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狙擊手眼看要走,蘇小菜放出追蹤蜘蛛,蜘蛛有一個指頭大,具備模擬環境功能,就是隱身。
它們爬到墻上。
在狙擊手走出樓道時,迅速跳上裝現金的背包。
察覺異樣的他們轉過頭,沒看見有人,抬眸看了眼靠在燈柱上的監控,這些監控在平時,白日會四處飄,居民區沒有犯事者能夠躲過它們“巡邏”。
今天一反常態靠在燈柱邊,顯然失去了作用。
沒什么好擔心的兩名狙擊手又掂了掂背包,快步離開。
路經蘇小菜的車時,他們轉頭看過去,只看到前座卡耶低著頭,專注地玩著聯絡器。
后座的蘇小菜,壓著季理,兩人藏在一張椅子后,放輕呼吸。
等他們走遠,兩人才又坐起來。
季理揉揉臉,他剛剛被蘇小菜壓在椅背后,臉快被壓扁了,這妹兒,力氣忒大。
“以后能對我溫柔點嗎?”
“我很溫柔了。”粗魯的時候,可以把他臉按進椅背,骨頭都給弄碎。
季理心塞,他柔弱,他的錯咯?
沒過多久,耳機里又傳出聲音。
“伊哥哥,你讓我找人取錢出來,是要處理誰嗎?”
“處理你家哥哥的哥哥。”男聲漫不經心,顯然對他來說,殺一個人如同喝水那樣簡單。
“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我都要跟他家劃清界線了。”
“是啊,你要跟他劃清界線了。但你甘心嗎?你喜歡他那么多年,他憑什么說分就分。”
“你不想和那個人分手,那我就幫你。目標死了,他一定會傷心難過,這是你的好機會。他們家很重感情,趁這個機會,你可以安慰他,親近他,然后繼續好好交往。”
“那也不至于處理掉,如果被發現,你會坐牢的。我只是受點委屈,又不會怎樣,你沒有伊家在背后支持……”
男聲打斷女聲,“不會有事,那個人現在去死,對你是好事,只要不退婚,兩家的未來都能在你手里。”
“伊哥哥,我知道你對我好,但你答應我,以后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
良久,男聲傳來一聲:“好。”
“謝謝你,我先回去了,這次出來看你,我是用了給父親送新設計圖的借口,再不走,就會被發現。你多保重。”
“以后有委屈一定要說出來,金錢上我暫時沒法幫忙,但以前的人脈還在,多少能幫到你。”
“好,謝謝,我會想辦法多來看你。”
蘇小菜和季理抖了抖身體,“這兩個,咋聽上去有點曖昧。”
前座的卡耶也很好奇蘇小菜聽到了什么,表情賤嗖嗖,似乎耳機里正在發生不可告人的秘密。
蘇小菜抵不住好奇心,讓機械貓鋌而走險,悄悄爬到陽臺上,探出半個小腦袋,然后就有畫面了。
薛慧藝和伊隨陸抱一起,兩人深情對視。
蘇小菜震驚:“他們不是表兄妹嗎?”就算是小三生的,他們也有不出五服的血源關系呀。
薛慧藝沒道理不知道,她再饑渴,也肯定明白這一點,一旦玩骨科,她火葬場都來不得送,原地就可以被人唾棄成灰。
就在蘇小菜期待他們能提供更勁爆的畫面,薛慧藝推開伊隨陸,“我走了,你小心點,換個地方住吧。”
“我明白的,我已經沒用了嘛。”
“不是的,我不許你這樣想,好好活著,等我幫你恢復身份。”
“嗯,我一定好好活著。”伊隨陸嗓音低沉,卻帶著少年的奶狗撒嬌式語氣。
蘇小菜問季理,“這是傳說中的夾子音嗎?”
“是的。”
“你夾一個來聽聽。”蘇小菜覺得季理夾子音應該也挺好聽的。
“小妹妹,她該下來了,我們還不躲嗎?”季理直接變聲御姐音。
“哇!”蘇小菜直接發現新大陸,“牛啊,你進修過聲優班嗎?”
卡耶也清清嗓子,難以分辨雌雄的孩童音從他嘴巴發出:“其實還挺簡單的,我們宿舍以前經常玩這個。”
之后他又換成清冽的女人聲,“她來了。”
蘇小菜:什么環境的宿舍玩變聲那么變態。
蘇小菜和季理再次低頭,卡耶也不例外。
薛慧藝并沒有到處張望,而是穿著整套防曬裝備,低頭直走。
蘇小菜又拿了一只機械貓,讓其悠哉地跟在后面,觀察著她。
薛慧藝走得極快,到達一輛車旁,手里多出了一個銀色箱子,放在這輛車的車尾,之后離開。
沒過一分鐘,那兩個殺手重新出現在視野內,拿走了銀色箱子,返回伊隨陸的住所。
三人幾乎能想象接下來發生什么事情。
伊隨陸這時候走到落地窗前,拉下窗簾。
幸好余留了一條縫,機械貓挪步過去,鏡頭拉拉近。
卡耶也頂不住好奇了,坐到了后座,三人盯著鏡頭,生怕錯過了什么。
伊隨陸哼著一首調子詭異的歌曲,走進房間,然后一直沒出來。
不一會,殺手對伊隨陸大門密碼了熟于心,沒有阻礙便進入伊隨陸租房。
他們打開臥房門,對椅子上的人射了兩槍,一槍射頭,一槍射心臟。
伊隨陸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倒在電腦桌。
殺手確認臉部特征是伊隨陸后,環視一圈,沒發現監控,利索抽身。
“嘶,好狠心的女人。”這個小區的監控,是被伊隨陸黑了吧,薛慧藝知道這點,所以如此明目張膽。
蘇小菜的猜測沒錯,智慧03想侵入小區監控,卻侵入不了,不知道是誰,關掉了,完全斷掉那種。
車后座的三個人頭皮發麻,蘇小菜自認是個狠人,如果有人背叛自己,她可以毫不猶豫捅刀。
薛慧藝超出了他們對普通人的認知,一條忠心耿耿的狗,說殺就殺,做主子做成她這樣,還有人愿意忠心嗎?
殺手再次走出居民樓,消失在街道上。
三人準備離開
這個是非之地,但反轉,來了。
又一個伊隨陸打開床板,走出來,他轉動電腦桌前的椅子,撕開坐著替死的那個人容顏。
是伊家小三,她死得不明不白,眼睛是睜開的。
大概,清醒狀態下被殺死的吧。
蘇小菜唏噓,“也不知道伊小三是主動來送死的,還是被伊隨陸叫回來送死的。”
“有區別嗎?”
嗯,都沒區別,都是不情愿地死去。
薛慧藝是豺狼,伊隨陸是狐貍,互相防備,互相算計,硬生生上演一場碟中諜大戲。
走了走了,趕緊走,伊隨陸的腿壓根沒有瘸。
至于報警,肯定要報的。
但單憑手上的這些,并不能讓二人坐牢,他們需要更多證據。
現金交易現場沒拍到,視頻和錄音也成不了關鍵證據。
伊隨陸也沒提自己要殺誰,“哥哥的哥哥”,“你喜歡他”……
多謹慎的對話,他說處理,不是殺人。
薛慧藝也絕口不提自己想殺人,她是被逼無奈的那個。
兩人絕配。
殺手也是夠菜的,一天兩單,兩單目標全部詐死,在殺手界的信譽估計要涼。
“走吧,視頻和錄音交給你處理。”蘇小菜不打算摻合。
季理能怎么辦,“幫我匿名報警吧,死了人呢,我們不能讓一名婦女死不瞑目。”
好一個死不瞑目,用詞精準。
她和季理,就是伊隨陸和薛慧藝的報應。
殺季理的源頭找到了,還有殺她的那批雇傭兵。
不惜傷害平民來殺她,估計是她觸犯了誰的利益,殺了她,可以迅速瓦解她的公司和搶奪她的成果。
蘇小菜對此并不太擔心,軍方只會比她更急。
她更想看伊隨陸和薛慧藝狗咬狗。
覺醒反派識破白月光嘴臉,怒發沖冠打紅顏,一定很有狗血感。
“你記得要打臉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也要看。”打壓薛慧藝第一步,當然是退婚啦。
“才剛剛經歷了一場謀殺,穩重點。”
“很穩重了,我幫你匿名報警了呢。”蘇小菜笑嘿嘿,伊隨陸絕對來不及轉移他媽,因為監控維修好了。
等著和警察玩一玩心眼吧。
兩位殺手的背后組織和那些雇傭兵由誰指派的,她人手有限,查不了,卻可以交給白上將。
省時省力,那些襲擊她的人,危害首都星安全,那是軍方可以插手的事務。
三只貓咪在后車廂睡著了,花花也餓了,不停喵喵叫,喊鏟屎的喂食。
卡耶載著他們回實驗所。
蘇小菜將三只貓交由保安負責,“幫我養一陣子,這個月工資加三千,下個月我找專人養它們。”
卡耶和其他保安表示,“不用找,每人加一千就好,我們看守也無聊,養貓正適合。”
他們眼神晶亮,對貓貓有超乎蘇小菜形象的熱情,鐵漢柔情(不是),有錢收還能養貓,別人恨都恨不來。
又不是特意搞繁殖那一套,只是給花花選妃而已,它的后代是否能夠繼承花花的基因是未知的。
蘇小菜不想強加壓力在花花頭上,把它當種公那樣使喚,這不是她想看見的結果。
他們愿意養,那就養吧。
“他們需要打針、吃藥、驅蟲等,記得開電子發票,我給你們報銷。”
卡耶單手捧著一只奶貓,開心地道:“我們有貓了。”
“它們叫什么名字。”有另外的保安問。
“我都想好了,黑色的叫薈白,白綠這只叫綠毛,貍花貓叫鴨梨。”
保安們面無表情,還不如你那只花花。
蘇小菜可不管他們怎么想,重要是,她能記住。
保安心里想著,等老板走了,他們重新想名字,一定要想個好聽的,讓老板羞愧不如。
蘇小菜記起一件事,“季理的車,你們能幫忙檢查一下嗎?可能被人動了手腳。”
“這方面凡棋比較懂,我喊他去一趟。”卡耶告訴蘇小菜:“如果發現了,是立即報警,還是干脆拆除。”
“報警呀。”蘇小菜道:“到時候讓算計的人賠償。”
對了,蟲人事件說好的優秀市民獎還沒給她。
“如果有情況,你們報警后,順便問問那個獎金什么時候給我。”她一分都不想便宜別人。
鉆錢眼的執念太強,以至于不像真的愛錢,更像誰也不能欠我的可愛勁。
季理:“回去我也給你零花錢。”
“多少?”
卡耶看熱鬧,心想,你還真要呀!
“四百萬吧!”
“好呀,你記得打我賬號上。”
保安膛目結舌。
不是,誰家孩子零花錢百萬起步的,他們不懂有錢人的世界。
說是零花錢,其實是季理開玩笑,蘇小菜配合他演出。
季理想購買她的保鏢機械人。
四臺售價八百萬,但蘇小菜給他友情價,直接半折,賺他弟弟的錢夠多了,總不能兩兄弟一起坑。
蘇小菜想了想,應該沒有其他事情了。
于是讓卡耶送她和季理回學校。
發生那么多大事蘇小菜沒忘記把蝴蝶酥給吳卿卿,還好一開始就買了,不然后頭想買,都買不了,封路了。
季理的車,卡耶直接叫拖車拖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進行檢查,確實發現車上安有炸彈,安在排氣口。
一旦車輛升空,排氣口較強的風會令炸彈上面安裝的一個水平開關打開,向裝有化學物質的容器灌入另一種化學物質,導致爆炸。
炸彈爆炸范圍不大,只會把車和人炸沒而已。
顯然對方有預謀有計劃地針對季理。
薛慧藝也是夠膽大的,因為不想退婚,就選擇殺人。
這個邏輯,跟變態葬禮上對某個人一見鐘情,然后因為想再次見著這個人,而選擇殺親戚的思維有什么區別。
區別可能在于,變態是真的想見某個人,才有目的地區做某件事。
而薛慧藝,她想到的永遠是自己,想吞并季家,想做大做強。
蘇小菜很好奇,伊隨陸為什么要說,薛慧藝不退婚,薛季兩家都是她掌控,薛老大家里其他人嗎?
這個問題沒困擾著蘇小菜,因為很快,便有執法部門的電話打過來,轉移她注意力。
他們詢問她,是否去過展會,有沒有遇到什么事,或者知道什么線索。
很多事情,也有很多線索,但大部分都無法在這說出口,有一點可以說:“你們有沒有在東門側的洗手間發現兩個后邊寫著雇傭兵的人。”
打電話過來的警察小姐姐愣了愣,顯然她不知道案件詳情,只是打電話聯絡民眾收集信息的。
“你等一等。”電話那頭的人離開了兩分鐘,“現在為你轉接到內線。”
“好的,謝謝。”
接電話的聲音非常熟悉,又是珀林警官,“警官,你事情做完了?怎么有空搞反恐反襲的案件?”
“又是你?蘇小菜。”珀林直呼其名,他太難了,“你少摻合點案件行不行。”
“都是命運的安排,你倒是喊那些襲擊的兇徒別出在我溜達的地方,我嫌他們煩人呢。”蘇小菜逛了一天,晚上還想削季理一“噸”飯,結果沒削成,還目睹一場兩極反轉兇殺案,胃口都沒了。
珀林無法反駁,人家去逛街,逛寵物展,好端端的寵物展變成人間慘劇現場。
“好了,說回正事,東門廁所那兩個人怎么回事。”
“就這么一回事,他們想拿我做人質,我和我一個哥們反殺他們,將他們捆了,讓他們吃翔。”
珀林瞥看披著毛巾衣服,拿著紙巾擤鼻涕的兩個壯漢,他們仍然處于惶恐中,看見糊糊狀的東西就干嘔,連自己吐出來的東西都不敢面對。
據他們說,蘇小菜捆綁技術太高超,他們一動不敢動。
但維持在一個姿勢的他們很累,可不維持著,就會與沾在瓷器上散發臭味的東西貼貼,
古往今來,清潔工這個職位為何總有一席之地,離不開連科技都解決不了的難題。
后來他們頂不住……
不能說了,再說場外人也頂不住。
蘇小菜的處理方式跟祥乾的惡心法有異曲同工之效,殺不死你,整死你。
心理陰影面積實屬過大,兩人說話都不太會說了,結巴著呢。
“你整蠱人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們警察?”好膈應呀。
“好人好事不分手段。蟲人事件后續獎金呢,說好給我的,這么久了,還沒申請好嗎?”
說到獎金,珀林覺得不能再拖延,剛剛蘇小菜司機拿來一臺車,告知他們車上有炸彈,他們已經嚇出一身冷汗。
再不給她發獎金,下次她許是能把一車炸彈都拿過來。
珀林頭皮快撓破,可惡小偷,無良的雇傭兵,他跟他們勢不兩立。
“聯絡器請保持通暢,后面有任何問題,我們還要找你過來詢問。”
“成,我樂意著呢。記得獎金呀。”
珀林不想再跟她說話,掛斷電話,這就抽空申請獎金慰勞蟲人事件的主人公,他還沒見過做好人好事還上趕著要好處的奇葩。
蘇小菜冷哼,她也不想跟他廢話,干啥啥不行,遲到第一名。
不是遲來一步,就是遲到捉不住人。
她還不如種菜去。
趁著還有點光線,蘇小菜扛著鋤頭,去田里查看椰卷菜狀態,還不錯,但要收獲的它們的種子,還需要好一段時間。
查看對照實驗組的各項數據后,蘇小菜開始寫論文的一部分,對了,她好像還遞了份論文,現在怎么樣了呢。
李教授那邊沒消息,說只能等。
后頭她又挖了點筍,正打算給季理,季理發來信息,“速來校醫室,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