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司機、遞給我水的女孩、喬老二、小六,這些人都印在我腦子里,就是他們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
韓靜握緊了拳頭,沉聲說道。
“好的,你先休息,我們盡量不打擾你。”
兩位警察立即起身,和母女二人告別后,就離開了病房。
文靜則是撲過去抱著女兒瘦的只剩下骨頭的身體,又哭了一場,這次韓靜也抱著母親,痛快的哭了一場。
離開病房的兩位警察此時也有些沉默,站在醫院門口,兩人還回望韓靜所在的病房。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年長的警察嘆息一聲后說道。
“小姑娘被虐待狠了,是抱著和那些人同歸于盡的想法,要不是發現受害人不止她一個,估計她都不會借著懷孕出來報信。”
年輕的警官也點頭說道。
“昨天她的主治醫生也說了,那姑娘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了,即便痊愈了,以后也要好好養著,況且她還失去了生育能力,這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現在擔心這些也沒用,首先是要活著,只有活著才會有你說的顧慮,我看她的父母很疼愛她,應該會陪著她走出陰霾的。”
“走,先回去匯報情況,爭取讓這些人早點付出代價。”
兩人上了一輛車,匆匆駛離了醫院。
韓靜在醫院住了十天,才被容許出院,出院的第二天,她就去指認了之前迷暈她的人,還有一直欺辱她的喬老二,警局收集完相關證據后,用最快的速度提起了公訴。
韓靜作為受害人和證人,出席了庭審,看著那些人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才狠狠的呼出一口氣。
喬家溝有九成的人都參與到了這個罪惡的行業,因為來錢太快了,他們沒有經受住誘惑,而且一次次的成功,讓他們都飄了起來,也越發的膽大。
喬家溝也成為了中轉站和分流的地方,因為參與的人多,他們還有著明確的分工。
有人負責尋找獵物,有人負責當托兒引人入甕,有人負責找買家,有人負責運輸,而且還提供售后服務,如果對賣到的媳婦兒不滿意還可以進行調換。
就這樣攤子越鋪越大,雖然他們一直都還算小心,可是只要做過,總會留下痕跡,之前就已經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只是因為一直沒有找到他們的窩點,案件才一直沒有什么進展,直到他們收到尤大姐的報案。
縣醫院的喬書強早就被盯上了,只是他很小心,滑不留手的,只是利用自己的工作便利,幫著孕婦看看胎兒的性別,真要抓住了,他也會大方的認下,畢竟都是鄉里鄉親的,人家問他不好不說。
但是有了韓靜的那張紙條,他們就二十四小時盯死了喬書強,然后順藤摸瓜尋到梧山村,喬家溝是他們自己人的叫法,因為那里七成的人都姓喬,祖上是逃難到梧山村落戶的。
有了具體的地點,他們的行動就更加迅速了,抓住了喬老二后就進行了突擊審問,剛開始喬老二還咬死不承認,即便在證據面前,也是拒不交代。
最終警方轉移了審訊重點,從喬小六身上找到了突破口,這才順著這條線索,查出了更多的黑心交易。
“暗夜行動”就是警方的抓捕和解救行動,而潛入喬老二院子的武警,也是從小六的口中知道了韓靜所在的具體位置,先確定了她的安全后才離開的。
只是因為小六隱藏了逃跑暗道的事情,這才讓漣漪落入了被動,事后他們也進行了自我反省,在得知漣漪脫離了危險,他們才松了一口氣。
隨著調查的深入,警方才得知梧山村中六成的媳婦兒都是他們買來的,他們也不傻,知道近親通婚的弊端,只是他們那種窮山溝,沒有人愿意嫁過來,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他們就開始從外面買媳婦兒。
后來發展到自己找媳婦兒,嘗到了甜頭后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不僅是自己干還拉著親戚加入,就這樣一步步踏入了深淵。
最早“嫁”到梧山村的女人,都已經三四十歲了,她們都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否還在尋找她們,而這里卻有了和她們血脈相連的人。
總之案件告破后,引起了一系列的震動,不僅是警察系統,還有ZF系統和JY系統,對于這些落后山區人們的愚昧和無知有了深刻的認知。
為了改變這些地區的現狀,他們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而出院的韓靜在父母的陪伴下,與尤大姐見了面。
尤大姐報了案后,一直也放心不下漣漪,只是她也是有家庭的人,知道有些罪犯的報復心很強,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所以她不敢過多的詢問。
當接到漣漪的電話時,她心里很高興,然后將兒子扔給婆婆,她自己一個人付了約。
她很清楚小姑娘將她約到外面的用意,也是為了保護她,所以她才會爽快的答應,要是來她家,估計她會拒絕。
尤大姐進入包廂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臉色蒼白的韓靜,對方瘦的厲害,所以顯得眼睛特別大,站起來后她就發現對方的肚子是平的。
“這位就是小尤吧?我是靜靜的媽媽,這是她爸爸,謝謝你能來。”
文靜立即起身客氣的說道。
“你們太客氣了,因為家里有婆婆,所以不方便請你們過去做客,請諒解。”
尤大姐笑瞇瞇的說道。
文靜知道對方是客氣,也是給他們臺階下,立即笑著說道:
“理解,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也是為了保護靜靜。”
“大姐,謝謝你愿意相信我!”
韓靜站了起來,向尤大姐鞠了一躬。
“哎呀,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客氣,快坐下說話,一看你的身體就沒有恢復。”
尤大姐也是很有眼色的人,立即拉著韓靜坐下。
雙方都落座后,韓禮學代表一家人又向尤大姐道了謝,同時也告訴對方,他們是來道別的。
尤大姐明白,這個姑娘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來這個地方,她贊成道:
“你家姑娘在這里受了罪,早點離開也好,這樣她才能重新開始。”
“我們也是這么想的,孩子的身體還需要調養,這邊也沒熟人,肯定是不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