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若安的戰機一點聲音都沒有地飛走了。
夏初見有點羨慕地看著戰機消失的方向,心想,真的戰機就是技術牛比啊,比他們的小型作戰飛行器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這倆人的身法也很厲害。
特安局里大概都是高等級的基因進化者。
夏初見至今記得霍御燊他們三人,沒事人一樣站在半空中,跟漫天遺種斗爭的情形
那場面,嘖嘖,蔚為壯觀。
夏初見收了槍,轉身的時候,那些趴在地上的男人才一個個爬起來。
他們現在見了夏初見,不知道多諂媚。
雖然他們每一個人,至少都比夏初見大十歲以上,可依然一個個老老實實地叫她“夏姐”,打聽她跟特安局的關系。
夏初見看他們一眼,平靜地說“不認識。”
轉身就走。
不知道她說的是不認識特安局的人,還是不認識他們。
這些男人都是那個裝修公司的員工。
此刻才知道踢到鐵板了。
宗若安回到自己的梟式戰機上,呂堅朋向他匯報說“宗少,我調查過了。”
“這一次負責裝修的,是木蘭城最大的裝修公司紅槐亭。它后面據說有容家的股份,所以做事比較猖狂。”
宗若安若有所思地問“一直這樣嗎”
呂堅朋給宗若安看他收集的視頻資料“一直這樣。您看,他們到哪里裝修,都是封了電梯。但是別的地方,這樣做問題不大,因為別的大樓,都不止一架電梯。就夏小女士這里的樓房,只有一架電梯。”
宗若安皺起眉頭“這不是有多少電梯的問題,是太霸道了。剛才他們還企圖襲擊我,都拍下來了嗎”
呂堅朋點了點頭“拍下來了,不過,夏小女士也拍下來了。”
宗若安想起剛才,那個小姑娘,還企圖用一把長彈夾手槍來保護他
真是越想越有意思。
宗若安唇角不自覺地勾起,說“讓紅槐亭給那棟樓房免費加裝一個最新式電梯,另外,他們不是裝修嗎給那棟樓房用最新式建材裝修一下外樓面,也要免費。”
“整棟樓”
“整棟樓。”
呂堅朋“”
“如果他們不同意呢”
“那就把我們查到的事,撿幾樣不重要的,發給紅槐亭老板。”
“是,首長。”
呂堅朋深深看了宗若安一眼,又說“宗少,年底就要授勛了,夫人說,讓您今年過年務必回北宸星,宗家會為您爭取一個少將軍銜。”
宗若安皺了皺眉頭“我不需要他們給我爭取,我要自己堂堂正正晉升。”
呂堅朋“”
夏初見回到自己家,是一路坐電梯上去的。
她一進門,就看見姑姑抱著胳膊站在窗前。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小區外面發生的事情。
夏初見有點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悄悄關上門,躡手躡腳地貼墻根兒磨蹭,打算偷偷溜進自己臥室。
夏遠方頭也不回,柔聲說“初見,過來。”
夏初見“”
她笑嘻嘻來到夏遠方身邊,說“姑姑,我餓了,早飯做好了嗎”
夏遠方扭頭看她,說“想吃什么”
“油條”夏初見早飯的最愛就是油條
夏遠方拒絕“大早上的,不要吃那么油膩的東西,我給你做野犀豬肉包”
“好啊”夏初見眼前一亮,眉飛色舞地說“哎,太可惜了我還有澹臺御田米呢那種米啊,熬粥配肉包子是一絕可惜沒帶回來”
夏遠方含笑點頭,“走,跟我去廚房。”
她帶著夏初見去廚房,拿出昨晚就發好的面,和攪拌好的肉餡,開始包包子。
夏初見也很會包包子,但是夏遠方讓她去淘米,用電氣鍋快煮一鍋粥。
夏初見乖乖去淘米,夏遠方才問她“你跟那個宗上校,很熟悉”
夏初見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也不算很熟,但是他救了我一命。”
反正她跟樊成才那伙人的打斗,已經被姑姑看見了,夏初見也不藏著掖著了。
夏遠方“嗯”了一聲,捏包子褶兒的手略重了一些,像是要把某些人捏死。
她輕聲細語地說“這個宗上校,跟北宸帝國四大貴族的宗家,有關系嗎”
夏初見“”
夏初見還是聽隊友說,才知道這個“宗家”,有多厲害
姑姑好可怕,怎么見了一面就聯系上了
夏初見點點頭“聽說宗氏軍工是他家產業,應該就是那個四大貴族之一的宗家吧”
夏遠方自言自語地說“這么厲害的出身,都拿那個樊成才沒有辦法那個姓樊的家族很厲害嗎”
夏初見想起暗夜狩獵者協會理事顧山君的話,忙說“沒有,樊成才的那個樊家,聽說只是個小貴族,在貴族里面根本排不上號當然,對于我們平民來說,那是比天還高了”
夏遠方沉默了半天,才說“原來,這里也有法律管不了的地方。”
夏初見不以為然地說“法律不能為我報仇,我會為自己報仇。”
“你想做什么”夏遠方有點緊張,“你可別亂來”
“我不會亂來的。”夏初見笑得溫溫柔柔,說出的話卻有點滲人“可是樊成才是首惡,首惡不除,怎么叫報仇呢是吧姑姑”
夏遠方看她一眼,想說什么,到底沒有說出口。
夏初見卻已經轉移話題說“姑姑,我剛才下樓去,看見陳嬸在哭呢,說孩子沒回家什么的,我就當著那個宗上校的面,說了一點鶯鶯昨天的情況。我沒有給陳嬸惹麻煩吧”
“陳嬸在哭她怎么哭的你說說看。”
夏初見就把她看見的,又說了一遍。
夏遠方聽了,沉吟良久,說“看來,陳嬸是終于下決心了。”
夏初見。
“下什么決心”
要是三年前的夏遠方,她是絕對不會跟夏初見說這些事情背后的玄機。
但是三年后的她,已經轉變了心態。
夏遠方只說了一句話“祝邦雄要去投胎了。”
夏初見心里一動,姑姑居然也看出陳嬸的意圖了。
她笑著問“姑姑,您什么時候學會算命的”
“你看著吧,最遲不超過周一,咱們就得去給祝邦雄吊唁了。”
夏初見知道陳嬸為什么要到處“找”祝鶯鶯。
因為那是夏遠方跟陳嬸定好的法子。
可祝邦雄的事,那絕對是陳嬸自己的臨場發揮。
夏初見一邊淘米,一邊自言自語地說“不能讓別人知道鶯鶯的事,所以陳嬸現在只能當鶯鶯不見了。”
“孩子不見了,家長當然就要找。”
“我剛才當著宗上校的面,說了昨天放學的時候,鶯鶯對我說的話。”
“宗上校也說要幫著找一找,大概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夏遠方聽到這里,皺眉說“你怎么把你自己扯進去了幸虧你還知道跟我說一聲。”
夏初見說“我必須得說啊,因為鶯鶯跟我說話的時候,又不是單獨跟我說的。當時在教室里,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她說的,除了我聽見了,還有很多同學也聽見了。”
“如果那些人真要調查,查出來我知情不報,才會懷疑我。”
夏遠方深深看她一眼“你對怎么洗清自己,好像很有心得體會。”
夏初見心想,做了三年賞金獵人的普通人,還沒被人打死,可見她不是傻白甜。
驕傲臉。
此時陳嬸和祝邦雄正坐著內城懸浮列車,來到東區海岸線附近的私人會所“羽”所在的地方。
那是木蘭城非常出名的一個豪宅區。
這里沒有高樓大廈,最高的樓層只有三樓。
但一座座都是各有風格的別墅樣式房屋。
他們還沒從列車里下來,就看見了那邊還有黑煙沒有散盡。
到處都是警車、無人機,還有飛行器、武裝直升飛機,還有很多媒體的主播,都在這里爭分奪秒播報新聞。
陳嬸心里一沉,臉上更是惶恐不已。
她拉拉祝邦雄的胳膊,結結巴巴地說“邦雄,你去看看好嗎那里好多人,我害怕”
“就知道你是個沒用的”祝邦雄沒好氣瞪她一眼,一個人先下了車。
陳嬸跟在他后面,看他腆著臉,找人打聽消息。
一大早的,他就一身酒氣,還穿得邋里邋遢。
被他打聽的人都捂著鼻子,不耐煩說幾句就走開了。
祝邦雄倒是不在乎,一連打聽了好幾個人,才黑著臉回來對陳嬸說“昨天這里發生大案子了,那個會所起火,還有槍手”
陳嬸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這么嚴重那鶯鶯呢你看見鶯鶯了嗎”
“鶯鶯應該沒事,那邊的人說,很多人都送到醫院去了,我們去附近的利氏醫院看看去。”
陳嬸又跟著祝邦雄往醫院跑去。
離這里不遠的地方,有一家私立醫院利氏醫院,非常貴,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
兩人在門口央求了半天,利氏醫院看門的保安理都不理他們。
直到過了一會兒,那個跟夏初見一起下樓的特安局宗上校也帶人過來了,利氏醫院的保安才緊張地敬禮,并且讓他們一起進去了。
祝邦雄十分激動,跟在宗若安身邊,把宗若安的秘書呂堅朋都給擠到一邊去了。
“宗上校,您可太好了剛才那個保安狗眼看人低您怎么不把他抓到特安局去”
“宗上校,你們特安局是不是抓人不需要通過懲戒署啊我聽說你們部門權力很大呢”
“宗上校,你們特安局還招不招人啊我腦子特別靈,看人特別準我覺得,我肯定能在你們部門發揮更大作用”
祝邦雄一路嘮嘮叨叨,絲毫沒有提任何有關他女兒的話題。
宗若安居然也沒有制止他,就任憑他在旁邊跟蒼蠅似地嗡嗡叫。
直到陳嬸受不了了,抹著眼淚說“宗上校,您能不能幫我們去醫院的住院部查一查看看有沒有叫祝鶯鶯的病人”
宗若安這才回頭看她一眼,對呂堅朋說“你帶這位女士去住院部,用特安局的證件,查一查祝鶯鶯的下落。”
呂堅朋點了點頭“是,宗上校。”
他帶著陳嬸去住院部。
祝邦雄還不想去,陳嬸拉著他的胳膊,硬是把他拽走了。
他們跟著呂堅朋,樓上樓下跑了個遍,也沒找到一個叫“祝鶯鶯”的女孩。
陳嬸當時就蹲在樓梯口,哭得死去活來。
利氏醫院的管理人員知道特安局來人了,忙來住院部陪著找,對著呂堅朋小心翼翼,順便對陳嬸和祝邦雄也很客氣。
祝邦雄一臉不滿,對呂堅朋說“我女兒昨晚就在那個私人會所她一夜沒回家我要找這個私人會所的老板我要他賠我女兒賠不出來,就賠錢”
陳嬸哭得更大聲了。
呂堅朋本來很討厭祝邦雄的作態,可是看陳嬸哭得那么傷心,又想到他們可能真的是沒了女兒,又多了幾分同情。
利氏醫院的人忙說“懲戒署已經召集人手,查昨晚起火的事。如果是私人會所的問題,木蘭城的律政署肯定會提起公訴。但是”
他左右看了看,聲音壓得更低“我聽說,也可能是有人故意縱火如果調查結論是故意縱火,就跟這個私人會所老板沒關系了”
祝邦雄眼珠子轉得飛快。
他好像聽明白了這人的意思,但又不是很明白。
陳嬸卻早就聽明白了。
她依然蹲在地上,兩手捂著臉,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
過了一會兒,才站起來,攥著祝邦雄的胳膊說“邦雄,我們去問問鶯鶯的同學吧,那個叫芬苔妮的同學,說不定也在這個醫院里。”
說著,她看向那個利氏醫院的人,說“您能不能幫我們查一查,有沒有一個叫芬苔妮的女孩送到這里來”
利氏醫院的人跟自己同事聯系之后,很遺憾地說“沒有,這里沒有一個叫芬苔妮的女孩送進來。”
“也許她沒事,回家了也有可能。昨天出事的其實是少數人,送到醫院的大部分都是輕微的擦傷和撞傷,只有四個人傷情比較嚴重,他們中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