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隴西的路上,多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兩匹神俊的高頭大馬拉著車,旁邊還有一名紅衣少女騎著白色的駿馬,保持與馬車同步的步伐,駕著馬車的是一臉生無可戀的王耀祖。
他覺得自己上了這兩個女人的賊船,可惜就他那單薄的小身板,又簽下了巨額的護送契書,答應人家一切聽從安排,只能委屈別扭的換上了一身車夫的粗布衣裳,坐在車轅上,當起了車夫。
其實都不用他揚鞭子,兩匹馬就“得得得”的小跑起來,根本無需他操心,他就是一個擺設,馬車走了一天的時間,顛的他腰酸屁股痛,又渴又餓,可是他絲毫不敢有怨言。
“漣漪,看看前面是什么地方,我們找地方休息一會兒,馬兒也走了大半天了。”
坐在馬車里的王珍珍抬手撩起車簾,對隨行在馬車旁的漣漪說道。
“好,我去前面看看。”
漣漪用腳后跟踢了踢馬腹,白龍馬就立即提速,越過了馬車,去前方探路了。
一刻鐘后,漣漪騎著白龍返回,對兩人說道:
“前面有一個茶棚,就設在官道旁邊,我們可以暫時歇歇腳。”
“行,就去那里吧!”
王珍珍點點頭說道。
王耀祖的臉上也有了笑意,立即揚鞭子抽了抽馬屁股,讓他們速度快點。
兩刻鐘后,馬車抵達了那處茶棚,茶棚不大,也就放了六張木桌,棚子搭建的很簡陋,也就只能遮風避雨而已。
“客官這邊坐!”
穿著粗布衣服的小哥立即笑呵呵的迎了上來,尤其是在看到漣漪的容貌時,還失神片刻,直到被漣漪招呼,他才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
漣漪則是翻身下馬,讓白龍自己去啃青草,然后扶王珍珍下馬車。
三人在離開王耀祖遭遇襲殺的鎮子后,就重新做了安排。
當然,這都是漣漪的一言堂,她直接對戰戰兢兢的客棧老板說道:
“老板,等我們走了,你就去衙門報官,至于怎么說你自己想,死人的事情衙門會管,這位公子受傷的護衛,就留在你這里養傷,這是他們在客棧養傷和住宿的費用,直到他們傷好離開。”
漣漪說完,直接扔給老板一錠金子。
老板驚喜交加的接下了金子,忙不迭的說道:
“多謝俠女,我知道怎么說,絕對不會暴露你們的行蹤。”
漣漪對于老板上道的行為表示很滿意,隨即轉頭問王耀祖:
“公子,你是騎馬來的,還是坐車來的?”
“我坐自家馬車來到。”
“嘖,難怪被人盯上了,那么大的目標,你也不做做偽裝?”
“做了,我將王家的徽記去掉了”
“說你傻,你還真傻!去掉徽記,熟悉你的人就認不出來了?你說你換一身衣服站在朋友面前時,你還是不是王家公子?”
“是吧!”
王耀祖看著漣漪的眼色,有些不確定的回道。
“當然是了!除非你換一張臉!”
漣漪簡直佩服這位小小舅的智商,嫌棄的掃了一眼對方,這才對老板說道:
“你應該有馬車吧?”
“有,我的馬車肯定不及公子的好。”
老板立即說道。
“行,那就和你換。”
“這公子的車很豪華。”
“沒事兒,他都被人追殺了,不需要那么高調。”
隨即王耀祖馬車里的豪華軟毯和茶具,都被換到了現在這輛不起眼的馬車里。
王耀祖的一身華服也換成車夫的粗布麻衣,衣服留給老板,算是補償了,他身上掛著的玉佩、金腰帶、翡翠扳指、白玉發冠,統統被漣漪以避免身份暴露為理由沒收了。
然后王珍珍就裝扮成回家探親的外嫁女,王耀祖是她的車夫,漣漪就扮成她的護衛兼丫鬟,一路順利的離開了鎮子,沒有再遇到追殺。
王珍珍前十六年本就是閨秀,雖然是商家女,但是吳氏卻將她培養的很好,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卻也都有涉獵,所以不用裝,自有一股大家閨秀的風范。
王珍珍被漣漪扶下馬車,選了就近的一張桌子坐下,對漣漪和王耀祖說道:
“出門在外無需那么講究,你們和我一起坐吧!簡單吃些東西,我們好趕路。”
“是,多謝夫人體恤。”
漣漪笑著應下,對伙計說道:
“你這里除了茶水,有什么吃的嗎?”
“有的,有素包子,還有鹵牛肉,都是很填肚子的吃食,往來歇腳的客人都喜歡我家的鹵牛肉。”
“來一壺茶水,再來十個素包子,切二兩鹵牛肉,若是味道好,等我們離開的時候,再買些帶上。”
漣漪說完,就給對方扔了一角碎銀子。
伙計接下碎銀子,樂呵呵的對燒水的老婦人揚聲說道:
“娘,貴客要一壺茶、十個素包子、二兩鹵牛肉切片!”
“梧桐,你先來上茶水和包子,我來切肉。”
老婦人中氣十足,顯然是常年干活的人,花白的頭發在腦后綰了一個髻,帶著一塊棕紅色的頭巾,臉上有著歲月的痕跡,此時已經手腳麻利的泡好了茶,從蒸籠里取出了十個素包子,分別放在三個黑色瓷盤中。
梧桐立即手腳利落的將木桌又擦了一遍,迅速將茶水、包子擺上,折返回去第二趟就將切好的鹵牛肉端了上來。
“三位客官,請慢用,需要添熱水就喊我一聲。”
“有勞了!”
王耀祖咬了一口素包子,就有一種想吐出來的感覺,可惜在漣漪的一個眼刀下,立即梗著脖子將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
漣漪吃了一個素包子,喝了茶水,但是卻沒有動鹵牛肉,王珍珍也是一樣,最后那二兩鹵牛肉片都進了王耀祖的肚子。
“這鹵牛肉好吃!”
吃飽喝足后,王耀祖打了一個飽嗝兒。
此時路上又行來一個車隊,中間是一輛青布小車,前呼后擁的有小二十人。
小伙計看到后,眼睛一亮,立即迎了上去。
“客官里面請,在咱家茶棚歇歇腳再趕路。”
車隊的人比較多,呼啦啦一下就把茶棚填滿了,還有人直接站在了茶棚外,也不講究,自己拎著茶壺往碗里倒水喝。
青布小車里下來一位紫袍公子,容貌俊朗,有一絲讀書人的書卷氣,身材修長,下車向漣漪這一桌掃了一眼,然后就愣住了,盯著漣漪看了足足有一分鐘。
“這位公子,你盯著我看了這么久,有些太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