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有所感,向著紫電獸沖出來的那片大山望了一眼,但并不想去深究,此際趕路最要緊。
大山深處,一個三十七八歲男子青衣獵獵,正站在山崖上眺望。
而在對面雄渾的高山上,白霧彌漫,朦朧的煙霞覆蓋大半座山峰,霧中出現一個高等生靈。
“赤霞城的新城主,你不去上任,來我這里做什么?”
“路經此地,特意來見一見山主。”
……
疾馳十幾里后,紫電獸又不安分了,一身皮毛流動紫霧,狂奔時十分顛簸,沒有那么穩了。
有時候它還會突然減速,換個人早就坐不穩了,甚至會摔落下去。
秦銘見它又鬧妖,將架在它脖子上的鳳紋長刀向下壓了壓,頓時有一簇微微發光的紫色鬃毛斷落,且其頸部開始流血,被割出一道血口子。
“你不送我一程,那我就送你一程!”秦銘并沒想要徹底降服它。
同時,他也沒什么愧疚心理,是這頭紫電獸先給了他一蹄子,換成普通人的話已被踏碎腦袋。
“再不上道,你就上路!”秦銘再次壓刀,紫電獸這次真的受驚了,脖子上的血液將其鬃毛都浸透了。
隨即它就沉默了,較為聽話,就此一路順暢,距離那金雞嶺已經只剩下十幾里的路程。
秦銘微微出神,即便不利用自己的天光勁,他也能很穩地坐在這頭異類背上,可以很好的駕馭。
而在此之前,他從未在黑白山這片地域騎過馬匹等。尤其是,他現在是在裸騎,并沒有給紫電獸套上韁繩。
隱約間,他腦海中出現一些畫面,在一座巨大的城池外,他也曾策獸狂奔,那只異類比這頭紫電獸賣相還要好。
他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但像是某種習慣使然,他將長刀當成了馬鞭,以刀背輕輕拍在紫電獸的屁股上。
這頭異類頓時嚇了一大跳,以為又要挨刀,它宛若馭風而行,開始提速,像是一支離弦的箭頭,流動著紫色光霧,劃破了濃重的夜色。
秦銘騎坐猛獸,長夜奔襲,臨近金雞嶺!
前方一片通明,哪怕是在深夜,金雞嶺也不暗淡,因為這里的火泉臨近二級,快比得上銀藤鎮那一口了。
道路很開闊,一直通向山嶺上,兩側是茂密的山林,四野沒有什么異類窺探,因為知道這里的賊寇很難惹。
不過眼下的金雞嶺比以前冷清了很多,他們前往大裂谷爭奪神秘物產時減員嚴重,當日黑白山很多異類都吃撐住了。
現在山上還有三十人左右,當日能夠留下看家的都有些關系,這些人為惡更甚。
用劉老頭的話來說,剩下的這批賊寇隨便掄下去一刀,都不用擔心誤殺好人,他們死上幾次都沒問題。
秦銘收起長刀,將那張硬弓從身上取下,騎坐紫電獸,沖上金雞嶺有火泉涌動的明亮地帶。
最先發現他的不是那些賊寇,而是一頭專門用來警戒的金雞,這只變異兩次的生物確實很負責,躲在樹林中,見到有人闖山,頓時發出很大的聲音:“咯咯噠!”
秦銘的第一支鐵箭就射向了它,噗的一聲,金雞的頭顱被高速飛來的箭羽射穿,叫聲戛然而止。
“發生了什么?”山寨中有些人已經喝得醉醺醺。
有些老寇驚醒了,大喊道:“敵襲!”
這些人霍地站起,看到了山寨外的道路上,一人一騎流動著蒙蒙紫光,像是撕開夜幕的天光,轟撞向山門而來。
若是在過去,他們的哨崗樓還有寨墻上,肯定會有一批弓箭手,但是現在金雞嶺屬于半殘狀態,剩下的這些人平日都不怎么做事。
這么冷的季節,天空中還在飄落雪花,他們大多都躲在屋中吃喝與賭錢等。
秦銘縱獸而來,那很堅實的寨門在紫電獸那對沉重有力的蹄子面前,轟的一聲被踏碎了,一人一騎直接殺進金雞嶺山寨中。
“都快起來,敵襲!”金雞嶺一片大亂,就是醉醺醺的人也知道發生了什么。
山寨中很亮堂,接近二級的火泉流動著火霞,算是一處寶地,遠比山外那些村落要強。
此時的秦銘,一身锃亮的甲胄,整張臉被頭盔的面部護具擋住,只有眼睛與口鼻部位露著。
在這些賊寇眼中,這一人一騎太快了,流動著紫光,恐怖驚人,擁有無以倫比的沖擊力。
秦銘彎弓射箭,而且是連著開弓,一支又一支鐵箭在火霞的映照下,像是一道又一道冰冷的閃電飛過。
噗噗噗……
僅一個照面,他就連著射殺五人,有的賊寇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被一箭射進眉心,更有兩人是被同一支鐵箭貫穿胸部而亡。
“快放箭反擊!”有人清醒了,快速組織人手,同時打出呼哨,對馴服的金雞下達指令,去沖擊敵人。
秦銘精研吳家的秘冊,說是槍箭雙絕,并非說笑,他手中的弓箭像是有了靈魂,眼睛更是敏銳無比,那下命令的人還沒有吩咐完畢,就被他以一支特殊的重箭射爆頭顱。
在火泉光芒的照耀下,這一幕很清晰,鮮血與碎骨四濺,落在其他山寇身上,威懾力十足,個別人身體都快僵住了。
不過,他們終究是都是見過血的賊寇,兇性很強,轉瞬間就大叫了起來,開始反擊,有人在彎弓射箭。
這時,五只金雞也沖了過來,張開翅膀,伸出巨大的鳥喙,探出利爪,沖向一人一騎。
紫電獸被迫上山,原本就異常憋屈,存了一肚子的火氣,現在又被下位的金雞攻擊,頓時大怒。
它一聲咆哮,雖然有類似馬的頭顱,但卻是虎豹之身,兇猛無比,一下子就人立而起,揚著巨大的蹄子就砸了過去。
噗噗兩聲,兩只金雞先后斃命,一只被紫電獸踏碎頭顱,一只被它踏穿身體,隨后它猛力擺動腦袋,滿嘴利齒,咬住一只金雞的脖子,迅速“斬首”。
在此過程中,不管是它人立而起,還是騰躍出去,秦銘都黏在其背上,如在平地般,始終非常的穩,不斷開弓射箭,一個人就壓制了那些賊寇的箭羽。
兩名大寇已經無聲地出現,但是卻沒有立刻動手,因為他們知道,敢單槍匹馬殺來的人絕非簡單之輩,看那架勢相當的厲害。
其實,他們還是低估了秦銘,因為他們通過箭羽的力度來判斷敵人的層次,可那硬弓自身的強度有限,還遠未抵臨秦銘的上限。
下一刻,他們就知道判斷錯誤了,因為一位大寇親自開弓,對秦銘放了一箭。
結果秦銘用一支鐵箭輕輕一撥,在火星四濺中,就將那支力度極大的箭羽擊飛,這種眼力與判斷,讓兩名大寇心中一沉。
同時,秦銘也對著他們那里彎弓射箭了。
噗!
兩名大寇躲開了,但他們身邊的一名年輕人被一箭射穿頭顱,仰天栽倒在地上,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一名大寇低吼,顯然這是和他關系較近的一個人,讓他的殺氣飆升。
秦銘連著射殺!
就這么片刻間,金雞嶺已經減員十幾人,原本就只剩下三十人左右,現在已經被消滅近半。
秦銘直接駕馭紫電獸,向著很近的那些木屋闖去,此時收起了弓箭,握住那桿鋒銳的大槍。
一人一騎沖擊時,讓很多賊寇身體發寒,感覺像是有千軍萬馬在沖擊,那頭坐騎太兇殘了,瞬間就踏死幾只變異過兩次的金雞,還有異獸背上披著冰冷甲胄的人,更是宛若一個殺神,一箭奪一命,很多人對上他的眼神都忍不住要顫栗。
單騎獨影到了近前,秦銘一槍刺出,猛力震動,直接將一座木屋挑起,并讓它瞬間爆碎開來。
木屋中的兩人驚慌失措,舉刀砍來,然而他們僅新生過一次,面對這樣的一人一騎簡直是送命。
兩朵血花濺起,秦銘快如閃電般出槍,將他們先后刺穿,再次沖向金雞嶺兩名大寇的方向。
紫電獸很兇,人立而起,沉重的蹄子踏向前方,讓一座木屋瞬間解體,四分五裂。
秦銘有所感,背后傳來風聲,他霍地轉身,舉槍就刺。
那是一名年老的賊寇,曾經在大裂谷見過,能活著回來的自然是三次新生者。此時他居然騎坐在一頭比同類要大很多的金雞上,其坐騎分明變異三次了,從地勢高的地方半飛行而來,進行襲殺。
“金雞嶺有些門道,可以成規模地培養這種變異生物。”秦銘無懼,長槍幻化出數十道影子。
半空中,老者連著揮刀,被震得手臂發麻,他駭然發現自己和對方差的太遠了,偷襲不成,很可能要死在這里。
到了他這種層面,本能直覺已經較為敏銳,有所預感。
事實上,死亡比他想象的還要快,秦銘手中的大槍抖動時,不僅擋住了老者的長刀,還讓三次變異的金雞身上出現十幾個血窟窿,導致它直接斃命。
“啊……”老者揮刀大叫,想從半空中逃生。
然而,下方的對手實力比他高出一大截,在密密麻麻的槍影中,他都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幻了,噗的一聲,他被一槍刺穿胸膛。
秦銘挑殺了他,而后像是丟棄稻草人般,將這位老者的尸體從長槍上甩飛出去十幾米遠,撞進一座木屋中,里面的人驚得連連后退。
這可是他們山寨中僅次于兩位大寇的高手,居然被對方這樣輕松地擊殺。
紫電獸在秦銘的示意下,放緩速度,但是啼聲很沉重,不理會其他人,徑直向著兩名大寇那里逼去。
兩名大寇都神色凝重,一個拔出一口闊劍,一個手持一桿長槊,雙雙向前走來。
就在此時,一側的陰影中,又一名老者無聲地出現,從背后向著秦銘突然發難,想配合兩位大寇出擊。
秦銘單手攥著長槍,指著前方的兩名大寇,槍尖紋絲未動,而左手快速抽出背后的鳳紋長刀,像是一道刺目的閃電劃過,將偷襲他的老者手中的利劍劈飛二十幾米遠。
秦銘這一刀攜帶著巨大的力量,絲毫沒有被阻攔住哪怕瞬間,且崩飛長劍后,刀鋒以更快的速度劃過夜色,噗的一聲將老者斜肩斬斷,讓他死不瞑目,又一位三次新生者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