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歲肯定不是看見人，而是穆梨花告訴她的。
倒也沒有把人監視到這個地步，只是柳恕突然帶了個毫無交集的江子玉回來，那還是有必要說一聲的。
江子玉眼眸里下意識閃過一絲恐慌，往門口的方向靠了靠。
黎歲看出她的害怕：“得了真要對你做什么應該是黑布一套直接抬上車了，還把你帶回小區里來？”
江子玉還是害怕：“我……不是……”
柳恕出聲解釋：“她是病人。”
黎歲愣了一下，而后八卦道：“什么情況？我看見微博上的熱搜了。”
柳恕目光看向江子玉，示意她自己講。
當著自己的面要再度揭開傷疤，江子玉的聲音澀然：“是假的，除了流產。”
柳恕說：“被男的騙錢騙身騙心。”
總結的相當到位。
黎歲一聽吃驚了：“你一個當紅女明星還被人騙到這個地步？”
江子玉苦笑道，提起這件事來眼淚又開始撲朔著往下掉：“他是我最信任的男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誰知道呢？”
要不說女明星就是女明星，絲巾一解，憔悴的面容也擋不住優越的五官，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黎歲眼神示意柳恕：“那怎么被你帶回來了？”
柳恕：“看她不想活了，做做善事。”
黎歲目光充滿懷疑。
柳恕眼神往地上看。
“……你……”
能做善事？
柳恕是會遵循醫者救人的本心不錯，但對于一心尋死的人從來不會勸解。
頂多問兩句。
柳恕自己當年參與造反那也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見識過各種人間慘劇，她對人就難以充滿耐心。
黎歲忽然坐起了身，鄭重的問向江子玉：“她有沒有對你說過什么亂七八糟的話？”
江子玉：“……”
女明星的演技也不是很好，眼神在第一時間看向了柳恕，然后不太確定的說了一句：“沒有吧……”
好，那就八成是真的說過什么。
黎歲現在狐疑，也猜不出來。
畢竟她也不了解柳恕能和江子玉說什么。
柳恕打斷兩人對話：“你坐下來，我給你把把脈。”
江子玉驚訝：“你是醫生？”
而且把脈還是華醫的手法。
柳恕點點頭。
柳恕開始給江子玉把脈，這邊響起了門鈴聲，江子玉一下有些緊張。
黎歲去開門，打開門看見是穆梨花。
穆梨花嘴里咬著個蘋果，看起來就又甜又大，還順手給了黎歲一個，沾著水大概是剛洗的。
也沒進來，只是在屋外面努努嘴：“她什么情況？”
黎歲接過蘋果就吃：“你什么身份居然還來問我？你能不知道？”
“我們知道的也是查的出來的資料，又沒真的在人身邊安監控，再說這才多久。”穆梨花撇了撇嘴：“大概知道她被她公司的老總騙了，名下財產全被公司卷走了，確實夠慘。”
“我還認識她，之前她出道演的戲我還看過，那時候她演的稀爛。”
“……”黎歲：“沒想到梨花姐還挺八卦的。”
穆梨花重重的咬一口蘋果：“沒辦法，現在過的確實有點無聊。”
不八卦也得八卦。
她現在關注的也是一件事：“柳恕怎么認識她的？”
“那我還真不知道。”黎歲搖搖頭：“阿恕沒說，待會兒晚點問問。”
穆梨花點點頭：“行，我先回去休息了。”
忙了一天一夜沒怎么休息又被抓起來，現在終于徹底閑了。
黎歲熱情揮手：“行啊，梨花姐晚安吶。”
進了屋，柳恕已經給江子玉把完脈，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身體很虛，要調理，不調理以后有你受罪的。”
小產完沒怎么休息，受到的影響太大。
江子玉聽完這話，眉眼黯淡，看起來對自己的身體也不太關注。
好半晌才聽見她一句：“我現在什么都沒有了，錢也被卷走了，我還能有以后嗎？”
黎歲一聽這樣消極的話就不贊同，坐下來啃著蘋果教育江子玉：“怎么沒有了？你人氣這么高，流產又不是大事，你都三十多了，結婚懷孕都正常。”
江子玉：“……”
女明星的本能讓她惆悵著反駁：“我今年剛三十，還沒滿，虛歲，你不要相信網絡上的資料。”
黎歲：“一樣。”
江子玉：“……”
柳恕拿出筆給她開方子，黎歲就問江子玉：“你說說你到底遇上個什么事了？說不定我們還能幫幫你呢？”
黎歲也不是好心，主要這人是柳恕帶回來的，看看柳恕到底想干嘛。
江子玉沉默了幾秒鐘，半晌還是將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事情就和前段時間她去醫院檢查有關，用的是身邊人的資料。
當時她就遇上了柳恕。
因為害怕檢查沒做就離開了，可事情還是被爆了出來。
她去黑診所做手術的照片被人拍下來了。
事情一爆發，因為和她之前塑造的形象不符，輿論反噬很嚴重，自己手頭的幾個廣告和代言當即就被停了。
孩子就是她那個所謂的青梅竹馬的。
一路陪著她打拼過來，靠著她建立了現在的商業版圖，她賺來的錢全走的公司賬戶，全被轉移了。
這其實不合法的，因為她沒有拿到自己該有的報酬。
可是事情發生到現在她焦頭爛額，身邊的助理也被那個男人買通，沒人站出來作證，全是落井下石的，她已經沒精力去追這些財產取向。
而且公司不再公關，網絡上那些輿論才是最大的傷害，看著那些人信誓旦旦的跳出來捏造一連串莫須有的事情，將她塑造成一個水性楊花的蕩婦，她還沒有辦法去反抗，這才是江子玉絕望的主要原因。
連她自己的賬號都被公司收走，沒辦法做到發聲。
江子玉雖然是個女明星，但她被公司控制的太好，自己結交的那點人脈關系網根本比不上在背后運籌帷幄這么久的渣男，所以江子玉絕望的想到了要自殺。
江子玉越說越傷心，哭的聲嘶力竭。
黎歲聽的同情，連蘋果啃完都覺得沒那么甜了。
而柳恕全然不受影響，寫完方子后問出很無情的一句話。
“那你豈不是現在窮的藥都買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