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李飛的話讓申屠月一愣。
要比武,為什么還要等一等?
但見李飛對她的態度和剛才對黃瑾的態度完全不同,又不禁讓她有了幾分羞澀。
畢竟李飛剛對黃瑾說‘今晚不想與人動手’,結果面對她卻說可以等一等。
這么明顯的對比,確實很難不讓人多想。
“他是特意拒絕黃師兄,來向我表明自己的態度?”
申屠月如此想道。
在場眾人也都產生了類似的想法,看向李飛的眼神多了幾分曖昧。
果然自古英雄愛美人啊!
池承宇臉上浮現出笑容:“那就等一等,來,靖安侯,我敬你一杯。”
宴會的氛圍再次變得熱烈起來。
監察部。
李飛將生擒住的兩名敵人都控制住了。
至于一開始從正門殺進來的那位‘夜魔’索澤,對方在流沙撤走之前就先一步殺出了監察部的大院。
圍攻他的三名道基期武者和十幾名練勁武師都沒能攔住他,也都沒有追擊。
除此之外,還有一名躲在暗中附體期大法師也逃掉了。
不過此人的兩件法器,面具和震魂破山錘都落在了李飛手里。
失去了主修的法器,這名戰力驚人的大法師也基本算是廢了,暫時不足為懼。
“我打算先用秘法審一下這兩個人。”
李飛對賀簡說道,“放心,這次會有分寸,不會讓他們的記憶被毀掉。”
賀簡點點頭:“李大人有分寸就好。”
無論如何,今晚這場伏擊能夠成功,幾乎全靠李飛。
李飛在試著信任賀簡等人的專業能力,賀簡也在試著相信這位靖安侯。
于是李飛單獨留在關押幾名犯人的牢房里,其余人暫時離開。
他雖然信任賀簡等人,但也不會讓這些人看到具體的審問過程,以免暴露自身的秘密。
很快,李飛施展‘夢界之門’,依次進入兩人的潛意識世界。
十幾分鐘后,李飛神情有些凝重地走出牢房。
“李大人,如何?”
賀簡第一時間問道。
李飛整理了一下腦海中的那些記憶,緩緩開口道:
“找到新的線索了,但牽扯到的人有些棘手.”
紅袖酒樓,新的歌舞表演開始了。
眾人觥籌交錯,絲竹悅耳,眼前的美人兒也是秀色可餐。
李飛很自如地應付著眾人的恭維和敬酒,這種場合倒是讓他找到了一些前世的感覺。
只不過前世的他是去主動敬別人酒,對別人說恭維話。
而如今他成了這場宴會的‘主角’。
忽然間,李飛微微皺眉。
“靖安侯,怎么了?”
一旁的池承宇察覺到李飛的異樣。
李飛眼神變幻,很快恢復了正常:“沒事,一會兒還有人要來。”
“哦,是誰?”
“一會兒池大人就知道了。”
“哈哈哈,好。”
簡單的交談后,兩人繼續欣賞歌舞。
只是池承宇敏銳地發現李飛的興致并不高,似在思索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一名止戈部的下屬快步來到池承宇身旁,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池承宇臉上的笑意消失,轉頭看向李飛:
“有人去監察部劫獄,靖安侯知道嗎?”
他已經得知了監察部大院那邊的消息。
李飛點點頭:“我知道。”
池承宇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消失:
“看來靖安侯今晚來赴宴,是為了設局?”
“確有此意,還請池大人不要介意。”
李飛平靜地說道。
申屠月其實一直有在關注這邊,以她的修為,可以清晰聽到兩人的對話。
當聽到這句話后,她猛地扭頭看向主位上的李飛,神情復雜。
原來他今晚來赴宴,是為了引蛇出洞,而不是真的想要和我比武?
那他剛才那番態度的變化又是因為什么?
申屠月收回目光,自嘲一笑。
“輔助靖安侯破案本就是我的職責,我豈會介意?只是靖安侯若是事先給我說一聲,我也可以提前安排止戈部的人配合。”
池承宇說道。
“本就不確定會不會真的有人來劫獄,加上怕打草驚蛇,所以我沒有告知池大人。”
李飛解釋道。
當得知甘省的止戈部和監察部聯手,用了十天時間都沒能查出當初截殺劉杰暉等人的線索時,賀簡就覺得這里面有問題。
他已經無法再信任甘省的官府力量。
所以今晚這場局,李飛和賀簡事先沒有告訴過其余人。
事實證明監察部內部肯定有內鬼,否則無法解釋流沙為什么可以精確地找到劉杰暉牢房的位置。
池承宇看著李飛:“現在還需要我做什么嗎?”
李飛點頭:“有一個魔道武者逃了出來,還請池大人讓人全城搜捕。”
池承宇有些意外。
李飛全程都坐在他身旁,中途并沒有人給他傳遞過消息,他是怎么知道那邊的情況的?
“好,我這就下令。”
池承宇轉身對前來報信的下屬下達了命令,派出止戈部的高手全城去搜索。
“既然有突發情況,這晚宴還繼續嗎?”
池承宇轉頭看向李飛。
李飛神情自若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再等等吧,一會兒還需要池大人配合。”
“哦?”
池承宇神情不變,“好,那就聽靖安侯的。”
李飛在紅袖酒樓的確實不是本尊,而是用‘幽影’催動的分身。
若是沒有感知類的核心級超凡能力,他的分身足以以假亂真。
不過這還不夠。
李飛還借助如夢令,以附體期大法師的境界對這具分身施展了‘一葉障目之術’。
最后,他給這具分身穿上了金縷玉麟甲。
任何防護衣都會對他人的感知造成影響,以這件神衣的品質,幾乎能夠隔絕大多數來自外界的感知。
如此種種疊加在一起,李飛這具分身才真正能夠‘瞞天過海’!
池承宇雖是武道大師,但并不具備感知類的神通,所以也沒有看穿李飛的偽裝。
當然了,僅僅只是不被他人看穿這是分身還不夠。
李飛還需要能一心二用,那邊本尊在戰斗,這邊分身可以自如地行動,與人交談。
這就不是‘幽影’能夠做到的了。
將‘危險感知’和‘幽影’結合,李飛最多可以讓分身也具備獨立的感知能力,但不代表他可以讓分身具備獨立的意識。
最終幫李飛解決這個問題的人是清鼎真人。
李飛一直都沒有忘記這位住在如夢令內的‘老爺爺’。
只是之前要忙的事太多,沒有時間向對方請教。
直到他參加完那場祭天大典,突破到了附體期,他才開始較多地請教清鼎真人關于術道修行的問題。
李飛此前的修行都是自學,靠著自己強大的心神力量,加上從法武雙修中獲得的靈感,還有自身的天賦(萬血珠)。
一路順利地突破到附體期。
但從附體期開始,術道的修行涉及到的領域變得更加復雜,需要研究如何更好地操控法器,祭練法器。
在這個階段,除了心神力量,法武雙修和萬血珠都沒法再帶給李飛明顯的優勢了。
和武道一樣,術道修行也是需要老師指點的。
趙一的師父趙人杰也只是一名附體期大法師而已,他教給趙一的東西,留給趙一的筆記,心得,也僅僅只能保證趙一在附體期之前不會遇到太大的問題。
所以李飛依靠從趙一那里獲取的秘籍自學,也遇到了很多沒法解決的問題。
這個時候清鼎這位真人的價值就體現了出來。
哪怕沒有練過夢魘宗的功法,哪怕他專修的是丹道,指點一個初入附體期的李飛還是綽綽有余的。
附體期的大法師如果足夠富裕的話,可以有好幾件法器,這就涉及到一個問題:
如何同時操控好幾件法器?
這是一個‘土豪’才需要考慮的問題,而大羅宗的傳人自然個個都是‘土豪’。
所以大羅宗有不少用于解決這種問題的功法。
清鼎真人教給李飛一門‘五心朝元觀’。
這是一門最多可以將自己的虛念一分為五,一心五用,同時操控五件法器的功法。
這已經算是大羅宗最簡單的‘分念’之法。
李飛很快就學會了,然后在清鼎真人的指點下對自己的分身進行了一定的改造,使分身能夠容納自己的一部分虛念,變得好似一件特殊的法器。
如此一來,李飛的這具分身就真正意義上可以稱為分身了。
一具能獨立行動,獨立思考的分身,可謂妙用無窮!
而且‘五心朝元觀’可以在一定距離內讓李飛的每一股分念都保持聯系,相互之間可以傳遞信息。
這就是李飛坐在紅袖酒樓內,卻能及時知曉監察部大院內情況的原因。
晚宴又進行了二十多分鐘后,賀簡帶著一群人突然從樓下走了上來。
這些人的到來讓在場眾人都有些意外。
“這就是靖安侯要等的人嗎?”
池承宇對于賀簡等人的到來,并沒有感到意外。
“對。”
李飛緩緩站起身。
他的本尊并沒有跟著一起來。
一來,本尊還要繼續坐鎮監察部的大牢,以免被人殺個回馬槍。
二來,李飛還不想暴露自己分身的事。
他起身,池承宇和蘇雪松也跟著起身。
池承宇做了個手勢,場上正在進行的歌舞表演立刻停止,舞女們迅速退場。
正在飲酒的賓客們也都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紛紛放下酒杯。
現場迅速安靜了下來。
“實在抱歉,打擾了諸位的雅興。”
李飛抱拳朝在場眾人行禮,最后還朝池承宇和蘇雪松各自行了一禮。
這下其余人哪里還敢坐著?紛紛起身,疑惑地看著李飛。
李飛看向賀簡,對他點點頭:“有勞賀大人給大家說明一下。”
于是賀簡上前一步,朗聲道:
“剛才監察部大院的地牢遭遇了賊人的襲擊,有人試圖劫走獄中的犯人。”
這話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
敢劫監察部的大牢?!
這種性質的惡劣事件已經很多年都不曾發生過了。
“還好,這些賊人最終沒有得逞,還被我們生擒住了兩人。”
賀簡繼續說道,“經過一番審訊,我們獲取了一些重要情報,所以就立刻趕來這邊。”
就當眾人都覺得賀簡是想要第一時間把重要的情報告知李飛時,他接下來說的話讓在場眾人都變了臉色:
“根據情報,我們有理由懷疑有人和這些賊人有勾結,所以我第一時間帶人過來了。”
現場沉默了幾秒。
蘇雪松看著賀簡:“賀大人的意思是,今晚在場的人里,有人和劫獄的賊人勾結,你是來抓人的?”
“對。”
賀簡毫不猶豫地點頭。
現場又是一陣騷動。
今天到場的都是甘省的大人物,都知道李飛和賀簡在查什么案子,如果和劫獄的賊人有勾結,就有可能和天壇刺殺案有關聯。
這可是要命的事!
“賀大人要抓的是誰?”
池承宇開口了。
他臉上已經沒有表情,這是他已經動怒的表現。
今晚這場晚宴是他精心準備,特意請來李飛就是為了壯大自己的聲勢。
結果李飛來赴宴只是為了設局。
這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要當場在宴會上抓人?!
這就有點太不給他池承宇面子了。
難道就不能等宴會結束后再抓?
池承宇看了一眼身旁的李飛,他不相信李飛事先不知情。
“今晚抓住的賊人中,有一個人代號流沙,精通遁地之術,還對地牢內的情況了如指掌,知道我們將犯人關在什么位置。在兩天前,有人將一份情報從監察部傳了出去,最終傳到了西城路19號大院。”
賀簡沒有立刻回答池承宇的問題,而是語氣平靜地說道。
“西城路19號大院?”
在場不少人都對這個地址感到很陌生,而申屠月旁邊的黃瑾已經臉色大變,死死地捏緊拳頭!
“申屠月。”
賀簡轉頭看了過去,眼神幽深,“請跟我們走一趟。”
西城路19號大院是申屠月的住所!
池承宇徹底變了臉色,就連一旁的蘇雪松也沒法再保持鎮定。
在場眾人同樣人人震驚。
李飛看向申屠月,有些遺憾地說道:
“本來想和申屠姑娘比武一場.希望以后還能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