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烤肉吃得極盡興,就連潘小黑都吃了不少。
等到夜色降臨,繁禧院的大門才打開,李文英和三人一貓一起腆著肚子出門。
只有思道送他們出門,向來謙遜有禮的張留貞竟然沒有來送人。
暗中盯著繁禧院的人瞬間冒出許多猜測,張留貞是傷勢加重了,還是好轉了?
之前的靈力波動是他弄出來的?
現在不見人影,莫非是還在閉關入定中?
李文英將潘筠三人送回鳳棲院,轉身下山去見他師父張真人,可沒多久又偷偷地溜回學宮,偷溜進繁禧院,之后就再沒出來過。
“欲蓋彌彰,看來張留貞的傷有好轉了。他們這是想把我們的目光引到潘筠身上?哼,他以為我們是傻子嗎?潘筠前不久才突破,現在怎么可能又引起靈氣振動?引到潘筠身上,還不如引到李文英身上。”
張正昌皺眉問:“能不能探到李文英和真人說了什么?”
“李文英來的時候將真人身邊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么。”
張正昌略一思索便道:“讓人留意真人的動向。”
張留貞要是真的經脈恢復,可以更進一步,張真人總要做些什么吧?
張真人什么都沒做,徒弟一走,他就讓人端來一盆熱水,泡腳之后就躺下睡覺了。
逆子加逆徒,拿他做擋箭的盾,他才不會幫他們呢;
修道之人,六根不凈,不僅不去克欲,還放任貪念橫行,為老不尊,簡直是張家之恥……
張真人從床上坐起來,眉頭緊皺,思索片刻后還是伸出左手,右手狠狠地打了一下左手,默念道:“將欲歙之,必故張之;將欲弱之,必故強之;將欲廢之,必故興之;將欲取之,必故與之,是謂微明。”
來回念了兩遍,說服了自己之后,他往外叫了一聲,道童立刻進來。
張真人沉聲道:“去開庫房,把我從京城帶回來的那個紫檀匣子取來。”
道童應下,點上燈籠連夜去開庫房。
一刻鐘后,他便把匣子捧來了,張真人留下匣子,讓道童退下。
雖然這件事只有道童和看守庫房兩個人知道,但后半夜,這事還是被有心人探出來了。
“那匣子里是什么?”
“聽說是真人從宮里求來的斷續丹。”
“斷續丹能對張留貞有用?”
“若他經脈內的毒清除,又恢復一些,這斷續丹還真的有用。”
坐在暗處的人都緊張起來,張留貞要是真的恢復,那還有他們什么事?這些年他們做這些事的意義又在哪兒?
此時誰還關注什么三清山的天才啊。
潘筠是天才,但她再天才也才九歲,能不能長大還不一定呢,當年張留貞不也很天才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繁禧院,大家都篤定白天那場靈氣波動是張留貞引起的。
就連張子望和林靖樂都忍不住跑去繁禧院找張留貞。
當然,此時已經是第二日了。
張留貞沒有見他們,而是讓思道在門口把人攔住,“公子正在閉關,近日都不見人。”
張子望:“李文英呢?”
思道:“李道長正在給公子護法,也離不開,兩位道長有話不如告訴小的,由小的代為轉告。”
張子望和林靖樂對視一眼,眼中都燃起一絲希望,讓倆人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樣。
恰在此時,張真人的心腹管事捧了一個匣子過來遞給思道,“這是真人給公子的,你快送進去。”
思道連忙接過,看向張子望和林靖樂。
張子望連忙揮手,“你快去吧。”
思道就把門關起來。
張子望和林靖樂越發的高興,看向管事。
管事也是張家人,他沖張子望和林靖樂行禮后就退下,并不多寒暄。
張真人一直如此,和張留貞關系淡淡的,他身邊的人也如此,并不因為張留貞是他唯一的兒子便熱情相待。
要不是真人人品貴重,對誰都如此,他們倆真要懷疑張留貞的身世,以及,張真人在外面有喜愛的私生子了。
直到六年前張留貞出事,張真人大發雷霆,為張留貞請遍名醫,他們才知道,張真人不是不愛這個兒子,而是他性格便是如此,再愛,也不會過于表現。
張子望和林靖樂都以為張留貞是傷情好轉,連張真人都特意送了東西來,倆人興沖沖的回去。
他們也察覺到了有人在盯著繁禧院。
這讓張子望很不高興,他道:“既然都考完了,就讓先生們快些將成績張貼出來,他們還要游學,早些放他們離開更好。”
林靖樂道:“我催一下他們。”
學宮放假的時間從不固定,張子望回去以后就卜卦,然后公告道:“十月初八,官日、天馬、吉期、要安、鳴吠對,諸事皆宜,是整個十月最宜出行之日,所以,學宮十月初八一早下學放假,命各學生離宮游學。”
林靖樂就拿著雞毛當令箭,催促各院立即給出學生的成績。
哦,十月初八就是后天,也就是說,他們也就有今天和明天的時間給出成績。
而今天已經過了一半了。
整個學宮雞飛狗跳起來,不過忙的是各院院主和教課的先生們,悄咪咪盯著繁禧院的人散了大半。
潘筠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目瞪口呆,“厲害還是張院主厲害啊,果然心臟,當初悄無聲息的挑撥張子方對付我,現在一卦又解了繁禧院的圍,嘖嘖嘖……”
妙真問道:“小師叔,我們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當然是收拾東西準備走啊,”潘筠眼睛亮晶晶的,“張師兄為我們都做到了這份上,所有人都盯著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當然,還得等成績。
在離開之前,潘筠決定把妙真的玉牌空間也雕出來。
于是讓妙真妙和去收拾行李,去廚房多打一些路上吃的饅頭,燒餅和包子,她就開始打坐,將狀態調整到最好,就把妙真的玉佩拿出來,開始雕陣線。
今日的她已經不是昨日的她了。
昨天凌晨她雕空間陣還需要把經脈里的元力都抽出來才夠用,今日卻是不必要,她甚至不需要再特定選擇凌晨鳳棲院靈氣最濃郁的時候。
她輕松的將丹田里的元力抽出,將靈氣捕捉后鎖進玉牌。
等完成這一個空間陣,她丹田里的元力還剩下薄薄的一層,根本就沒有耗盡。
潘筠的意識沉進玉牌之中,確認陣法很穩固之后就退出。
她站起身來掐腰大笑,“我果然是天才,沒有進第一侯,也能完美的雕出空間陣。”
潘小黑懶洋洋的瞥了她一眼,“你昨天都能雕出來,今天都一只腳踏進第一侯了,雕出空間陣有什么稀奇的?”
“伱不懂,昨天我可是把我渾身上下的元力都抽出來了,虛弱到連只貓都能撓死我,但今天不一樣,這里,還有元力!”潘筠拍著自己的肚子道:“這意味著,這時候我就是遇到一個武林高手,我也能哐哐打回去!”
有余力自保,這對潘筠來說極其重要。
潘筠高興的拿上玉牌去隔壁找妙真。
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堆滿一桌子的食物,人卻不在。
潘筠一愣。
“小師叔!”
潘筠立刻循聲回頭,就見妙真妙和抱了一懷抱的吃的。
她連忙給她們讓路,問道:“我讓你們準備路上吃的干糧,這是……”
妙和理直氣壯的道:“這就是我們路上的干糧啊。”
潘筠從一個紙袋子里拿出一只烤雞,晃了晃道:“這是干糧?”
妙和連忙搶過,沖她嘿嘿笑,“也不能只吃饅頭和包子,也要加一些菜嘛。”
妙真道:“我們想著,我們都有空間了,自然要善待自己,所以多準備了一些吃的。”
潘筠:“你們怎么拿到這么多好吃的?食堂給拿?”
妙真:“給錢就行,給我們打飯的老前輩很喜歡妙和,我們一提,他就帶我們進廚房選。”
看到白白胖胖又嘴甜,一直說他們做的東西好吃的妙和,廚師們也很高興,所以妙真拿出銀子來,他們立刻就給她們準備上了。
潘筠:“所以這些東西是……”
妙和:“我們點的!他們從上午做到現在呢。”
潘筠不由的沖她們豎起大拇指,問道:“花了多少錢?”
妙真:“不貴,二兩!”
潘筠挑眉,“這么多雞,還有魚干,這是什么?醬肉?”
潘筠聞著撲鼻的香氣,不由咽了咽口水,翻了翻道:“三袋醬肉,除了烤雞,還有蒸雞,加上這么多的饅頭燒餅包子,竟然只要二兩?”
妙和咧開嘴笑:“大廚們說,學宮放假得突然,廚房準備的雞鴨肉是到中旬的,所以只要我們的生料錢。”
妙真:“其實就是他們喜愛妙和,白給她做的。”
潘筠看著嬰兒肥的妙和,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掐了掐她的臉道:“我也喜愛。”
潘筠將玉牌給妙真,教她滴血認主。
昨日妙真就親眼見過妙和認主空間,她私下悄悄練習過意識外放,所以血一滴下去,她立刻就察覺到了玉牌內的空間,人和物瞬間建立聯系。
等把自己的空間摸索一遍,妙真才睜開眼睛,眼中全是興奮,“我們把吃的分一分,大家都把自己喜歡吃的裝進空間里吧?”
妙和立即點頭,“好啊,好啊。”
倆人一起看向潘筠。
潘筠就揮手道:“分吧!”
加上昨天的欠的兩更,欠債已經到達14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