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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懷疑
尹松淡化了學宮學生在這件事上的存在,他們的目的是要查清麓川的蟲人事件,關鍵點在于莫如是的從前,他在龍虎山的行為,不過是為了給他的蟲蟲們提供一頓血肉繁殖罷了,知道這件事就行,何必揪著細節不放呢?
曹業自從尹松提起限期這個話題之后,內心就一直繃著一條線,也顧不得詳查莫如是被抓這件事,跟著尹松的思路來,認真的查問起莫如是的來歷。
落在后面的張子望和林靖樂對視一眼,沒說話,但心里產生了疑惑。
跟在曹業身邊的劉敬也皺了皺眉,幾次想要提醒曹業都插不進話去。
莫如是的來歷當然重要,但莫如是修為這么高,行事也算周密,怎么會突然就被學宮抓住了呢?
他剛才打聽了一下,據說莫如是抓那個肥料學生時,天都黑了,這個時候,大上清宮和學宮的反應速度也這么快嗎?
據他所知,學宮每年都有學生失蹤。
說是失蹤,但往里一深查,便知道那都是口口相傳造成的留言,實際情況是,龍虎山學宮每年都有承受不了升學和修煉壓力的學生逃學離開;或是直接就不想當道士,還俗跑回家了。
他查過龍虎山近三年來的學生失蹤和死亡案件,只有一個學生是真的先失蹤,后身亡的。
還是因為受不了學宮的飯食,自己跑去河邊抓魚打牙祭,結果腳滑摔進河里,被水給沖走溺死的。
為此,學宮還專門改善了食堂,開始三日供應一次肉食,雖然少吧,但自從那以后,再也沒有學生因為嘴饞捕魚落水而亡了。
所以劉敬知道,學宮對于學生失蹤,其實是有一套處理程序的,絕對不會反應如此迅速,前腳人剛丟,后腳一大批師長就跑到山下救人。
一定有什么事是他們不知道的。
但曹業被尹松牽著鼻子走,尤其是在見到莫如是和那具被保存起來的腐尸之后,他更是只盯著莫如是的從前看,至于他為什么被抓住,管他呢。
人是龍虎山的人抓的,龍虎山的人總不能有問題吧?
曹業趕時間,沒有細問,讓人準備好馬車和棺材,立刻就要押著莫如是和腐尸去往麓川。
速度之快都讓潘筠嘆為觀止。
她躲在巷子里靜靜地看著他們井然有序的拴棺材,押人上車,目光從曹業身上滑到了劉敬身上。
劉敬的修為不高,但人很敏銳。
潘筠才看他三息,他立刻敏銳的抬起頭來看向四周。
潘筠身形一轉隱藏于一堆木柴之后,收回視線,悄悄離開。
妙真妙和抱著一堆藥材等在巷子的另一頭,等她回來立即迎上去問,“小師叔,看清楚了嗎,是跟你家不對付的那些人嗎?”
潘筠點頭,“就是他們。”
王振要在錦衣衛用人,自然是用自己信任的那一撥人,所以曹業就是他的人,至少是偏向他的。…。。
不過,錦衣衛指揮使馬順都是王振的狗腿子,錦衣衛們能不聽命于王振嗎?
潘筠冷笑,從妙和妙真懷里各接過一包藥材,抬起下巴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還小,有的是時間,走,我們回山!”
妙真和妙和一頭應下,三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回山去。
奉硯站在她們身后,見她們運著輕功跑得飛快,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人就跑沒影了。
奉硯:“……師父的錢袋子還沒給我呢”
奉硯眼睜睜的看著三人消失,也不敢大聲嚷嚷,只能低著頭回去。
尹松看在眼里,還以為三人出了什么事,暗暗著急,卻不敢表現出來。
一直等曹業去安排看守莫如是的人,他才找到機會將奉硯拉到一旁問道:“出什么事了?”
奉硯:“師父,師叔和師姐們把錢袋子拿走,忘記還給我了。”
“她們上山去了?”
奉硯點頭,“她們買了好多藥材,我都給結賬了,但忘記把錢袋子還給我了。”
“忘記了就忘記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去帶上行李,我們和曹千戶他們一起走。”
奉硯:“可是,那是我們所有的錢,師父,我們身上一點錢也沒有了。”
尹松身體一僵,問道:“一點錢都沒余留下?你都放錢袋子里了?”
奉硯點頭。
尹松揉了揉額頭道:“罷了,習以為常,我三清山的財運好像更破了,跟著錦衣衛,一口飯還是不缺的,我路上看能不能掙點。”
奉硯心有戚戚的點頭。
錦衣衛在叫了,尹松連忙去和張子望等天師府的人告辭,跨上一匹馬,而奉硯去和車夫坐在押送莫如是的車轅上。
尹松對曹業道:“別看我這道童傻乎乎的,八字卻壓邪怪,讓他坐在車轅上正好克莫如是。”
曹業就讓趕車的錦衣衛多照顧奉硯。
關于奉硯,他也聽說過一些傳聞。聽說尹松身邊自從出現奉硯之后,他破財的速度減緩,存款倒是多了。
平時他是半信半疑,但此時,他可以相信,并且希望奉硯是真的有此功效。
張子望等人目送他們離開。
旁邊有族人感嘆,“沒想到尹松在朝廷里這么受重用,唉,三清山要崛起了。”
“真人都不怎么管事……”
張子望眼尾掃過去,對方立即不敢說話了。
張子望和林靖樂回到學宮,第一時間讓人去查潘筠,知道她們老早就上山后,不由對視一眼。
張子望:“以三清山各弟子間的關系,潘筠三個會買完藥材不去送行,而是直接回山?”
倆人對視,答案不言而喻,不會!
林靖樂:“尹松雖然在朝為官,且對今年的度牒之考有諸多不滿,但按他往日能少一事是一事的作風,他不會越過我們在錦衣衛面前如此凸顯自己。”
張子望:“事出反常必有妖,妙真妙和的身份來歷都沒問題,是潘筠。”…。。
林靖樂皺眉,“她才多大,能有什么問題?”
張子望:“潘筠說是和她的山神師父姓潘,但山神真的有此要求和愛好嗎?王費隱還是大弟子呢,他都沒改姓。”
林靖樂問道:“你卜算過潘筠嗎?”
張子望沉默了一下后道:“我占卜過,然而什么都占不到,問占的次數多了,就會顯示她的身份沒問題,的確是奴籍出身,是被父母賣為奴仆。”
林靖樂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是反問,也是問自己,“一個下人,一個被父母賣掉的平民之女,真的能有這樣的堅定和自信嗎?”
林靖樂就是平民出身,他剛進入學宮之時,那可真是鄉巴佬進城。
當時他修為不算低,但在同學們面前依舊自卑不已。
他都會自卑,潘筠的處境和出身比他還差,怎么可能這么自信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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