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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歐萌萌這幾個月不是白鍛鏈的,她整個人利索起來,看上去像個精干的老太太了。目光銳利,與之前那個白胖饅頭的老太太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聽賈赦說完了,她看賈珍。
"主要是,現在族里孩子上學的也不多,十多個孩子,若是一家補十兩,出去念,我們還能省不少事。不過孫兒去看過,那家先生跟六叔祖教得差不多,也就比六叔祖年輕點。十兩銀子交了,真是餵了狗了。"賈珍忙言道。
"你說餵了狗,你以為我們現在沒餵狗。母親,現在有幾家覺得我們管得嚴,讓孩子去鋪子做學徒了,反正也不求他們什么,正好都認了字,做學徒還是挺吃香。"賈赦忙說道,說完了,還氣憤了,"真是的,也不想想,誰讓他們識的字,滿街的臭小子,若不是姓賈的,他們還能吃得白白胖胖,還能認識字,會識數?這才是餵了狗,所以這樣的扔出去才好,才知道之前在族里,是誰養著他們。"
"那還有十幾個?是想考學嗎?"歐萌萌點頭,忙問道。在這文盲滿天飛的時代,識字就是有文化的人了,所以當賈家人覺得學里拿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於是他們會怎么做?找對自己更有益的方向,比如讓孩子另尋出路。現在就不錯,知道放下賈家的架子,去鋪子做了學徒,一下子思路就打開了。她不覺得這是餵狗,反而她覺得這是件十分有成效的事了。
"什么啊,就是混吃等死,還有些是那窮親戚的窮親戚,一個個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那么待著了。"賈赦也快煩死了。
"哦,老太太,秦氏的之弟也想來附學,秦主事前兒來找了孫兒,孫兒應了。"
"為什么?你去問清楚,說我們族學現在也沒先生,學生都是自習,現在還在想出路,讓他附學不難,難在,來了,我們過些日子,不辦了,不是難得給人交待?"歐萌萌怔了一下。
秦可卿的弟弟,她好像記得后來死了,怎么死的,她忘記了。不過,想想也是,紅樓里,有沒死的嗎?最后不就是白茫茫大地真乾凈。倒也不糾結了,但是來附學,總得有點什么比人家好的,賈家族學,最好就是不收錢。可是這種放牛班,在她那時代,真的白送都沒人要啊。
"那誰知道。"賈赦呵呵了,想想,"母親,族學還要辦嗎?"
"當然要辦,那是老寧國公,老榮國公對家族的一片拳拳關愛之心,一個家族最重要的是什么?傳承!你知道把璉兒送軍營里捶打,我們之前給寶玉也是另請的先生,為何不找族學,說白了,嫌他們教的不好。現在你們自己來管了,結果學生還不聽,自己跑了。這說明什么?"歐萌萌立刻就瞪了賈赦一眼。
"什么?"
"根出了問題。"歐萌萌搖搖頭,想想,"你去把那十家的父母叫到族學里,我過會去。"…。。
"老太太,有什么,您吩咐兒子,哪用您自己。"賈赦忙說道。
"你啊,有些事,我得自己看了,才會明白。走吧!"歐萌萌其實心里多少有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她還是需要自己去看看。自己柱上拐,讓人抬上軟轎,把她送到了族學。
族學這會是下午,正是騎射課,寶玉他們十多人,有五匹馬。焦大把人分兩批,一半人練習騎馬,一半人練習射箭,小演武場上,那些小人倒是挺安靜的,訓得很認真,小弓小箭倒是挺是那么回事。
歐萌萌點頭,沒進去。自己退了出來,又去看了賈政寫的勸學篇,寫得不錯,寫了賈家兩位公爺如何貧寒起事,榮耀后不忘子侄,勸后嗣讀書習武,最終報效國家。倒是淺顯易懂,朗朗上口。
"這是誰的主意,做得好。"歐萌萌指著那門口的勸學篇,忙說道。
"兒子說的,老二總算沒白念書,寫得很不錯。"賈赦忙得意的說道。
"嗯,真是做得好,你也想到了,很好。"歐萌萌點頭,看向賈珍,"珍哥兒,知道我在夸你叔叔什么嗎?"
賈珍一怔,想想看看那駢文,回頭看看老太太。若是說什么讓孩子們知道感恩,好像也不對。遲疑了一下,"讓他們知道,這是賈家學堂?"
"差不多!一個學堂想要長久的辦起來,就得有魂。學里的魂。以后,他們無論走到哪,一說起來,我們是賈家學堂里出來的。大家一塊能背出這篇文章,縱是不認識,大家也就成了最親近的一家人,這就是學里的魂。但這魂得讓大家都認同,先認同學校,慢慢的,認同寧榮二公。慢慢的,把二公之心愿自覺的放到自己的身上,成了自己的心愿,愿意為了二公之愿而努力奮斗,慢慢的,這學里,就有了魂。所以老大雖說不懂,卻這么做了,先為學里鑄魂,這點真的做得太好了。所以,我說,你真的聰明。"歐萌萌忙又大力夸起了賈赦,反正夸人又不要錢,拼命的夸。
"有點像父親說的帶兵。"賈赦有點不好意思,不過聽老娘這么一說,琢磨出點意思了。
"就是,世間事,無一不是一法通萬法通。只要你學會其中一種,其實萬物皆通。"歐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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