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光非常微弱,在金色的雷光中難以分辨。
它就像風中搖晃的燭火,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但是它堅持下來了,光芒逐漸變亮,一點點擴大。
隨后,雷光逐漸消散,雷聲漸小,半空中露出了白夢今的身形。
「過了!過了!」陽向天大笑起來。
無極宗果然有大氣運,少宗主借此天劫一舉突破,白師侄也正式成為化神。
更妙的是,無面人精心準備的護山大陣被天雷完全擊潰,玄冰宮再無險可守!
「好了?結束了?」當雷光消失,弟子們反應過來。
很快他們確定了,天雷真的消失了,天上魔云也在飛快地散去,狂風正在平息。
「結束了!天劫結束了!」他們驚喜地喊著。
「白仙子化神成功了!」
「護山大陣破了!」
「哈哈哈,大家上啊!把玄冰宮奪回來!」
「對對對,除了這些魔頭,他們休想在九州立足!」
確定白夢今化神成功,當下形勢逆轉,仙盟弟子們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沖在前面,想去搶一點戰功。
岑慕梁也松了口氣。
他心情復雜地瞥向陣心,護山大陣被擊破后,那里已經一覽無余。
不管怎么樣,這對仙盟來說是,是一場大勝。接下來只要借著這股余勢,收復玄冰宮就行。
「走,我們上!」他喝令。
寧衍之很想去看一看,雖然成功扛過了天劫,但以最后一道天雷的威力,不知道白夢今傷得如何……
便在這時,眼角閃過一道光,他突然停住了。
「師父!」寧衍之喊道。
「干什么?」岑慕梁轉過頭。
「你看!」
岑慕梁順著他所指看去,頓時屏住了呼吸。
白夢今落在地上,身上魔氣全數耗空。
她經歷過一次雷劫,那一次比這回驚險得多。沒有宗門,沒有朋友,一個人在溟河布下層層大陣,靠著招來的陰魂硬是熬過了九道天雷。
她本以為再難也不會比那次更難了,沒想到最后一道劫雷竟然比前世威力更大。
是因為她今生根基更厚實嗎?魔君出世,向來是實力越強,天劫威力越大。
她把所有的保命手段都用了,才勉強撐住。好在她身上有輪回鏡,最后用無可用,干脆把它拋出去,終于熬過去了。
但在同時,她身上的魔氣也耗空了。這輪回鏡不分彼此,不但把天雷全部吞吃,連她的魔氣也一并吞吃。
不過無所謂,天劫過了就好,她已經是化神之身,魔氣可以慢慢恢復。
白夢今往嘴里扔了一把魔丹。
這時,一道殺氣突然出現。
什么東西?
白夢今直覺閃身,使出身上最后一個替身傀儡。
「嗤——」一聲,傀儡被洞穿,同時一個人影出現了。
「周令竹?」花無聲喝道,「你干什么?」
周令竹從迷霧中踏了出來,冷冷看著在場眾人。
花無聲和枯木尊者都挨了天雷,此時行動無力。胡二娘更慘,她一個鬼修幾乎將陰氣消耗一空。凌步非沒好多少,剛剛突破的他甚至境界還不穩。
想殺白夢今,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周令竹抬起手,一面令旗在她手中現形。
「干什么?當然是報仇了。」她盯著白夢今,「月懷是你殺的對吧?憑什么她身死道消,你卻化神登頂?今日我要你給月懷陪葬!」
話落,令旗化
為利箭,向白夢今擊了出去。
「夢今!」
「丫頭!」
花無聲等人試圖施法去擋,可惜法力耗盡的他們慢了一籌。
緊急時刻,一道身影掠出,將白夢今拖了開來。
藥王現出身形,低頭笑了笑:「我還在呢!」
但她僅有元嬰修為,顯然是不夠的。
「大人!」四魔飛奔而至,「還有我們!」
看著他們幾個,白夢今笑了。
這一世,終究不是孤家寡人。
「無妨,你們退開。」
「大人?」
白夢今感覺到魔丹已經化了,再次吩咐:「退開。」
四魔猶豫著挪開步伐。
他們一身性命,都在白夢今身上。倘若她死,自己就活不了了。
白夢今站起來,對上周令竹:「你現在殺我,就沒想過會有什么后果嗎?」
周令竹哼了聲:「能有什么后果?我為月懷報仇,天經地義!」
「這么說,你知道周月懷是無面人的女干細?」
此言一出,花無聲和枯木尊者都皺了皺眉頭。
他們雖有懷疑,但親耳聽到,仍然覺得不可思議。七星門把周月懷當成下一任掌門培養,居然會是無面人的女干細?他們究竟滲透到什么程度了?
凌步非倒是毫不意外,點頭道:「我就說夢今不會無緣無故殺人的,周月懷是她所殺,那就一定有緣由。」
周令竹怒喝:「你竟污蔑月懷?!」
話落,令旗再次出手。
白夢今閃身回避,回道:「是不是污蔑,周長老等一等不就清楚了?你這么急,趁著我剛過完雷劫動手,分明就是知道。還是說,你也是無面人的女干細?」
周令竹大怒,令旗飛得更快:「豈有此理!你這小輩血口噴人,今日我不斬殺你于此地,難泄心頭之恨!」
白夢今心中一片平靜。
前世,周令竹在她心中一直是個溫和的長輩。她和周月懷交好,每每去周家拜見,周令竹對她也是親切和藹。
現在她知道了,原來一切都是假象。
周令竹從來就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她教出周月懷來,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周長老不是的話,急什么?等岑掌門到來,我們細細論過是非,難道不行嗎?」
周令竹冷聲:「跟你這個殺人兇手有什么好說的?我殺了你,自會到岑掌門面前說明!」
躲避令旗時,白夢今忽然往身側一轉:「岑掌門?」
周令竹一頓,急忙轉身看過去。然而身后哪里有人?她來得隱蔽,岑慕梁未必知道這里發生的事。
于是白夢今明白了。
她若有所思:「周長老果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