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知曉,此去肯定困難重重,潛伏在羅攀國的人遠離故土,發生任何變動都是有可能的,女兒會好好梳理一遍那邊的情報網,讓他們發揮應有的作用。」
漣漪立即說道。
「好,朕隨后會將令牌交到你手中,方便你去了羅攀國后便宜行事。」
「是,父皇。」
說完了正事,乾帝又轉而說起了家事:
「你母后生病了,你可曾去探望?」
「女兒去探望過一次,只是因為母后還在生孩兒的氣,為了不影響母后修養,女兒便安排人送了珍貴的藥物和藥膳,并未再去惹人嫌。」
漣漪直白的說道。
「你呀!平日不都是順著你母后嗎?」
乾帝無奈的說道。
「父皇,女兒平日是什么都順著母后,可是這次她的做法真讓女兒寒心,同樣是她的孩子,為什么就能為了一個舍棄另一個?
女兒明白她的為難,可是她不該想出女扮男裝的餿主意,將我的安危置于何處?將大乾公主的顏面放在何處?」
漣漪面帶埋怨,語氣不好的說道。
「好了,這不是事情也沒成嗎?朕也不會容許你母后犯這種錯誤,這次你是風光的去和親,父皇肯定給你應有的體面。」
漣漪聽了后,臉上的表情這才有所緩和,然后繼續說道:
「父皇,其實母后提出讓我女扮男裝代替弟弟的事情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在更早之前母后就想讓女兒嫁給南宮卿表哥。
可是女兒根本就不喜歡表哥,女兒與他接觸后就發現,他為人十分輕浮,而且是個實打實的草包,還裝成一副飽讀詩書的才子模樣,讓女兒十分不屑。
女兒也曾婉轉的表示,不想與表哥再接觸,可是母后就像是魔怔了一樣,一口咬定讓女兒嫁給南宮卿,若不是出了羅攀國入侵的事情,估計她就會懿旨了。」
乾帝聽了后皺了皺眉,皇后的心思他一直都知曉,而且在此之前也一直在他耳邊夸獎南宮卿,似乎屬意讓安平下嫁給南宮卿。
只是當時他并沒有答應,只是含糊的說會考慮,不曾想皇后已經私下安排女兒與南宮卿見過面了,而且南宮卿還沒有入女兒的眼。
女兒不愿意,皇后也不顧慮孩子的意愿,最終逼的孩子自請去和親,估計也是在南宮家和皇后的雙重夾擊下做出的決定。
「安平,是父皇的錯,平日忽略了你。」
「父皇,您整日操勞政事,女兒不想用這等兒女情長的事情打擾您,是女兒選擇不說的。」
漣漪此時臉上帶了笑,表示自己并沒有怨過父皇。
「安平,你要記得,你是朕親封的公主,你的親事也是國事,并不是什么兒女情長的小事。」
乾帝開始給女兒增加自信心。
「女兒知曉了。」
漣漪臉上這才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父女之間正是融洽的時候,來福突然腳步匆匆的進入大殿,似乎是有要事稟報,漣漪很有眼色的告退離開。
等漣漪回到自己宮殿時,朵朵就同步傳了消息,說是南宮卿身死的消息已經傳回南宮家,皇后那里估計也收到消息了。
「我知道了,你盯著些南宮家,南宮夫人這次恐怕要瘋了。」
漣漪淡淡的說道。
「是,主人。」
而此時的南宮家,南宮夫人在看見兒子尸首時就暈了過去,一時間整個南宮家亂成了一團。
南宮宴正在當值,也被家仆請回了府中,他看到南宮卿那不成樣子的尸首時,也險些沒站住,還是身邊的小廝一把扶住了。
南宮夫人醒過來后,就開始哭天搶地,然后沖過去抱著南宮宴的腿,非說自己兒子是被人害死的,要去報官。
南宮宴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就將當日護送南宮卿離開的人抓了起來,然后開始逐一審問,還私下請了刑部的同僚幫著查看現場,希望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南宮家折騰了三天,什么都沒查出來,結果就是一場意外,主要是南宮卿自己嘚瑟,騎術不行還非要騎馬,馬兒受驚也沒能第一時間控制住馬匹,最終葬送了自己。
南宮晏看什么都查不出來,只能擺手讓家里人為兒子辦后事,再放下去尸體都要發臭了。
南宮夫人收到這個結果后,吐了一口鮮血又暈了過去。
而南宮宴的妾室們卻都暗自欣喜,覺得是老天有眼,讓這個礙眼的嫡子死了,她們的兒子就有了出頭之日,各個面上裝的悲傷,私底下小動作不斷,都在想方設法的籠絡南宮宴的心,然后吩咐兒子好好表現。
南宮卿喪禮的消息自然也遞進了宮中,皇后「病體未愈」,她讓身邊的太監福安來給漣漪傳話,讓她出宮一趟,代表皇家去送送自家表哥,同時也以親戚的身份送南宮卿最后一程。
漣漪只是掃了一眼神情依舊陰郁的福安,就點頭應下了,然后讓月玨送福安離開。
福安沒從漣漪的臉上看出任何端倪,就躬身行禮后返回了鳳儀宮。
第二天,漣漪就帶著自己的人低調的去了南宮府,福臨向南宮家的門衛亮明了身份后,南宮家就敞開了中門,將漣漪迎了進去。
南宮晏見到漣漪后,立即行禮:
「臣見過安平公主!」漣漪抬手制止了南宮宴:
「舅舅無需多禮,安平今日來就是送表哥最后一程,請舅舅節哀!」
「哎,公主有心了!沒想過有朝一日,臣也會白發人送黑發人。」
南宮宴臉上閃過悲傷,畢竟是他的嫡子。
「我先去給表哥上柱香。」
漣漪對南宮宴說完,然后向站在南宮宴身后的南宮夫人點了點頭,叫了一聲舅母,就帶著隨從去給南宮卿上香了。
南宮夫人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雙眼沒有任何焦距,臉色蒼白憔悴,明顯被打擊的不輕。
漣漪上香的時候,南宮夫人才將視線投向漣漪的后背,眼中閃過一抹怨毒之色,轉瞬即逝。
漣漪上過香,正要起身離開時,一旁遞香的婢女不小心打翻了爐鼎,香灰灑在了漣漪的裙擺上,婢女嚇的立即跪地求饒。
漣漪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擺手道:
「無妨,重新換一個爐鼎,莫要讓表哥斷了香。」
南宮夫人立即上前揮手讓婢女下去,然后強打精神的說道:
「公主,是臣婦安排不當,請公主移步去偏房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