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臂獄蓮憤怒三太子詭異廟!
李澈看著千析手反饋得來的信息,瞳孔之上,仿佛有微微流光閃爍。
卻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四御詭異廟!
四御級別!
飛雷城的詭異廟是什么級別來著……
好像才十都級別,距離四御……那是天差地別!
李澈眉頭忍不住蹙起,感受著那奔騰怒號,仿佛因為神性而變得極其滾燙的江水,渾身氣血微微涌動。
如此廟神的神性……若是汲取成棋子,再以登樓態激發。
他怕是會被撐爆吧?
李澈很快就冷靜下來,他從來都不是個情緒上腦的人,稍稍想一想,內心就有了決斷。
盡管,這四御級別詭異廟的廟神神性……的確很吸引他,但是……得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
四御級別的詭異廟,絕對非是飛雷城那座十都詭異廟中被他摸禿嚕頭的坑神能比的。
十都詭異廟的神性相當于神基級別……
那四御……相當于什么級別?
神相?神元,亦或是更高的神胎?
李澈深吸一口氣,心緒卻久久無法平靜……主要是,人心中有了想法,那想法便如枝蔓般扎入心中,不斷的蔓延,網羅住整顆心臟。
“四御廟神的神性,危險是危險……可若是有機會入這座詭異廟,還是得尋個契機試一試,萬一成了呢?”
李澈心頭升起野望。
當然,更多的還是小心籌謀,若是籌謀得當,哪怕只薅來一枚神性棋子,那也足以成為他的底牌。
另外……
李澈眉頭蹙起,眼底似乎有一團流火微微閃爍。
八臂獄蓮忿怒三太子……總感覺這廟神之名,似曾相識。
之前李青山跟他說過,那牽著細神犬,手持三尖兩刃刀,眉心開豎眼的神君廟神……
如今又有八臂獄蓮忿怒三太子……
“兩世的神話……好似在交疊,巧合還是……”
李澈感覺腦子好似要炸開,不敢太過深入去想。
“罷了,如今的我,太過渺小……天塌了有高個頂著,我現在……就是保護好妻女,守著女兒慢慢長大便好。”
李澈沒有在江畔呆太久,腳尖輕輕一點,身形便已然飄飛而起,回到了車隊中。
“爹爹,你去玩水怎么不帶曦曦?”
曦曦從張雅懷里探出腦袋,嘟著小嘴,很是不高興。
李澈揉了揉他的腦袋。
一旁老陳狐疑的看了李澈一眼,這小子為何見到詭異廟反應這么大?
“阿澈,對于詭異廟得心存敬畏,不要因為所謂的好奇,而去窺探自身所無法承載的是事物。”
老陳苦口婆心說道:“你現在是當爹的人,得為孩子和妻子著想。”
李澈聞言,點了點頭,他知道老陳是一片好心。
一旁的大頭呂赤則是縮著腦袋,乖巧的不像話。
他看到李澈對那忿怒三太子詭異廟的好奇與興奮,心中一咯噔,趕忙低調下來。
這家伙可是窮兇極惡,敢帶著三歲女兒去滅門的狠人啊。
鏢頭錢賀則是驚疑的看了李澈一眼,就剛剛李澈驚鴻一現所顯露的身手,都不弱于他這位六搬換血大成的武夫了。
這位李大師,深藏不露啊。
不過也正常,畢竟是一位木雕大師,有點底蘊也正常。
“錢鏢頭,那座詭異廟……”
“那啊,金光府外最可怕的一座詭異廟,乃四御級別,未被伐破的詭異廟,成廟據說有五百年了……”
“神宗分宗以及朝廷鎮廟司、欽天監都派遣有強者駐扎在金光府,為的便是時刻關注這座詭異廟的情況,防止廟神異變,邪祟災千里。”
錢賀對于這座詭異廟的情況,可算是如數家珍。
主要是每次有外地人來金光府,都會問上一嘴,回答的多了,都成肌肉記憶了。
“李大師好奇也正常,四御詭異廟,外地人這輩子都沒機會瞧見……”
錢賀笑了笑。
忽而,正色起來:“李大師,好奇歸好奇,可莫要太過靠近,廟神神性具備極強的感染與蠱惑力量,一旦心神被牽引,入了詭闕,一條命可就去了大半。”
“幸而三太子坐落在九龍江極險江心,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
“那詭異廟的‘詭闕’早已成型,一旦靠近,被詭闕吞沒,哪怕是宗師神相,都是有去無回。”
錢賀說完,忽而咧嘴笑起來:“三太子詭異廟在這兒,倒是成咱金光府的驕傲……畢竟,云州下轄四府,也就咱金光府有四御級詭異廟。”
李澈嘴角抽了抽,這有什么好驕傲的嗎?
這么危險的事情……
不過,錢賀來了興致,李澈也樂得了解詭異廟的消息,二人便一路聊了起來。
從飛雷城出發,到金光府城,總共花費了半月時間,主要是跟著商隊走走停停,并未全速趕路。
烈陽高懸,驅散冬日的料峭寒意。
正午時分。
馬車車隊來到了金光府城的城門口。
磅礴巍峨的城池,坐落在大地之上,宛若拔地而起的恐怖巨人。
九龍江奔騰不休,分了條支流穿過金光府城,像是一柄長刀,將府城一分為二。
在陽光下,支流江水不顯暴躁,波光粼粼,像是灑滿揉碎的黃金,極目遠眺,更可見大船點綴,揚帆爭渡。
傳聞這條安靜溫馴的大江支流,乃是金光府曾經的一代傳奇府主所開辟,引江入城,為金光府的水運開辟出了條方便之道。
這一舉措改變的不僅僅是金光府的水運、民生。
更是將九龍江中的神性稀釋后送入金光府城之中,給神性修士們帶來了極大的提升。
隨著水汽的蒸發,稀薄的神性融入空氣之中,增強了神性濃度,對于神性修士而言,簡直成了修行福地。
金光府城的城墻極其寬廣,佇立城門口,左右觀望,城墻蔓延的盡頭朦朧無比,一眼難望盡。
府城的圍墻環繞之下,有一座青峰自城內聳立,像是伏城外圍墻,將這座山岳青峰環繞在內。
“哇!爹爹,好大啊!”
曦曦從馬車中探出腦袋,眨巴著大眼睛,驚呼出聲。
不僅僅是曦曦,哪怕是李澈,心頭亦是微微震撼,畢竟,這古老城池巍峨城墻帶來的沖擊感還是很強烈。
遠非飛雷城所能比擬。
繳納了入城費用,一行車隊便進入到了府城外城,說是外城,可實際上,比之飛雷城的內城還要闊氣的多,寬敞的青石大道,足以并列十輛馬車橫行,兩側店鋪鱗次櫛比,商品布列,琳瑯滿目。
李澈有種歲末亂世突兀來到了繁華盛世的感覺。
但他知道,這只是錯覺。
像是飛雷城這樣的城池……太多了,稍稍點詭異廟釋放的詭異沖擊,就足以惹得一座城為之顛覆。
甚至城池的某些掌權之人稍動些歪心思,便是民不聊生。
云州之下,府城僅有四座。
更何況,再繁華的城池表象下,也會有著人所不知的齷齪,以及一地雞毛,只是現在初接觸而已。
錢賀很熱情,或許是因為李澈乃是木雕大師的緣故,態度極其熱切。
入了府城,還帶李澈一行人尋了一間客棧。
客棧檔次不算高,當做臨時落腳之處卻是沒有問題,李澈倒也不挑,雖然他現在很富有,堪比一大世家的財富底蘊在身。
“錢鏢頭,能否幫在下一個小忙,府城我等不熟,我等初次到來,未來也打算在府城常住,所以,想請錢鏢頭幫忙尋個住處。”
李澈取了一枚足有十兩的銀錠,塞給了錢鏢頭。
“李大師客氣了,包在我老錢身上。”
錢賀爽朗大笑,也不忸怩,收了錢,抱拳后便離去。
一行人入住客棧后,老陳便坐不住了。
“我出去溜達溜達,替曦曦打聽一下,神宗分宗入宗考核的事……”
“現在距離分宗入宗考核還有兩三個月呢,急什么?”李澈抱著曦曦,笑道。
“那我去打聽下,曦曦有什么競爭對手啊……這個可重要了。”
“雖然青山前輩保證曦曦的極品靈童天賦能入分宗,但入了分宗還分三六九等呢,什么外門、內門,聽說還有核心真傳……”
“我家小臭曦肯定是要入真傳啊!”
老陳在腰間掛上了酒葫蘆,咧嘴豎了個大拇指。
李澈拗不過他,便隨他去了。
時間恰如指間沙,自指縫間淌走。
便是一月時間的流逝。
金光府城。
外城,聽花巷。
一處三開小院。
寒冬過去,初春的料峭卻依舊刺骨,春寒凍人,依舊讓人裹緊衣衫。
院落中心的桃花樹下,李澈安靜端坐,穿著黑色勁衣,任由早春刺骨的風,拍打在身上。
徐徐睜開眼,身上隱約散發出一股騰騰熱氣,好似讓整個小院的溫度都攀升了上去。
眼眸中,流光閃爍而過。
姓名:李澈
羈絆:李暖曦(女兒)
道果:仙工(lv3,48)、龍象金剛(lv3,13)、無垢心(LV2,18)、棋圣(LV2,3)
神通雛形:仙工·千析手、龍象金剛·登樓
道果整體蛻變還是不小的。
這一月之余,李澈入了府城,卻是很安分,畢竟初來乍到,低調為主。
故而都是在購買的院子中修煉、雕刻木雕、制作機關、改良火力等等。
隨著他對單發“木渡鴉”的改良,用上了昂貴的靈木之后,引入神性,威力提高了一個大檔次,現在單發就能炸死一位養性如河修士。
一位神基初境修士,最多不過五發就可以被打爛。
當然,因為改良后的“靈木渡鴉”材料比較耗費,所以,制作出的數量有限,李澈總共也就六百發。
另外,南無仙工巴雷特的進度也拉上了,他將那塊七階靈木龍牙黃楊給用上,制作成機關之身,將菩提血淚和靈木渡鴉結合起來,穿透的威力初步體現出來,李澈暫且將之成稱為“一代南無仙工菩提巴雷特”。
一代菩提巴雷特的制作完成,讓仙工道果,直接達到了48的成熟度,距離LV4更進一步了。
但是,李澈已經感覺到提升的困難,對于“唐氏機關”的完整機關紀要,愈發渴望起來。
龍象金剛提升到LV3后,速度也緩慢起來,哪怕他突破玄脈,也不過堪堪提升10的進度。
想要突破LV4,單單踏足神脈可能不夠,或許得嘗試成就氣血宗師方有機會。
無垢心和棋圣道果,因為最近不怎么殺人,沒有汲取神性,所以提升的并不算多。
棋圣道果,經過“千佛雕宴”,因為汲取的神性棋子太多,成熟度破入了LV2,李澈研究一番,發現自己煉化神性棋子的速度更快了。
短短一月而已,他的三眼忿怒真君神基,煉化了曹光、曹清源的忿怒神性后,徹底固輪完成,神性穩固,不用擔心潰散了。
微風拂動,撩動葉片沙沙作響。
院落中。
曦曦正跟老陳玩著扭扭車,一老一小,玩的很開心。
老陳一直覺得扭扭車很沒意思,他都這么老了,怎么可能玩這稚童玩具,可自從來到府城,閑暇無趣時,坐上了扭扭車,就像是被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還親自動手模仿做了一輛扭扭車,時常跟曦曦比車技。
小院一隅,擺著石墩、木樁等等練武器械,張雅裝著白色勁衣,面色肅然,在練武磨皮!
轟——!
正在練武的張雅,倏地感覺自己體內氣血流淌加速,涌入皮膜,讓肌膚泛起紅潤之色,愈發的堅韌,渾身體質似乎都有了蛻變。
柔嫩的身軀下,似乎有大筋蠕動顫抖!
“相公!我開筋啦!”
張雅喘著粗氣,烏黑的眼睛陡然明亮起來,歡呼雀躍起來。
李澈睜眼,來到了張雅身邊,抬手摸了摸,眼中流露出笑意,認可的點了點頭。
“的確是步入開筋了,娘子真不錯。”
得到李澈的夸耀,張雅抿的唇角,再也壓不住。
似乎想到什么,張雅踮起腳尖,湊到李澈耳畔:“開筋成功,我肉身承受力大大增加,相公可以稍稍放開些……今晚,請用力……”
李澈不禁無言,這小嬌妻腦子里裝的都是啥呀。
開筋后的第一時間居然想到的是這?
真的是……
“娘子,為夫這邊正巧研究了幾個有助于鞏固開筋的姿勢……”
黝黑無比的地牢中,透露著濃密無比的血腥味,發霉、腥臭各種各樣的惡味,混雜在一起。
一根白蠟炬點燃,燭火幽幽,映照出地牢內的景象。
嘎吱嘎吱……
那是繩子掛著重物,用力下垂轉動的聲音。
地牢中心,掛著一道雙手被懸吊起來的身影,白色襯衣上,更是布滿了血色的鞭痕。
發絲凌亂,口齒之間,殷紅的血不住的滴淌而下,鼻青臉腫,已經不成人樣。
在人影面前,則是擺著一張雕刻精美圖案的太師椅,一位身著華貴衣裳的美婦端坐在椅子上,用白色繡帕遮掩口鼻,纖細柳葉眉蹙起,帶著幾分厭惡與冰冷。
“飛雷城逃來的?”
“我兒死在了飛雷城,你個狗東西也配活著?”
美婦的聲音有些瘋狂,像是壓抑不住悲痛。
想到飛雷城傳來的消息,美婦只感覺天塌了,曹光那廢物死了便死了,可她的兒子曹清源,竟是也死在了飛雷城……
那可是她十月懷胎,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眼淚止不住的從美婦眼中滴淌而出,整個地牢似乎都充塞著悲傷嗚咽的哭泣之音,宛若無數從鬼門關中爬出的厲鬼在嚎啕。
美婦抬起手,修長白皙貼著美甲的手指陡然攥起。
霎時,被捆綁的徐北虎渾身顫栗,周圍無數的神性彌漫,他的身上,一只又一只嬰兒模樣的厲鬼,釋放著濃烈的黑氣,從他的腿上、咯吱窩下、脖子后、頭發里緩慢的爬了出來。
徐北虎呼吸沉重起來,驚恐的低吼從喉頭中迸發。
無數血肉宛若被啃噬般的痛楚,讓他渾身繃緊,忍不住痙攣。
“我說了啊……我知道的全都說了啊……”
徐北虎痛苦不已。
他嗅覺靈敏,在得知徐鶴唳打算獻祭他與徐佑,沖擊神基的時候,他就跑了。
拖家帶口來到了府城。
結果,沒過多久,飛雷城遭逢大厄,城主曹光和少城主身死的消息便傳了過來。
他當時就覺得要遭,想溜卻是來不及了,果不其然,第二天他就被抓到地牢。
這毒婦,便是曹清源身在府城的娘親,秦家三小姐,秦玉卿。
“我知道伱都說了……可我就是想要折磨你,我兒身死,你憑什么能逃出來?還想活的滋潤?我好不開心啊!”
女人無比癲狂的說道,五指用力,小鬼們愈發的興奮,撕扯徐北虎的血肉就越帶勁起來。
折磨了好一會兒,美婦才是扭著豐潤腰肢離去。
剛出了地牢,陽光燦爛,照的美婦,雍容華貴。
一道戴著面具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張向陽尋到了嗎?還有那個牛魔……可有蹤跡?”
美婦將繡帕扔掉,美艷的面龐上,滿是冷酷。
“回稟小姐,牛魔蹤跡……暫無,好似人間蒸發,但那飛雷神捕張向陽,已然有了線索,他畢竟是鎮廟司官差,我等本以為他入了府城會去鎮廟司……”
“我要的是結果,不是讓你給我說這些無關緊要的過程!”美婦厲聲道。
“給我去抓!張向陽是城主府中唯一逃出來的神性修士,我要抓他,折磨他,我兒死的那么慘,他憑什么可活?”
那戴著面具的身影沉默下來。
癲狂的美婦很快安靜,眉眼一轉:“飛雷城里被李青山挑選出來的靈童,是否已經到了府城?”
“曹光那個廢物男人……弄什么千嬰雕宴,居然還讓一位極品靈童逃了出來?李青山庇護?那李青山未去之前,曹光為什么會錯過這靈嬰?”
美婦秦玉卿眼中殺機凌厲。
“牛魔?徐北虎猜測說牛魔可能是那位飛雷城來的木雕大師李澈……”
“資料中,這位木雕大師不過剛換血的武道修為,神性微薄,怎么可能是那能輕易虐殺神基的牛魔?而且李澈一家在千佛雕宴之前就離開了府城……”
“對了,那靈嬰法主是不是還活著?能從李青山的羊角錘下活得性命……有點本事,是不是他殺了我兒?”
美婦閉上了眼,她已經有些魔怔了。
張眼閉眼都是兒子那張滿是血的臉。
她的親生骨肉啊。
許久,柳葉眉微微顫抖,睜眼中已然滿是冰冷。
“極品靈童啊……”
“小小的飛雷城居然能出個極品靈童,而且曹光居然還能給她漏了,讓她活著等到了李青山?”
“巧合嗎?世間哪有那么多巧合!”
“還有那二十二歲的靈童……呵呵呵,什么搞笑的東西,一看就不是正經的東西。”
美婦朱紅唇齒,好似滴淌著血。
跟妻子張雅約定好,今夜助她鞏固開筋后。
李澈便簡單收拾一番,離開了聽花巷的院子,打算先去自己在府城購買的另一處房產,也就是當做木雕工坊的院子,打磨一下剛制作完成的“一代南無仙工菩提巴雷特”。
之后再去酒樓定一桌好酒好菜,為娘子突破開筋好好慶祝一下,情緒價值給滿。
剛出了巷弄,踏上長街。
步伐卻是微微一頓,瞇了瞇眼,看向前方。
卻間,大頭呂赤帶著兩位穿著差服,腰間掛著鎮廟司腰牌的身影,朝著他走來。
嗯?!
他牛魔的身份……被舉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