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再難過也要休息,今日等管家回來,您就能輕松些了。”
洛櫻是原身身邊的第一大丫鬟,原本應該死在昨夜,現在卻一邊囑咐自家小主人一邊手腳利落的給漣漪梳好頭發,穿好里衣,再套上外面的麻衣,腰間扎上孝帶。
洛櫻手腳麻利的收拾好自家小主人,嘴巴也沒停:
“小姐,我讓洛淮去熬了粥,您先喝一些墊墊肚子。”
“嗯,可能是睡了一覺,我覺得肚子有些餓了,給我再做個素菜,煮個雞蛋吧!”
漣漪不緊不慢的吩咐道。
一聽漣漪說肚子餓,洛櫻也松了一口氣,立即說道:
“我這就去吩咐廚房,小姐且等等。”
說著將沖好的溫蜂蜜水端給了漣漪。
吳有才在外面人眼中只是小富,可是漣漪的吃用都是最好的,只是十分低調而已,就每天早起的上品野蜂蜜,就不是普通人家供的起的。
漣漪喝了蜂蜜水,又出了一趟恭,洛櫻和洛淮就在飯廳內擺好了早食。
“小姐,昨日你吃的太少,我怕你胃不舒服,特意熬了小米粥,炒了一道西芹百合,還有一小碟腌蘿卜.”
“你們不用陪著我了,也下去用早食,讓家里的人都替換著用早食,門口不能離人。”
漣漪已經挖了一勺粥入口,吩咐自己的兩位大丫鬟也去準備。
“是,小姐!”
這次兩人沒有猶豫,雙雙退出去安排了,在門口留了兩位老嬤嬤伺候。
漣漪用過早食,就去了靈堂,等著迎接上門吊唁的客人。
昨日來的是街坊四鄰,今日吳有才的那些生意伙伴應該會上門的,只希望管家能早早回來,她一個未及笄(ji)的女童,可不會處理生意上的事情。
漣漪跪下沒多久,管家吳忠就腳步匆匆的進了院子,臉色十分的不好,眼下一片青黑,藏青色的衣袍也沾染了塵土。
進了院子第一件事就是確認漣漪還在,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后走近漣漪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小姐,老奴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正好這會兒也沒有吊唁的人上門,漣漪就點點頭,被洛櫻扶起后,去了偏堂。
“吳管家,辛苦你連夜趕回來!父親交代你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漣漪用手中雪白的絲帕壓了壓眼角,低聲說道。
“小姐放心,都處理好了!等老爺入土為安后,小姐就可以以守孝的名義,去到溫泉山莊住著,那里老爺都提前布置好了,人手充足,守衛也得力。”
“嗯,爹爹同我說過,就按照你說的辦,停靈結束后,我們就啟程。”
“小姐,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事情。”
吳忠眉頭緊皺的說道。
“你說便是。”
“小姐,府中原本計劃停靈七日,然后再送老爺走,可是現在出了些變故,我覺得停靈三日后,就送老爺入土為安吧!我害怕停靈太久會生變故。”
“怎么說?”
“李家人來了!”
“他們是來奔喪的嗎?”
“是,也不是!”
“吳管家你直說便是!”
“小姐,我昨日安排好山莊上的事情后,就連夜回來了,城門一打開我就進了城,馬車還沒行到咱們這條街口,就被攔了下來,說是前街出了命案,死了十五六個黑衣蒙面歹人。
我急著趕回來,就讓馬車慢慢往回挪,我和吳安是走回來的,衙役將那條街都圍了,仵作正在驗尸,我只匆匆掃了一眼.”
說到這里,吳忠的聲音壓的更低了。
“發現了一個眼熟的人,看著像是李家大房的公子,我害怕自己看錯了,就帶著吳安裝作瞧熱鬧,湊到前面仔細看了看,發現確實是李家大房的公子李繼祖,就留下吳安在那里盯著,我先一步回來了。”
“管家,你說的那個人可是我的表哥?你可認準了?”
漣漪皺著小眉頭問道。
“小姐,我認的準,剛搬來江南時,都是我去京城送年禮,有一次那位表少爺還親自見了我,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我這表哥好生奇怪,父親昨日去世,他當晚就來奔喪,誰通知他的?他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就到了?而且你說他們都穿著黑衣,又死在距離我們這么近的地方,這”
漣漪故作驚訝,將疑點都搬了出來,串在一起說道。
果然,管事的臉直接由紅轉白,再變青,喘氣聲都粗了幾分,然后抬頭看向自家小姐道:
“小姐,恐怕來者不善,若是讓李家知道公子死在了我們家附近,他們肯定會將屎盆子都扣在小姐身上的。”
“管家莫急,先看看吳安都打聽到了什么,我們再做決定。”
“是!”
吳忠看自家小姐穩的住,也就沒再多說什么。
此時門外的洛淮稟告道:
“小姐,吳安求見!”
“讓他進來吧!”
漣漪向身邊的洛櫻點點頭。
剛才漣漪和吳管事的對話并沒有避開洛櫻,洛櫻明白這其中的兇險,手腳也有些發軟,但還是快走兩步打開門,讓吳安進來了。
“吳安見過小姐。”
“街口那邊的事情衙役怎么判定的?”
吳管事直接問道。
“小的和那孫捕頭認識,就打聽了一番,說是這些人均是被兩名高手所殺,尸身上有兩種傷痕,應該是護著什么人躲避追殺,結果死在了這里,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捕頭孫大哥懷疑他們是官宦人家豢養的死士,身份不好查明,只能驗過尸后,先送去府衙,張貼了告示,看會不會有人來認領尸首。
他說被認回的可能性不大,抓不到兇手,最后這些尸首也會被送去義莊,現在已入三伏,府衙可沒那么多的冰鎮著尸體。”
別看吳安只有十一歲,但是口齒清楚,人也機靈,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就打探到了這么多消息。
“洛淮,安子差事辦的好,讓他去后廚用早食,給他多加兩個雞蛋。”
“謝過小姐!”
吳安高興的去后廚吃飯了。
這次房門敞著,漣漪則是拿出手帕,擦著眼角說道:
“吳管事,我們家里正在辦喪事,因為父親走的突然,家中也沒有閑人,那蒙面歹人被殺的事情,我們也只是聽了一耳朵,多的就不知道了,你說是不是?”
吳忠立即一個激靈,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這是壓根就不打算去認下尸首。
“小姐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只是”
“從京城到江南往返也要一個月有余,那時尸首都臭了,誰認得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