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
陸沉舟的生活,每日不是開竅,就是硬氣功,苦和痛始終纏繞著陸沉舟,錘煉他的身軀,磨練他的意志。
除了睡覺外,沒有休閑可言。
某一天,吳尊找上門來。
他天樁課上觀陸沉舟的狀態,有些不太好。
人是要勇于打破極限,但需要張弛有度。
陸沉舟望著門口提著桶和小馬扎的老師。
“老師,有何吩咐。”
吳尊道:
“午飯后,抽出半個小時,跟著我釣魚吧。”
陸沉舟神色有些怪異。
“釣魚?”
吳尊點點頭:
“是的,釣魚時我可以給你抽空講一些我一路走來的武道感悟……應該對你接下來晉升武道家,有所幫助。”
陸沉舟心中明悟。
釣魚不是目的。
老師是想給自己突破武道家,助力一把。
順便,讓陸沉舟學會放松和平靜心靈。
就這樣,石湖邊多了兩個空軍佬。
這一日。
擎天蒼家。
每周的茶話會,如期舉行。
師如玉神采奕奕的來到,她進門后,姬玄通眼神一喜,他感受著師如玉的氣勢,笑問道:“九段了?”
師如玉點點頭。
“昨日剛剛突破,真不容易。”
姬飛燕笑道:
“老爹,我們幾個真傳,都快追上你的腳步了哦。”
姬玄通輕哼一聲,沒理會這丫頭。
他對師如玉道:
“不錯了,你才頓悟三年多,已經從六段到九段了,這種進境,雖然夠不上天才班,但比中等根骨要強了。”
陸沉舟想了想,道:
“的確可以了,我們班的小何,還是上等根骨呢……從六段到九段,也用了快三年,師姐你真的不差。”
師如玉笑意盈盈的望著陸沉舟:
“多謝師弟安慰。”
不多時。
阿姨們已經做好一桌豐盛的飯菜。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聊天。聊得無非也是武道、虛禍之類的內容。擎天蒼作為武大班主任,掌握的信息不少,能說的,他都知無不言。這也是師門的重要意義,一條內部的信息共享渠道。
似是想起什么,擎天蒼對陸沉舟道:
“學校想年底組織一次實訓,不過你和王洪道如今都處在武道家之前的關鍵時期,為了不耽誤你們兩個時間,我沒給你們兩個報名,你們安心修行,別想其他的。”
陸沉舟問道:
“老師,這樣不會影響我的評級吧?”
據他所知,實訓都是強制性的。
擎天蒼道:
“沒事,特級以上武道人才,每年都有一定的實訓請假額度,特殊情況,特殊處理,當務之急是打破桎梏。”
姬玄通略顯擔憂道:
“沉舟,不要壓力太大了,我感覺你這段時間過于緊繃了,修行之余,也要放松一下,勞逸結合。尤其是打破桎梏前的那個月,一定要把身心調整到最巔峰的狀態。”
他只擔心陸沉舟把自己逼得過緊。
陸沉舟笑道:
“老師,我沒事,我現在每天還有半個小時的娛樂時間呢,正好吳老師打算教我釣魚,說是能鍛煉心態。我若是太累了,就在石湖邊上釣會兒魚,看看拳理書。”
擎天蒼哈哈大笑:
“釣魚?挺好的。”
吳尊愛釣魚,是出了名的。
姬玄通:
“我看行,我就是擔心你狀態。”
他倒不擔心陸沉舟玩物喪志。
這孩子,壓根不是那種人。
擎天蒼道:
“沉舟,你馬上要打破桎梏了,今天我也好好給你傳授一些打破桎梏的經驗和注意事項,你做好筆記。”
姬玄通面色一喜,連忙對姬飛燕和師如玉道:
“你們兩個也沾光了,好好聽著!”
破三桎梏者的經驗和感悟,何其珍貴。
11月,悄然而至。
寵物燕10月份跟著大部隊前往熱帶過冬了。32號別墅冷冷清清,身為燕子之神的陸沉舟蠻想念它們的。
過去一個月。
陸沉舟的天樁修行,從早開辟到晚。
中午吃過飯,他會去釣會兒魚放松一下。
他和吳尊相約釣魚競賽一個月。
兩個人的戰績整整齊齊,都是0。
屬實是王牌空戰,針尖對麥芒。
吳尊說,石湖資源太差,怪不得他們。
陸沉舟覺得……有道理。
這一日。
靜謐的夜晚。
陸沉舟吐出口熱氣,感受著手部變化。
“第28竅開了,只差最后2竅。”
結束天樁修行,他拿起手機。
最近蘇城時不時便會有人口失蹤的新聞,有的是虛物所為,但也有的是黑武士和邪教徒,渾水摸魚。
“大概率是那個唐猙……”
此人之恐怖,直接把師父嚇得拋棄武館,回歸學校。
“當真是牛鬼蛇神,你方唱罷我登場啊。”
外界風云變幻,蘇城龍武,歲月靜好。
休息過后,陸沉舟又去陳九家排打了。
他如今雖是免費上課,每日依舊是1課時。
給陸沉舟上課期間。
陳九偶爾會透露一些他的修行進境,從其語氣來看,他距離破三桎梏不遠了,不久后便能晉升為教授。
頂級武大教授,都得大師修為。
陳九年紀并不大,也就是五十多歲。
以其資質,未來有希望沖一下宗師。
晚上。
陸沉舟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等到半夜,好不容易睡著了,也被身體的痛苦給喚醒,蓋因為體內似有億萬肉芽萌發,骨刺鉆出。
竅穴中不斷有淡黑色的神秘力量涌現,它們強化顱骨、硬化頭皮、流經陸沉舟的筋脈骨骼,在腿部形成淡淡的黑色薄膜,光澤流轉,凝形為甲,不僅如此,腳掌、手掌、四肢關節、脖頸、臀部……更多黑光不斷凝形。
陸沉舟望著這一幕,露出喜悅之色。
“我本以為還要晚幾天,沒想到今日便要蛻變了。”
他睡不著,干脆起來練樁功,等待變化完成。
凌晨時分。
臨近冬天,蘇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陸沉舟一宿沒睡,在鏡子里觀察身軀的變化,伴隨著最后一塊青膜變為黑光,他的武道樹,也傳來提示音。
十八羅漢金身功:精通(100)→小成(1)
“還不到一年,便小成了。”
陸沉舟敲打著自己的身軀,如同打在鐵佛雕像上,沉悶的金石碰撞聲響起,他接下來照例測試了一番硬度。
他最終驚喜的發現……
小成級的金身功之鐵膜,已經比羅漢功的銅膜要強悍了,不比金膜差多少。而他的上半身和雙臂的金膜,則愈發濃郁,有純金色澤流淌,開始趨近于陳九的金身。
“我上半身現在的防御強度,無需防護服,應該也能硬抗普通手槍子彈,身上好似穿了一層鐵甲。”
現代社會,對武道家最有威脅的,就是熱武器。
身上舒服了些,陸沉舟抓緊補了個回籠覺。
睡醒后,他發現陳九又給他留言。
陳九:過渡蛻皮期,好好休息,排打暫停幾天。
陸沉舟:老師,我今天早上蛻完皮了。
陳九:……那行吧,明天繼續。
陳九再也不敢隨便預測陸沉舟幾年能夠圓滿了。
話不能說太滿,否則日后會有些尷尬。
轉眼間。
又到了1月1日。
新年之際,師父,師祖,還有兩位師姐,師門眾人相聚于小小的32號別墅,慶祝陸沉舟19歲的生日。
臨走前,姬玄通問道:
“大概什么時候破桎梏,我來給你護法。”
馬上就有武道家的真傳弟子,老姬心中激動萬分,他上一次如此激動,還是自己打破桎梏和有女兒的日子。
擎天蒼道:
“我也來看看,以防萬一。”
武道天驕的突破,在任何頂級武大,都是大事。
舊時有一些不守規矩的宗門,喜歡在別家天才突破時搞事情,讓其突破失敗,借此打壓競爭對手,如今新大夏嚴令禁止,一經發現,直接死刑處理,毫不姑息。
但現在,也不算是太平盛世。保不準某些邪教徒和黑武士,通過死士的方式,藏在頂級武大搞自殺式襲擊。
學校內,也必須慎重!
陸沉舟道:
“師父,我如今剛剛開辟29竅,我聽說第30竅比較難,快的話,也得在2月初了,到時候我會通知您的。”
姬玄通拍拍陸沉舟肩膀。
“那行,放輕松,你是武道天驕,從古至今,除了因為外力夭折的,我就沒聽說過天驕會突破失敗的。”
“我現在狀態挺好的。”
還別說,跟著吳尊釣了幾個月魚。
陸沉舟感覺,自己心靈的確有某種蛻變。
愈發空靈,寧靜,心平氣和,耐性十足。
“走了,你別擔心沉舟,你擔心你自己吧。”
擎天蒼拉著師父離開。
姬飛燕握著拳頭,眨眼道:
“師弟,加油!”
師如玉也微微一笑。
“你先替我看看那扇門后的風景吧。”
陸沉舟張開寬廣的雙臂,輕輕拍了拍兩位師姐的背。
他以從未有過的豪情壯志說道:
“那我在門后,等待兩位師姐。”
19歲的陸沉舟,開始了最后的沖刺。
這一天,他期待了十幾年。
第30竅的開辟的確是要比之前所有竅穴都難很多,作為總領全局的“中魁”,的確非比尋常。
陸沉舟并沒有繼續延長天樁開辟時間,而是順其自然,最終歷時40天,完成了開辟。這是他誕生虎穴特效以來,第一次開辟竅穴時間,超過了1個月。
吳尊告訴他,第30竅的難度,已經接近于武道家初境的竅穴開辟難度了,能夠40天一竅,很不錯了。
到時候搭配竅穴大藥,陸沉舟有希望做到一個月一竅,當然,這只是理想狀態,畢竟還得修行真功。
對此,陸沉舟不擔心。
等他將虎形神種再融會貫通一次。虎穴特效,還能提升。一個月1竅,問題不大,甚至能夠更快。
當然,前提是有錢,能夠保證竅穴大藥不斷。
這玩意兒,可是貴得離譜。
30竅全部開辟后,陸沉舟稍作休息,將自己掌握的所有拳法全部溫習了一遍,體悟這些年的武道修行。
為以更好的精神狀態打破桎梏,在陳九的建議下,暫時中止了金身功修行,每日都在打拳和看拳理書中渡過,時不時和吳尊釣個魚,期間反思和總結修行歷程。
用擎天蒼的說法。
這屬于武道家前的“沉淀”階段。
這個階段沒有固定時間要求,每一位習武之人若是感覺自己沉淀的好了,會有某一時刻間如同出現福至心靈般,靈光乍現的那一剎那,就是突破的最佳時機!
2月22日。
陸沉舟進入蘇城龍武兩周年,擎天蒼,姬玄通,李鬼,吳尊這四位對他至關重要的前輩都來了。
李鬼問道:
“你準備好了吧?”
“嗯。”
“那好,我去門口等著,有事喊我,對了,洪福托我告訴你……他已經破二桎梏了,在第二扇門后等你。”
“哈哈哈,恭喜洪老師。”
除了真傳師父姬玄通外。
其他前輩都離開了練功房,他們在客廳閑聊等待。
不多時,又是一道身影走進來,正是王昌明。
“校長。”
其他人紛紛站起來。
王昌明微微頷首,去客廳看了眼陸沉舟。
他笑道:
“狀態不錯。”
他也是不放心,最后看一眼,然后便離開了。
一位天驕的突破,牽動如此多強者的心神。
練功房內。
陸沉舟以注意法望向體內的30竅穴。
那種類似于福至心靈的感覺涌上心頭。
“開始吧,第一步,竅穴共振!”
一念間,自中沖開始,一枚枚竅穴如同天上星斗般接二連三的點亮,串連起來,最終止于中魁穴。
隨后,30竅穴,齊齊嗡鳴。
陸沉舟望向右手,手掌止不住的顫抖。
姬玄通望著這一幕,沉默不語。
該說的,他都提醒過了,現在就不打擾了。
他的任務是發現意外情況,保住陸沉舟。
雖然破一桎梏失敗,也不至于當場死亡。
但護持不佳,是有可能竅穴碎裂,修為受損的。
據他所知,目前醫藥巨頭似乎研究出了可以在突破時護住竅穴的大藥。但目前還是實驗階段,不能用于實踐。
若是能成,可以提升一些打破桎梏的成功率。同時也減少武道家突破失敗的損失,給其再戰一次的機會。不是所有人都能和陸沉舟這樣,被一位位前輩貼心照顧的。
嗡嗡嗡!
陸沉舟右手顫抖越來越快,他面色紫青,只覺得有三十柄利劍在掌心肆意穿梭,破壞著他的肉體。
啪啪啪!
陸沉舟的手掌居然出現一條條崩裂的血痕,打破桎梏,破而后立,要重塑肉體,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血液開始滲出,轉眼間,陸沉舟的右手被染紅了,金身功的膜都被撕裂,血液自指尖滴落,十指連心。
這種疼痛,讓陸沉舟青筋暴起,他低沉的嘶吼著,時刻以注意法感知著右手,繼續讓竅穴共振,不知道是不是有橫練的緣故,他的出血量,比起其他人,少很多。
沒過多久,那些血痕自動結痂了。
與此同時,襠部的那團太陽,也不斷散發源源不斷的龍精虎猛之力,讓陸沉舟忍耐力不斷提升,精神抖擻。
打破桎梏,最怕走神和精神倦怠。
最終,30竅共振完畢。
在它們之間,形成了一條條橋梁,輸送著浩瀚的神秘力量,改造著陸沉舟右手,殘余的力道,則輸入四肢百骸,那些被中渚穴收集的“砂子”,被陽池穴積蓄的陽氣,30竅迥異的神秘力量……全部在融會貫通。
百川東到海!
所有力量匯聚起來,化為一條浩浩蕩蕩的無形無色的氣血長河,在姬玄通的感知中,陸沉舟的氣勢愈發高漲,氣血幾乎肉眼可見的飆升著,這意味著,他已經初步打破了氣血之桎梏,體內的氣血池子,被不斷擴容著。
一刻鐘后,陸沉舟的氣血已然不遜色于初入的武道家,而他的氣勢,甚至要比初入的武道家更強些許。
姬玄通大喜,暗道:
“初入武道家便有這般氣勢,很好!”
這種氣勢,不比他前些年的時候差了。
這小子看樣子真比他要先破二。
陸沉舟全神貫注,卻見浩蕩氣血飛流直下,聚于氣海之中,先天勁力化作的金虎盤旋遨游,卷起星塵漩渦,金虎也受到滋潤,開始肉眼可見的膨脹,愈發威風凜凜。
“先天勁力,也提升了,第二步完成。”
接下來就是最后一步,轟碎那扇門!
忽然間,陸沉舟心神仿佛來到一座無盡荒野,荒野中央有一座高聳如云,不見頂峰的巨山巍峨聳立,他如同孤獨的旅人,獨自行走于荒野上,很快便來到了山腳下。
他目光四望,沿途有密密麻麻的人之腳印。
它們或小或大,或淺或深,絕大多數腳印,在走出一段路之后,便消失了……唯有一些堅定、沉穩、執著的腳印,一步一步,來到了門前,然后在這里停下了。
面前是一扇破舊的棗紅色木門,散發著歲月痕跡,它表面密布血管和青筋,如同血肉之門,擋在山路前。
恍惚間。
陸沉舟看到成千上萬看不清面容的堅毅身影,以千錘百煉的肉體和永不磨滅的意志,撞碎了門,大笑而去。
耳邊,似乎有萬道豪爽或者暢意的聲音響起。
“先天之境,老夫終于抵達了,哈哈哈!”
“什么桎梏,不過如此!”
“武道之巔,等我!”
“師父,徒兒成先天了!”
“虎王谷首席,到此一游!”
這些聲音如同真實存在過,它們穿越時空的束縛,如天心印記,如當空皓月,自古代便一直回響至今。陸沉舟仔細聆聽著,難以言喻的力量鼓舞著他的身心和意志。
咚……五臺山的鐘聲敲響。
忽有大宏愿般的黃鐘大呂聲傳來:
“李靈空愿為天下象形,拔山而起,開天而行!”
陸沉舟心頭一震。
這聲音,似乎是入道逝去的靈空上人。
先賢雖死,意志長存。
忽然間,武當山上,又有豪氣聲音響徹:“猶是天上降星主,原是人間武謫仙!一世求武,萬世為仙!”
這是人類第一絕巔的聲音。
一道道振聾發聵的聲音傳來。
直至龍吟沖破云霄,有霸氣之語唱響東方天際白:
“武道無窮,吾身無拘!”
陸沉舟眼神激動又復雜。
“蒼天龍王……原來如此。”
陸沉舟閉上雙眼,他在積蓄自己精氣神。
“以我所有的修行感悟!”
“以我無盡的苦練汗水!”
“以我不屈的精神意志!”
“以我無窮的武道追求!”
陸沉舟身后,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只金色斑斕猛虎,它平靜的望向門扉,頭一低,陸沉舟騎于虎背,猛虎不斷后退,后退……某一刻,它停下身形,仰天咆哮。
“吼!”
一顆又一顆星辰在荒野之上點亮,合計30顆璀璨星辰,化為一只遮天蔽日的右手,這是竅穴之力量!
是人類的無窮潛力!
人類,不必依附于外物神明。
我便是神,我便是武道!
巨虎化作流光,陸沉舟身形立于虎背上,他腳步向后一踏,竭盡所有的精氣神,出拳如槍,貫穿古今!
荒野天穹下,有黑色巨虎從天而降。
它和金色巨虎,合二為一。
轟隆隆!
陸沉舟揮出了有史以來的最強一拳,和巨虎一道,撞在了血肉門扉之上,然后……摧枯拉朽的將其轟碎!
沒有絲毫凝滯!
也無任何困難!
就是這樣水到渠成,理所當然!
陸沉舟轉身回頭,他望著山外的荒野,似乎看到了無數的武道先賢披荊斬棘,篳路藍縷的辟道身影。
他們或羨慕,或感慨,或不甘……
他們早已經消失在歲月長河。
但他們的武道意志,永不消散。
他們的后代子孫,會和愚公移山一樣,用看似孱弱的人類之肉體,一點點向前、向前……最終撞碎亙古之門!是他們前赴后繼的腳印,組成了后人前進的武道路!
萬道聲音交響。
恍然大悟的陸沉舟仰天長笑。
他效仿先賢,也發出了自己的武道最強音:“天地為師,山河為友,日月為伴……武道不獨,吾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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