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得了漣漪的命令,悄無聲息的滑出車廂,片刻就隱入黑暗中,沒有了蹤跡。
“公主,莫要擔心!奴婢會保護好您的。”
月玨和月瑯護在漣漪身邊說道。
“本宮不擔心,本宮要是出事了,那三座城池也就化為泡影了,而且他們針對的明顯就是羅魯,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對本宮出手的。”
漣漪側耳聽了聽,箭矢是集中落在羅攀他們夜宿的地盤,而且沖擊的也是羅魯所在的方向,她們這邊也有箭矢落下,但是明顯就是被捎帶的。
“福臨,讓柳護衛守好本宮的嫁妝,可不能再被對方順手牽羊了。”
漣漪對守在車門處的福臨說道。
“是,奴才這就去告訴柳護衛。”
這場交鋒持續了兩刻鐘,才在月亮重新從烏云中探出頭時結束,而羅魯那邊的驚呼聲此起彼伏,顯然出了大事。
漣漪正要遣人去問,羅塘就策馬奔到了漣漪的車架前,但是被柳軒攔住了。
“羅侍衛有何時?”
“柳護衛,我有要事要面稟公主,勞煩你通傳一聲,事關三王子。”
柳軒皺了皺眉,并不想讓一身血的羅塘靠近公主的車架,只是漣漪已經打發了福臨來接人。
“柳護衛,公主吩咐讓羅侍衛到車架前回話。”
柳軒這才不情不愿的讓開了路,但是也只放了羅塘一個人過去。
漣漪撩起車簾,看到滿身是血的羅塘后,就皺著眉頭問道:
“羅護衛,三王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稟公主,王子被箭矢射中了胸口,命在旦夕,請公主派隨行的御醫去看看,若是我家王子出了事,公主在羅攀國也會受到牽累。”
羅塘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不管是威脅還是恐嚇,只要能保住自家王子的性命就行。
“本宮明白,我與王子現在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宮自然是希望他好的,你派人將羅魯王子抬到本宮的車架上,御醫隨后就到。”
漣漪說完就放下了車簾,對這月玨和月瑯抬了抬下巴,兩人會意,立即開始騰地方,站在一旁的福臨已經去尋御醫了。
羅塘聽了漣漪的吩咐,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立即拱手一禮,調轉馬頭去了營帳安排人手。
趁著月玨和月瑯忙乎,朵朵順著車簾溜進了車廂,然后攀上漣漪的手腕。
漣漪摸了摸朵朵,暗自道:
“怎么射中胸口了,可是有性命之憂?”
“主人,朵朵辦事你放心!這次絕對會讓羅魯恨死他兩位大哥的。”
“那箭矢是你控制特意射向他胸口的?”
“是的,朵朵這么做是有原因的,這個羅魯身體有些異于常人,他的心臟在胸口右側,而不是左側。”
朵朵立即解釋道。
漣漪聽了這話,立即反應過來,這個羅魯可能是現代醫學上說的“鏡像人”,他心臟所處的位置正好和常人相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次是拉足了仇恨,這次行動很成功。”
漣漪眉目舒展的說道。
“朵朵出手肯定一擊必中。”
朵朵有些嘚瑟的說道。
“羅魯自己知道自己的不尋常嗎?”
這是漣漪關心的,若是對方不知道最好,這樣才更會有死里逃生的感覺,也會更加感激她的救命之恩,更會不遺余力的對他的兩個哥哥出手。
“根據他倒下時的表情判斷,他應該是不清楚自己的異常的,否則也不會那么驚恐。”
“那就好。”
此時車外傳來福臨的稟報聲:
“公主,金御醫到了。”
“好,等羅魯王子來了,就讓他上馬車。”
福臨聽了漣漪的話,還沒來得及應下,就看到一隊人抬著羅魯匆忙過來了,他立即隔著窗簾稟告道:
“公主,羅魯王子被抬過來了。”
“本宮知道了。”
漣漪說完,就示意月玨和月瑯隨她下馬車。
福臨已經在車前伸出手臂,讓漣漪搭著下了馬車,隨后下來的月瑯立即將一件紅狐披風給漣漪披上。
一旁垂首等候的金御醫立即上前一步道:
“臣金午見過公主殿下。”
“金太醫免禮。”
漣漪虛抬了一下,讓金太醫起身,然后就吩咐道:
“羅魯王子在剛才的襲擊中中了箭,你要全力救治,不得有任何閃失。”
“公主放心,臣自當盡力。”
金午不卑不亢的說道。
他是太醫院新進的太醫,沒依沒靠,還沒來得及拜碼頭,就被送入公主的和親隊伍,畢竟此去生死難料,或許這輩子都沒有回大乾的機會了,可是皇命難為,他只能硬著頭皮跟來。
好在大公主的身體還算皮實,自出發至今并未生病,除了那次遇襲讓人心驚膽戰,但是因為有護衛專門護著他,他也算有驚無險,總體來說他覺得自己還算幸運,能活多久就看公主能堅持多久了。
被叫過來時,他還以為是公主受傷了,得知是為羅攀國的那位王子治病,他松下的那口氣又提上來了,只是公主有命,他只能照辦。
此時胸口插著箭矢的羅魯被抬過來了,這次的箭矢看著依舊是大乾的武器,可是羅塘、柳軒都明白,這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贓的。
“先把人抬上車,讓金御醫看看。”
“是!羅塘冒昧了!”
羅塘拱手道,畢竟是要上公主的車架,該有的禮節可是要到位的,畢竟現在是他們有求于人。
四人小心翼翼的將羅魯抬上馬車后,金午也告罪一聲,隨后上了馬車。
反而是漣漪帶著隨從站在馬車外,柳軒騎在馬上擋在漣漪身前,不敢離開半步,羅魯胸口的那一箭他看的很清楚,感覺這位王子是兇多吉少,自家公主此去可能要被為難。
“公主,您坐著等,羅魯王子一定會逢兇化吉的。”
福臨搬來了一個長條凳,月玨立即放上一個軟墊,然后就扶著漣漪坐下了。
“無事,本宮沒有那么嬌氣。”
漣漪倒是不在意的擺手,不過也不為難自己,順勢坐了下去。
片刻后就有濃重的血腥味兒從車架中傳出來,月玨和月瑯都皺緊了眉頭。
又過了兩刻鐘,金午才跳下馬車,來到漣漪身邊小聲說道:
“公主,這位羅魯王子異于常人,雖然胸口中箭,但是并沒有傷到心脈,還是能救回來的,不過畢竟胸口中箭,傷的比較重,臣特來請示,是否需要動用宮中秘藥保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