。
準確說來,這是掌門的廬中天地之陣。
只不過章師姐此時不惜成本,用的乃是天品符,她又是符道天才,元嬰修為。
幾種因素相加,這幻陣竟比掌門親自來還更強三分。
果然,一旁的蕭玉櫻贊嘆道:
“這幻象,我一時半會之間居然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