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可以等霧氣散開再前進,要不就步行離開九道彎,離開這條盤山公路后,霧氣會淡一些,至少能視物。”
馬師傅也有些撓頭,他這是第一次被困在這條路上,早知道就不接這單活兒了。
“馬師傅,你不是說閉著眼睛都能把車開走嗎?”
車上初生牛犢的男同學開始蛐蛐兒司機師傅。
老馬翻了一個白眼回道:
“我敢開,你敢坐嗎?”
葉老師沖盧老師使了個眼色,盧老師立即開口道:
“你們安靜一下,馬師傅就是本地人,他既然說不能繼續開車前進,那就肯定有原因,都是為了大家的安全,你們少說兩句,現在把自己的東西都拿上,我們準備下車步行去租的民宿。”
“知道了!”
“哎呀!真是倒霉,還要自己走路。”
葉老師“啪啪”拍了拍手說道:
“好了!大家都動起來,你們就是平日里運動的太少了,走兩步路怎么了?別抱怨了,這也是一種體驗。”
此時,漣漪身邊的男生卻說道:
“漣漪,馬師傅為什么寧可步行也不開車?是不是這白霧里有什么東西?那我們走進霧里是不是更不安全?”
男生的聲音不大不小,附近的同伴都聽到了,正在往自己腰包里塞香煙的馬師傅也聽到了,他手頓了一下,就大大咧咧的開口說道:
“你們這些娃娃腦子里彎彎繞繞也太多了,霧里面能有什么,不就是霧!
這里是盤山路,彎道又多,剛才你們自己也看見了,現在整條路都被白霧籠罩住了,要是一個轉彎不及就很容易出事故。
這里來去都是單車道,要是和迎面來的車撞上怎么辦?還想不想要命了?”
之前貧嘴的劉暢立即開口說道:
“馬師傅,那你把車停在這里豈不是更危險,被其他車撞上怎么辦?”
“只要是本地人都知道,遇到白霜霧就第一時間停車,然后連車帶人等在原地,等白霧散開再離開。
在進入九道彎盤山路的入口處,專門有立塊牌子提示,第一次來這里的司機只要認真看了,一般都不會出事。”
馬師傅耐心的給一車人解惑。
“實話實說,我這也是第一次陷入白霜霧里,主要是在市區耽誤的時間有些多,再加上這白霜霧只有太陽升起時才會散。
你們十個人一晚上窩在車里也不現實,總得吃喝拉撒吧!如果是我一個人,我就直接在車里將就一晚了,把空車停在這里一晚上,我更擔心車!”
“辛苦你了馬師傅,堵車的事情誰也不想遇到,我們再給你加兩百塊錢的辛苦費,怎么也要把學生都帶到安全地方。”
盧老師笑著開口道。
馬師傅聽了盧老師的話,臉上的表情也沒之前那么嚴肅了,點頭說道:
“你放心,就算你不加錢我也會把你們安全帶到民宿的,只是加了錢我就更有動力。”
趁著雙方交流的間隙,漣漪已經背上了屬于自己的雙肩包,然后將畫板拎在手中,拒絕了身邊男生的幫助,跟在葉老師身后下了車。
等全員都下車后,馬師傅就在前面帶路,一行人順著山壁根走。
所有人在進入白霧后,都自覺的壓低了聲音,而且為了避免掉隊,大家都是一個人搭著一個人的肩膀,緊跟前一個人的腳步,并且越走越快。
漣漪拉著劉暢的衣擺,身后搭著她肩膀的是之前坐在她旁邊的男生,大家都在霧里,周圍過于安靜,漣漪能聽到前后兩人的喘息聲,多的就沒了。
她試探著將自己的神識放出去,想看看周圍的環境,可是探出的神識似乎是被什么東西吸走了,她試探著放出的那縷比頭發絲還細的神識瞬間與她失去了聯系。
“怎么走了這么久還沒到?”
前方的劉暢實在沒忍住出聲抱怨道。
“同學,你要有些耐心,望山跑死馬知道吧?你們坐車的時候感覺距離山下很近,可是真的走起來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打頭的馬師傅揚聲安撫道。
“是呀!同學們,走慢一些才安全。”
葉老師也出聲說道。
漣漪卻皺了皺眉頭,她不覺得這是他們的原因,她總感覺他們在原地繞圈圈,可是大家又確實是走的下坡路,她一時不好判斷也就沒有開口,總覺得這個白霧有些詭異。
大家又走了半個多小時,身后的抱怨聲也越來越多了,顯然大家都累了,又背又提負重前進的結果就是越走越累。
此時帶路的馬師傅也有些心慌,按照他們前進的速度,早就該走到山腳下了,怎么他還是沒有看到出口?他下意識的掏出手機,想要聯絡一下民宿的老板,可是手機顯示沒有信號,他又重新將手機塞回腰包,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
跟在他身后的盧、葉兩位老師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就在盧老師斟酌著怎么開口的時候,一道聲音突兀的傳入眾人的耳中。
“馬向北!是不是馬向北?”
馬師傅立即停下了腳步,感覺這真是一道天籟之音,立即大聲回道:
“是我!我是馬向北!”
“你這是要到哪里去?”
聲音繼續問道,而且大家感覺聲音距離他們并不遠。
“我接了個小團,正準備把人送到小濤家的民宿去,這不是遇到白霜霧了嘛,只能走過去。”
馬師傅向著聲音來的方向回道。
“那你小子倒是往外走呀,怎么一直在那里繞圈圈?”
對方好奇的說道。
馬師傅臉色一變,立即說道:
“大哥,霧太大,我看不清出口,已經在這里找半天了。”
“哦!你順著我聲音的方向走,出口距離你們不遠。”
馬向北抹了一把額角的汗水,這次毫不猶豫的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果然,兩分鐘后,馬師傅就帶著大家下了盤山公路,看到了和他搭話的人。
“葉叔,這么晚了,你這是要去哪里?”
馬向北立即掏出腰包里的香煙,笑瞇瞇的給男人遞過去一根煙。
被稱做葉叔的男人大概有五十出頭,皮膚黝黑,背有些駝,腳下放著兩個竹編筐,上面蓋著白沙布,看不到里面放了什么東西。
他不客氣的接過香煙聞了聞,拒絕了馬師傅點煙的動作,將香煙別在耳后,這才說道:
“我在路邊賣煮熟的苞米,正要回家,就看到你帶著一伙人在轉圈圈,是不是遇到‘鬼打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