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158:新的故事!開端!
天空下著小雨,倫敦的黃昏,如同一位老畫家不經意間灑落了調色盤,將天際染成了一抹灰藍與暗紫交織的朦朧。細雨如織,悄無聲息地織就了一張覆蓋整個城市的薄紗,雨勢雖不大,卻足夠讓空氣變得濕潤而沉重,與倫敦特有的霧霾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層難以言喻的丶幾乎可以觸摸到的薄霧。
「這糟糕的天氣。」
伊蓮娜女士打起了一把雨傘,然后也遞給了小家伙一把。雨珠沿著古老的黑色傘面滑落,發出細碎而清脆的聲響。
「居然連夏天都有這麼重的霧霾麼。」伊恩也是感覺有些詫異,這層霧不僅模糊了遠處的建筑輪廓,連近處的行人也變得影影綽綽,仿佛每個人都是這座城市中的一個模糊剪影,匆匆穿行于歷史與現實交織的迷霧之中。
許多電影都會渲染倫敦的厚重并不是沒有原因,身處其中,確實能夠感受到兩種截然不同的時代在這座曾經輝煌的城市當中融合。
「都是那些該死的資本家。」伊蓮娜女士沒有注意到小家伙心虛的低下頭,她依舊是在如同大多數如今的英國民眾一般憤聲抱怨。
「經濟環境越來越差了,街道上經常能夠看到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可那些資本家的工廠依然還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在開工。」
「他們告訴人們沒有工作崗位,沒有利潤,一邊瘋狂的消減人們的收入,一邊則是企圖用更少的人干滿兩個甚至三個人才能干完的活。」
「真是可笑,什麼叫做沒有利潤,沒有利潤也不見他們讓自己的工廠停歇哪怕一刻鐘,每天都有大量的污染排放到空氣里面。」
伊蓮娜女士憤慨的指責起了英國資本家。
「我不是聽說我們國家有工會,能夠保障工人們的利益和八小時的工作時間嗎?」伊恩對于英國這邊的就業情況的確不太了解。
他穿越前了解歐洲的渠道也就是某乎論壇而已。
「呵,工會只會保證他們自己的利益,孩子,你要知道,能加入工會的那些工人,和真正干活的工人可不是一個階級。」
「父母是工會的工人,孩子才能夠加入工會……至于真正的勞苦大眾還有碼頭力工,首相在統計工人生活水平的時候可不會算上他們。」伊蓮娜女士一臉的悲痛,訴說起了近些年只能靠粉飾來裝裱臉面的大英帝國現狀。
「特別是今年更難,那些老爺們失去了自己能夠掠奪別人財富的渠道,就來壓榨普通人,你敢想像查理爵士家也只能吃上凍庫里放出來的烤肉了嗎?」伊蓮娜口中的查理爵士是住在幾個街區外的一戶落魄貴族。
不過即便再落魄,平日里的生活也一直不錯,而連一位爵士在吃食上都要開始節儉,可見大英帝國的經濟情況確實大不如前。
「和東方那邊的區域回歸有關?」伊恩從伊蓮娜女士的話中聽出了一些含義,在某個區域回歸東方巨龍懷抱前大英帝國每年都會從那里掠奪走上千億的財富,那里的人一直被英國人給剝削也遭受著英國人的壓迫。
「是和那些老爺們的貪婪有關!這些家伙簡直都是一群喂不飽的野獸!看著吧!總有一天他們都會被吊死在燈柱上面!」
「靠掠奪發展的文明終究難以持續,那群老爺們的這份罪孽還會連帶著我們也被吞噬!」伊蓮娜女士或許的確眼光獨到。
她仿佛已經看到了日不落帝國的太陽終將落下的時刻。
「您這話題有些沉重了一些。」伊恩很是贊同伊蓮娜女士的看法,不過他覺得自己的年齡還并不太適合談論大英帝國的興衰。
「哎,最近看到的糟心事太多了……你說的對,你回家的日子我們不該談論這些。」伊蓮娜女士摸了摸伊恩的腦袋。
「當然,其實我們孤兒院的日子也沒有那麼難過,依然還有不少好心人向我們捐款,特別是這些年一直捐贈給我們大筆英鎊的那位先生。」
「他今年捐的更多了……或許是因為你去了那個學校讀書的原因,他捐款的時候在我的追問下才不耐煩的告訴我他和你是校友。」
伊蓮娜女士語氣當中滿是感激的情緒,「雖然那是一個很不好相處的先生,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是一個大好人。」
「就像帶你去那個學校的教授一樣,兩個人都給了我同樣的感受。」伊蓮娜女士的話讓伊恩不禁是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
「那這位先生挺傲嬌啊。」
伊恩的語氣帶著幾分忍俊不禁的感覺。
「你說的沒錯。」
伊蓮娜女士立馬贊同的點了點頭。
「所以,其實孤兒院的生活還能夠維持,你也不必托你的教授為我們帶回你的獎學金,它本就該用來讓你完成屬于你自己的學業。」
繞了半天。
原來伊蓮娜女士是想要勸一勸伊恩。
「放心吧,我有錢用呢,學校里的同學們個個都是好人,他們非常喜歡購買我的手工藝品,我因此發了一筆又一筆的橫財。」
伊恩說著就掏出了自己提前準備好的一迭英鎊,他為了演的逼真一點,所以這些英鎊都是小面額且并不算嶄新的那種賣相。
然而。
這依舊是引起了伊蓮娜女士的懷疑。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做什麼手工藝品?」她眼神狐疑的看著面前的小家伙,并沒有去接伊恩遞上來的英鎊。
「當然是進學校里才學的,我天賦挺好。」伊恩強行讓自己露出了真誠的目光,語氣當中沒有透露出一丁點心虛的味道。
「也對,貴族學校,總會讓學生們學一些千奇百怪的技能。」伊蓮娜女士看起來像是信了,不過依舊是沒有去接伊恩的英鎊。
「自己拿著吧,你未來需要用錢的地方還有很多。」
伊蓮娜女士欣慰的拍了拍伊恩的后腦勺。
她帶著伊恩繼續往前走。
街道上,陽光反射著微弱光線的積水,如同鑲嵌在石板路上的片片鏡面,映照著這個被雨水洗禮后依舊灰塵繁多的城市。
「今晚吃什麼?」
伊恩主動轉移了話題。
「當然是你最愛的蘿卜白菜燉肉湯。」
伊蓮娜女士笑呵呵的回應。
夕陽如同熔金般傾瀉在蜿蜒的小徑上。
院長伊蓮娜和伊恩的身影被夕陽的馀暉拉成了長條狀,小家伙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內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與祥和。
仿佛連續幾個月都無法進入迷離幻境的焦慮都已得到了緩解。
家總是有這樣的神奇魔力。
它能為每一個歸家的游子撫平內心的諸多負面情緒。
「孩子們可一直都在念叨你。」伊蓮娜女士執意要幫伊恩拖行李,而且還選了最大的那個,希望照顧好小朋友的心思下也有幾分不服老的意味。
相比較伊恩小時候看到的這位院長,伊蓮娜女士的容貌上已經增加了許多的溝壑,原本好看的金色長發也變成了更加精干的灰白色短發。
長年的操勞和負擔讓這位不過五十歲出頭的女人,看起來遠比她的實際年齡要大上許多,特別是那雙手更是仿佛枯樹一般遍布褶皺。
「我也是經常夢到他們。」伊恩拖著看似最輕但是實則最重,并且頗為危險的小皮箱,一直跟隨在伊蓮娜女士的身后。
相比較自己去霍格沃茲讀書之前,這位孤兒院的院長好似更消瘦蒼老了一些,她作為一個由教會家庭長大的虔誠修女,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一個又一個的孤兒,卻是沒能讓她信奉的上帝減緩一些歲月在她身上流淌的速度。
「你去上學之后我就少了你的幫助,那些淘氣的孩子可讓我氣壞了好幾次,沒了你的約束幾個搗蛋鬼成天都是雞飛狗跳的到處惹事。」
「好在我將他們都成功送了出去,喜歡調皮搗蛋的小家伙們總是更受領養家庭的青睞,我想這和你留給他們的那本書肯定有關系。」伊蓮娜女士在述說著平日里發生的瑣事,不經意間的一瞥讓小家伙心虛的低下了頭。
他在離開孤兒院前往霍格沃茲讀書前,確實給小家伙們留了一份《挑選父母攻略》,里面詳細講述了如何分辨有愛的家庭以及怎麼獲取成年人的喜愛,他的目的當然是希望弟弟妹妹們能找到一個好的歸宿。
呆在孤兒院當中很難看到什麼前途,被好的家庭領養才是大多數孤兒最好的歸宿,能夠獲得領養資格的夫妻一般都是中產階級。
「主要還是他們自己運氣好,和我沒有多大的關系……」伊恩企圖狡辯一番,不過伊蓮娜女士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不管怎麼說,你留下的書確實幫了孩子們大忙,至少讓他們知道了該如何跟大人相處,我想你才是我們院內最聰明的那個小家伙。」
伊蓮娜女士摸了摸伊恩的頭,帶著伊恩朝著孤兒院的方向走去,她并沒有自己的車,之前接伊恩時的那輛老轎車來自于好心的鄰居老頭。
伊恩一直覺得鄰居老頭暗戀自家伊蓮娜院長,不過他沒抓到過證據和機會,所以也一直無法促成這段可能發生的黃昏戀。
雖說修女們幾乎會將一生都奉獻給上帝,但伊蓮娜女士在見過人世間諸多苦難后,對于上帝的信仰其實早就沒有殘留多少。
要不是為了繼續獲得教會的救濟撥款,伊恩都覺得伊蓮娜女士早就已經「還俗」了,伊蓮娜女士的思想一向都偏向于實用主義。
「最聰明的孩子……我聽您對凱薩琳以及米婭都說過類似的話,哦,對,還有丹尼爾,他收集茅廁里那些蛆蟲企圖給大家開開葷的時候您也這麼夸過他,然而背地里卻叫我趕緊叫那些蛆蟲全都邁進后院的泥巴地里。」
伊恩細數起了伊蓮娜女士到底夸過多少個孩子是最聰明的孩子,一個個的名字脫口而出,幾乎是涵蓋了整個孤兒院里全部的小家伙。
「哈哈哈哈哈」
被揭穿的伊蓮娜女士倒也沒有什麼窘迫,反而是放聲大笑了起來,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終于走回到了看起來略顯破舊的老宅。
伍氏孤兒院。
孤兒院的外面依舊斑駁,灰白的墻壁上布滿了雨水沖刷留下的痕跡,歲月在這座歷史悠久的孤兒院上刻下了不可磨滅的手筆。
「歡迎回家,孩子。」
伊蓮娜女士走上前推開了大門,鐵門早已銹蝕,門軸因年久失修而發出刺耳的吱嘎聲,門楣上原本還雕刻著某種寓意吉祥的圖案,如今卻已模糊不清,只留下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劃痕,記錄著過往孩童們的好奇觸摸。
煤氣燈昏黃的光暈在雨幕中暈開,也如同是夜色提前降臨的信號。
推開那扇略顯沉重的門,院內略顯荒涼的景色看起來頗為靜謐,一股混雜著飯菜香和消毒水味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是伊恩記憶當中再熟悉不過的味道。它如同一根無形的紐帶,連接著他與這個小小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果然是白菜蘿卜燉肉!」
伊恩撒丫子沖向了廚房的方向。和他一樣守候在廚房里等待開飯的小家伙不在少數,看到伊恩進來后他們頓時就爆發出了一片歡呼。
「是他!是他!帶來白菜燉肉的男人!我們的王!」
「伊恩我可想死你了!沒你在的日子都沒有人踹我的屁股!」
「哦!天吶!伊恩你居然長這麼高了!等你明天威脅我不聽話就要從你胯下鉆過去的時候,我想我一定不會再感覺你的胯下太窄了!」
「我要抱抱!伊恩!我要抱抱!米婭快點滾開!」
小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嚷嚷了起來。
他們紛紛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問候著,有的詢問他這次出行的趣聞,有的則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伊恩的小提箱里藏著什麼寶貝。
「這里面都是危險品!」
伊恩趕忙阻止了幾個好奇的小家伙。
「歡迎回家,小伊恩。」
廚房負責掌勺的大媽也是一臉驚喜,她非常懷念有伊恩幫著做飯的時候,這個小家伙還總能從各種地方搞來一些肉食。
「瑪麗蓮阿姨,讓我看看你的手藝生疏了沒有!」說著,伊恩就打算去鍋里用鐵手撈食,不出意外的被廚房負責掌勺的大媽瑪麗蓮女士用鐵勺子敲了一下他的手。這熟悉的痛感,讓伊恩齜牙咧嘴的同時也是眼帶笑意。
「要有規矩,小家伙,趕緊帶著弟弟妹妹們出去洗手準備吃飯,記住要洗夠三遍。」瑪麗蓮女士給伊恩下達了指示。
「好的。」
伊恩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不過。
在和一群小夥伴離開廚房之前,他還是走到了瑪麗蓮女士的身旁,將之前被伊蓮娜女士拒絕的一大把鈔票塞進了瑪麗蓮女士的圍裙口袋里。
「這是伊蓮娜院長叫我給你的錢,讓你多給小朋友們買一些牛奶回來。」留下一句狐假虎威的話后伊恩就撒丫子往外跑去。
「等等我!伊恩!你還沒抱過我呢!」
「奧妮說你可能不會回來了,你快帶我們去打她的嘴巴子!」
「伊恩!伊恩!我把我晚上的肉都夾給你!你可以給我們講一講外面的故事嗎!」一群小孩立馬就是追著伊恩跑了出去。
伊恩將他們帶到了伊蓮娜院長的面前,這些小家伙才稍微收斂了一些,這一幕看的伊蓮娜院長臉上全是強忍著的笑意。
「吃過飯你再分配你帶回來的禮物吧,別讓他們吃了一堆零食后晚上就不吃東西了。」伊蓮娜女士將行李箱交還給了伊恩。
她也大概猜到了伊恩想要做什麼。
「現在不分給他們,他們晚上更吃不下東西。」伊恩可太了解小孩子們的心理了,他打開了自己的大皮箱從里面掏出了一個大書包。
所有小孩子都眼睛發亮的注視著他。
只見。
在一群小孩子崇拜和狂喜的目光中,伊恩就像是他們心中無所不能的魔術師,直接就是將一大堆零食都抖到了屋檐下的石板上。各式各樣的零食如彩虹般傾瀉而出,各式各樣的零食如同彩虹般絢爛多彩,瞬間吸引了所有小孩子的目光。
巧克力棒丶薯片丶果凍丶還有包裝鮮艷的水果糖……這些在城市孩子眼中或許稀松平常,但在這里卻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快來拿吧,每個人都有份!」伊恩笑著喊道,。小朋友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一陣興奮的歡呼。
陳舊的房屋前。
稚嫩的身影們圍擠在一起。
然而。。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居然并沒有進行哄搶。
盡管孩子們的眼神中閃爍著對美食的渴望,但他們并沒有像伊恩預想的那樣蜂擁而上,相反他們則都是將目光看向了伊恩。
「我想要那個巧克力棒!」
一個小女孩羞澀地指了指,得到伊恩的點頭后,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臉上露出了滿足的幸福笑容。
「我可以拿這個薯片嗎?」
一個小男孩也緊接著發問,他的眼睛里閃爍著好奇與興奮,得到肯定的答覆后,他輕輕地捏起一包薯片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藏。
「想拿什麼就拿!」
伊恩無奈的對小夥伴們開口。
于是。
小家伙們在稍微猶豫了片刻后,也都是紛紛伸出了自己稚嫩的手,每個孩子都只拿走了自己最喜歡的零食,而且每個人都只拿了一樣。他們的小手輕輕觸碰著包裝,眼中閃爍著對這份來自伊恩的禮物的珍視與感激。
當所有的孩子都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寶藏」后,伊恩發現,桌上還剩下不少零食,它們靜靜地躺在那里卻沒有一個人繼續伸手。
「多拿一些呀!」
伊恩頗有些無奈的撿起零食就往身邊的小孩子手里塞。
「你也要吃的呀,我們都吃了你在假期吃什麼?」拿著一根軟糖不斷啃著的凱薩琳,一臉童真的看著面前歸家的大哥哥。
「是啊,是啊,我們有這些就夠了。」
其他小孩子都很贊同凱薩琳的觀點,他們都是學會了珍惜丶分享與感恩,為孤兒院默默付出的幾位大人將這些小孩子教導的非常善良。
「切,我早吃夠了,懂不懂什麼叫貴族學校啊。」伊恩直接用起了小花招,一臉不屑的將所有零食全都分配到了小夥伴們的手中。
「伊恩萬歲!」
「好多!好多!我都快捧不下了!」
「伊恩!你才是真的上帝!」
「以后長大了我要和你一樣去讀書!跟大家也帶好吃的回來!」
小家伙們的心思就是如此簡單。
超越預期的收獲讓每一個人都是欣喜無比。他們的笑聲清脆悅耳,穿透了傍晚的寧靜,給這個略顯沉悶的空間添上了幾分生機。
伊恩的目光一一掠過那些稚嫩的臉龐,有的孩子他已經能夠叫出名字,有的則還是初次見面般的陌生。
這就是孤兒院。有人走,有人留,無論新老,伊恩覺得只要進了這個門,那麼他們都是自己的家人。
「當然,湯姆是個例外。」
伊恩低聲嘀咕了一句。
「啊?我怎麼了?」
「在說我嗎?」
「伊恩,你是在叫我的名字嗎?」
小孩子們的耳朵就是靈敏。
伊恩的低聲嘟囔。
頓時就引來了好幾個名叫湯姆的小朋友疑惑的看了過去。
伊恩忍俊不禁的搖了搖頭。
「我是在說我在學校里的一個同學,嗯,不熟的同學啦。」伊恩帶著弟弟妹妹們走進房子,他先是回了一趟自己的寢室。
一切陳設依舊,簡陋卻整潔。
他的床鋪被細心地整理過,仿佛在無聲地歡迎他的歸來。
「我每天都會給你打掃衛生的哦,今早我還給你打掃了三遍。」凱薩琳從人群里鉆了出來,一臉驕傲的向伊恩邀功。
她是最期待伊恩回到孤兒院的小孩之一。
「好好好,你是最棒的,明天我給你講故事。」伊恩對凱薩琳眨了眨眼睛,這是孤兒院里唯一知道他是去學習魔法的小孩子。
「我也要聽故事!」
「是啊!凱薩琳能聽故事!我們也想聽故事!」
「伊恩!你不記得你答應過我,等我長大,你就給我講《孤兒怨》的故事了嗎?你看看我現在的腦袋已經很大很大了。」
大家嘰嘰喳喳的聲音著實吵鬧,伊恩頭疼的只能是全都答應下來,「你們今晚乖乖吃飯,明天我就給你們都講故事。」
話音落下。
一群小孩子立馬就是又蜂擁向了洗手的地方。唯有凱薩琳仍舊站在原地,伊恩覺得她可能是想要詢問一些關于霍格沃茲的事情。
「晚上偷偷來我房間?」
伊恩說完這句話后都有些覺得自己就像是個邪惡的壞家伙,但他確實只是覺得關于霍格沃茲的事情只能是背著其他小孩子講給這個特殊的小姑娘聽。
「好啊,好啊。」
凱薩琳頓時高興了跳了跳,不過很快她又將目光重新放回到了自己捧著的零食上,稚嫩的小臉龐看起來頗為糾結。
「你怎麼了?」
伊恩關心的走了上去。
「我在想該分哪些零食給伊蓮娜小姐她們,還有伊蓮娜小姐撿回來的那個怪叔叔。」凱薩琳沒有猶豫說出了自己的煩惱。
「放心吧,給她們的禮物我也有準備,不需要你們分享這些東西……垃圾食品吃多了對她們老年人來說也不好。」
伊恩先是安撫了一下凱薩琳,然后就又順勢好奇的詢問了一下,「你說的伊蓮娜女士撿回來的怪叔叔是怎麼回事?」
他有些警覺。
這可是英國。
那些企圖混入孤兒院里做一些邪惡之事的男男女女都不少。如果詳細研究過歷史,就能知道煉銅癖就是起源于這片大陸。
「你知道的,我們都是被伊蓮娜小姐撿回來的小孩子,她經常會在外面撿小孩回來,不過幾周前她撿了個不愛說話的叔叔回來。」
「那個叔叔是個很好的人,經常教我們寫字和畫畫,不過他只在六點前出來活動,六點之后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出來。」
凱薩琳的描述勾起了伊恩的興趣。
「能帶我去找一找他嗎?」
伊恩放好了自己的行李,將小皮箱塞到了衣柜里上好鎖,隨即就跟著凱薩琳走向了一個他記憶里本該閑置的角落房間。
「咚咚咚」
凱薩琳幫伊恩敲響了門。
「霍格沃茲好玩嗎?」
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詢問了一下。
「那是當然,等你到了上學的年齡,我會帶你去霍格沃茲,在那里你能橫著走。」伊恩摸了摸凱薩琳的頭一臉寵溺。
「魔法師們都是橫著走的嗎?」
凱薩琳的腦洞略顯新奇。
「額……這是一個比喻,就是說你可以在學校里不用擔心別人欺負你,誰惹你,只要告訴我我就幫你狠狠的收拾那個家伙。」
伊恩憋笑著給凱薩琳解釋了一下。
小姑娘若有所思。
「我懂了!」
她突然一拍額頭。
「你是校霸!」
凱薩琳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眼神發亮。
「我才不是什麼校霸,我只欺負校霸。」伊恩趕忙為自己的名聲進行了一波辯護,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并沒有唬住凱薩琳。
「那我又懂了!你是校霸中的校霸!霸中霸!」
這明顯是一個聰明的小女孩。
伊恩無奈的抹了抹眼睛。
「我們還是敲門吧,他是不在房間里面嗎?」
他轉移起了話題。
「不會的,這個叔叔每晚都不會離開房間。」說著,凱薩琳又是抬起自己的小手,握成拳頭在房門上輕輕敲了敲。
力道非常小。
或許里面的人并不能夠聽清楚。
「還是我來吧。」
伊恩說著就抬起拳頭猛砸向了房門。
「咚咚咚!」
劇烈的動靜讓門框都抖動了幾下。
「這就是校霸的氣勢麼。」
凱薩琳雙眼放光,仿佛認定了自己的判斷。
「是誰?」
還沒等伊恩開口糾正,門內就響起了一個疲憊的聲音,或許之前凱薩琳輕輕敲門的時候對方正在熟睡當中。
「叔叔,我哥哥回來了,他說他想見見你。」凱薩琳在沖著大門里喊了一句后,又壓低了聲音對伊恩小聲開口描述了一番。
「我覺得他不會見我們,只要過了六點的時間,就是外面下起了一陣金幣雨,我感覺這個叔叔都不會踏出他的房間門半步。」
她略顯篤定的論調才剛剛說完。
「卡茲」
老舊的木門就被被人打開。
「我聽到誰在說金幣?哪里有金幣撿?」一個頭發亂糟糟的腦袋從房門里探了出來,他有著一臉不修邊幅的胡須和略顯滄桑的面龐。
明明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的年齡,可年紀輕輕就有了皺紋和白發,淺棕色的頭發當中夾雜著許多極為斑白的發絲。
只能說光從這個賣相就很符合伊恩對流浪漢的刻板印象。
「啊?」
小姑娘看到房門被打開,「怪叔叔」走出來后頓時就傻眼了。
「今天的盧平叔叔可能心情好吧,這就是我的哥哥,他就是伊蓮娜小姐救回來的叔叔。」有些臉蛋發紅的凱薩琳,非常尷尬,被打臉的感覺讓她有些在原地待不住,立馬就是給兩個人互相做了一個介紹后便竄向了餐廳的方向。
白菜蘿卜燉肉。
誰不愛呢?
去晚了就搶不到了。
小姑娘是如此給自己的行為進行的心理辯護。
「盧平?」
伊恩有些懵圈的打量起了走出來的瘦高個,他身上穿著一套破破爛爛的棉服,上面到處都能夠尋找到修補過的痕跡。
「萊姆斯·盧平?」
伊恩有些狐疑的又開口確認了一下。
「是萊姆斯·約翰·盧平……你認識我?」看起來頗為滄桑的男人糾正了伊恩的話,也是相當于驗證了他那或許并沒有多少人依舊記得的身份。
當然。
伊恩對于這個人了解雖然不算多,但是大概的一些情況還是知曉,不只是因為前世記憶,他在學校里也向教授們打聽這個可憐人兒。
主要是為了研究狼毒藥劑。世界上有不少狼人,若是能制造出便宜好用的狼毒藥劑,絕對能夠獲得狼人們的青睞和熱衷。
有一說一。
伊恩確實也研究出了一些東西,狼人的確算的上是一種感染性疾病,而非他原本猜測的捷徑版阿尼瑪格斯形態。就和著名的「龍痘瘡」一樣,狼人也是一種魔法疾病,更確切地說,是一種叫「狂狼癥」的傳染病。
它會通過唾液和血液的接觸在人群中傳播。想要藉助幫助狼人去掉狼人副作用,從而發掘出一個嶄新阿尼瑪格斯的道路算得上行不通。
「略知一二?」
伊恩眨了眨眼睛給予了回應。
了解哈利波特世界背景的人都知道,萊姆斯·盧平是一個非常危險的狼人,在他四歲時,他的父親得罪了狼人芬里爾·格雷伯克。
出于報復,狼人從窗戶闖入臥室咬傷了小盧平,盧平從此就成為了狼人,他的父母嘗試了各種辦法去救他但都無濟于事。
他跟他的父母都認為他不能到霍格沃茨上學了,因為其他家長不會想讓他們的孩子接近一個狼人,但阿不思·鄧布利多擔任校長后,他想出了一些辦法讓萊姆斯可以來霍格沃茨上學。而從此盧平也是成為了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死忠。
正是為了能夠讓萊姆斯·盧平在霍格沃茲也能完成學業,鄧布利多才命人在學校場地中種下了一棵打人柳。
打人柳掩蓋著通往往霍格莫德尖叫棚屋的通道,每當月圓之夜萊姆斯·盧平就會通過這個密道去往尖叫棚屋那里變身。
目的當然是為了保障其它同學跟萊姆斯自身的安全。這是一段鮮為人知的過去,很多人或許只了解盧平和波特的那段故事。
「好吧,既然你知道我是誰,我也就不需要這份自我介紹了。」盧平看起來有些驚訝,不過他還是松了口氣的將藏在衣袖里的小抄裝回了褲兜。
眼尖的伊恩從這張紙條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上面是一份捏造出來的身份背景,什麼因為投資失敗破產所以流落街頭了之類的描述。
說實話。
伊恩覺得盧平往這里一站,那股子落魄的氣息就撲面而來,這樣的身份背景倒是沒問題,只是他懷疑盧平說不出富裕時的經歷。
「你投資失敗前是個富商?」
伊恩把自己看到的信息說了出來。
「背景設定上的確是這樣的。」
盧平神情平靜的回答了小巫師的問題。
「那富商早上吃幾個雞蛋你能告訴我嗎?」伊恩是一個心理有懷疑就要驗證的性格,所以他立馬就是對盧平發起了拷問。
「額?」
盧平下意識的就像是要去討紙條。
「不許看小抄。」
伊恩的話讓這位落魄的狼人頗為無奈。
「我想……至少吃五個吧,還會配一些烤腸和蔬菜。」他只能是琢磨了一下之后,基于自己的想像給予了回答。
伊恩仿佛看到了西方版的有錢人吃一碗黃燜雞米飯扔一碗黃燜雞米飯,他很難想像這樣的渾身上下都是破綻的人居然能博取伊蓮娜女士的信任。
「你該不會給我們院長施加了混淆咒吧?」
伊恩面色古怪的打量起了眼前看起來有些拘謹的年輕狼人。
「當然沒有,伊蓮娜女士是個很善良的好人,而且她也不會問我這種古怪的問題。」盧平無奈的嘆了口氣。
「要潛入一個地方,你得先做好相關的準備工作吧,凱薩琳說你來孤兒院都幾個星期了,你居然還連捏造出來的身份信息都背不熟悉!」
伊恩仿佛看到了什麼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能怎麼辦呢?我又不是一個拉文克勞……可能你并不知道,我來自格蘭芬多,所以背書一直都不是我的強項。」盧平或許的確能夠算得上是一個出色的巫師,不過他和大多數出色的格蘭芬多仿佛都有同樣的毛病。
「就算你是一個格蘭芬多,但是最基本的拿錢辦事,還是要講究一個憑良心掙錢吧?」伊恩說完之后又仿佛想起了什麼一般。
「哦,對了,有件事你或許會感興趣,那就是今年的格蘭分不多,拉文克勞分才多。」他有些無厘頭的發言讓盧平愣了好半天。
「我沒有拿錢……」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聲音幽幽的開口回答。
好吧。
這下知道了誰才是真正沒有良心的資本家。
「沒事,我給你一點。」伊恩掏出了一份沉甸甸的錢袋遞給了盧平,里面裝滿了他已經開始有些嫌棄的銅納特。
一枚金加隆等于四百九十三枚銅納特,所以其實這滿滿一袋的錢袋里還湊不夠一金加隆,拿去古靈閣存起來伊恩都不太好意思。
當然。
窮慣了的盧平肯定不會嫌棄。
「你是想要收買我?」
他盡管眼睛都已經沾在錢袋上了,不過還是沒有放下節操去拿,作為一個成年巫師的自尊不允許他接收小巫師的施舍。
「這是你應得的報酬。」
伊恩將錢袋塞到了盧平的衣服里面。也不知道盧平是覺得夏天太冷還是別的原因,他下意識就抱住衣服的樣子看起來頗為喜感。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鄧布利多說你很有錢,叫我對你別客氣。」盧平仿佛要強行挽尊那麼一下,看了看周圍,隨即讓開了被自己擋住的大門。
「要進來聊一聊嗎?」
他好似篤定了小巫師或許內心有許多的疑惑。
「鄧布利多叫你來保護我?」伊恩走進了有些簡陋的房間,他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盧平會出現在伍氏孤兒院的原因。
「鄧布利多是讓我來盯著你,避免你在麻瓜的世界里搞出什麼亂子,他說你帶回來了一些非常非常危險的……東西?」
盧平看起來對于伊恩的情況并沒有什麼詳細的了解,他或許之前確實是在流浪,然后被阿不思.鄧布利多抓了壯丁。
「哦,我們的校長是有多不信任我,我才不會冒冒失失的炸掉我自己的家。」伊恩不忿的回應并沒有讓盧平感覺安心。
「什麼!?你還帶了爆炸物回來!?」
盧平驚疑不定的瞪大了眼睛,他記憶里鄧布利多說的是特別的神奇動物啊,他本以為自己要照顧的又是一個紐特.斯卡曼德。
誰曾想……怎麼跑出來一個爆破鬼才!
「我是比喻!」
伊恩連忙為自己的形象再一次辯解了起來。
「好吧,沒帶什麼爆炸物回來就好。」
盧平肉眼可見的松了一大口氣。只不過,小巫師的沉默。讓他本來都已經放松了的表情又有些僵硬了起來。
「所以,還是有爆炸物是吧。」
盧平的眼角開始瘋狂抽抽。
他逐漸意識到了阿不思.鄧布利多交代自己的任務并不簡單。
這可只是一年級的小巫師啊!
「魔藥的事情怎麼能叫爆炸物……」伊恩的回應顯得沒有太多的底氣,他索性就是選擇了轉移話題開口接著說道。
「正好!有你在!我這個假期就有事情做了,你可以幫我進行一些有趣的實驗。」伊恩搓了搓手一臉的躍躍欲試。
盧平則顯得有些不太自信。
「鄧布利多給我說過你精通魔藥學和煉金術,雖說上學的時候我這兩門成績都還可以,但是很多東西我現在都已經忘了。」
「恐怕我給你提供不了什麼太大的幫助和輔導。」也不知道盧平是不是在謙虛,不過這一點對于小巫師而言完全不重要。
「沒事,不需要你教導我什麼的。」伊恩笑呵呵的擺手,那一副不太在意的樣子,讓盧平感覺有些疑惑。
「那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呢?」
他語氣平和的耐心詢問了起來。
小巫師的眼睛鋥亮。
「當然是配合我做實驗!」
伊恩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靠狼毒藥劑在巫師界開啟第一桶金的時刻。
「所以,讓我給你打下手?」
盧平一副恍然大悟明白了的樣子。
「這當然沒問題!」
他露出了樂于助人的微笑。
然而。
下一刻,這位未來的狼人教授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做實驗,而你就是我要做的那個實驗!」伊恩抓住了盧平汗毛密集程度異于常人的胳膊。
「你瞧!多麼值得研究的研究對象!」
伊恩小心翼翼的從盧平的胳膊上拔下來了幾根汗毛。
盧平注視著小巫師的行為,臉上的表情接連不斷的變化,頗為精彩,憋了許久這才用沙啞的聲音苦澀的開口問道。
「你知道我是狼人?」
他明顯是沒有料到這個情況,他以為伊恩說的對他略微了解一點點,只是在表達知道他曾在霍格沃茲求學過的事情。
「什麼狼人不狼人的,說著多生疏,我只知道你進了我們孤兒院的大門就是家人,我當然要幫家人解決問題!」
伊恩企圖用大義凜然的藉口說服盧平。
「你會把你的家人當做什麼實驗對象?」
盧平卻是沒有上當。
「這就得去細分是哪種家人了……哦,看起來鄧布利多應該還沒有告訴你,關于我用愛的魔法感化掉另一個叛逆邪惡家人的故事。」
伊恩一邊說著一邊又掏出了個注射器。
眼前小巫師拿出這種東西。
一直抬著手仍由伊恩擺弄自己胳膊的盧平立馬就是一個激靈,縮回了自己的手臂,用一臉嚴肅的表情看向了好似不知道狼人特性的伊恩。
「或許你的魔藥水平真的很不錯,畢竟你是一個普林斯,但這并不意味著你能夠進行抽取一個狼人血液這樣危險的操作。」
「我損失一些血倒是無所謂,但你很有可能因此受到不可挽回的感染,我想在你過幾年的黑魔法防御課學習當中就會學習到這類知識。」盧平確實是一個心善的好人,他嚴肅的對伊恩發起了警告和提醒。
凝視著面前的小巫師。
盧平覺得自己已經知道為什麼阿不思.鄧布利多會讓自己來盯著這個一年級學生了。他真的感覺非常難以置信,有著想要給一個狼人抽血這種膽大包天的企圖的家伙,居然會是一個一向以嚴謹和心思縝密著稱的拉文克勞?
「你可是收了我的報酬……」
伊恩幽幽的看向了盧平鼓鼓的衣服。
盧平在這個時候才猛然驚覺,自己居然是被一個一年級的小巫師套路了,那一堆狗都不搭理只有他搭理的銅板居然是付給自己的報酬?
誰家招實驗品只給這麼幾個鋼鏰啊!
頗為無語的盧平二話不說就掏出了錢袋打算還給小巫師,他再次在心中告誡了一下自己,這個世界上恐怕真的沒有免費的午餐吃。
伊恩沒有去接。
「我當然知道狼人的血有多危險。」伊恩給自己戴上了龍皮手套,他也不是沒研究過關于狼人血液和傳染性的問題——魔法世界中,狼人的血液如同某類兩性病毒,通過傷口傳播,而且感染者還會遺傳給后代。
「正因為知道這種病有多危險,所以我們才要治療好它不是嗎?為了所有人。」伊恩又是開始講起了大道理。
「你居然將這稱之為一種病?」
盧平嗤笑了一聲。
「它是一種詛咒!非常可怕的詛咒!」
他終于展現出了自己學渣的一面。
「打賭吧,我要是能治療好這種病,你就給我打工一百年。」伊恩信心十足,他對于狼毒藥劑的改良研究已經有了方向。
缺少的就是一個活的狼人實驗品和病毒樣本而已。
「打什麼工?」
盧平皺起了眉頭。
「那就是以后再說的事情了。」
伊恩展現了自己作為拉文克勞學生的謹慎一面,他是有志向的,他要在巫師界做一做金將軍印美鈔一樣的美事。這是一件大事,所以伊恩可不會將自己打算在未來搞一個印鈔廠的事情隨隨便便的告訴給其他人聽。
「我可不覺得我能活一百年。」
盧平有些啞然失笑,他只當小巫師是在開玩笑,眼見小巫師還是想要抽自己的血,他也是立馬將自己的袖子給拉了下來。
「沒事,你可以讓你的兒子幫你把沒打完的工打完。」伊恩有些遺憾的望著盧平的胳膊,他覺得鄧布利多找來的這個保姆缺乏對他的信任。
「你居然覺得我會有后代?」
盧平像是聽到了什麼地獄笑話一般苦澀一笑,「這是永遠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沒有一個父親會想要自己的孩子生下來就和自己一樣是個狼人。」
說著。
盧平還重重的嘆了口氣。
語氣悲傷。
他又何嘗沒有過喜歡的女孩。
「所以,先治病,這最關鍵。」伊恩為了展示自己的實力水平,掏出了自己熬制出了一大堆高難度魔藥。
然而。
這不僅沒有能夠說服盧平,反而讓盧平有些大驚失色的瞪大了眼睛。
「你這是清空了斯內普的小金庫!?」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被伊恩擺滿了整個房間的魔藥。
「好叔叔還有小金庫!?」
伊恩的眼睛頓時又亮了起來。
「額……原來不是啊。如果你打消掉想要研究我的企圖,我想我會愿意將斯內普的小金庫在哪里告訴你。」
盧平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遺憾,他仍舊想要勸說小巫師不要企圖進行危險的操作,心里有些擔心伊恩會跑去對角巷找其他狼人來進行所謂的研究。
「那還是算了,能解決狼人的問題,我賺的更多。」伊恩鍥而不舍的精神在此刻展現,讓盧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我要去找鄧布利多。」
他甚至只能想到「告校長」這種操作。
「鄧布利多會支持我的,你難道不知道嗎,學校里都叫我伊恩.鄧布利多!」伊恩已經摸清楚了盧平對自己的了解程度。
他直接就是狐假虎威了起來。
「嗯?」
盧平果然是立馬愣了一下,表情逐漸變得驚疑不定了起來。
「消炎!」
伊恩吹了個口哨。
「看,這是我的鳳凰!」
他將從虛空當中穿行而出的黑鳳凰抓在了手里,為了增加說服力,他還企圖按住不斷掙扎的鳳凰給黑鳳凰現場染一染毛發的顏色。
「桀桀桀桀桀」
黑鳳凰驚恐的怪叫在盧平的房間不斷回蕩。年輕的狼人感覺自己腦容量有些不夠用了,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來伊恩到底是在說真話還是假話。
「雖然樣子怪了一些,叫聲也抽象了許多……可剛才那種幻影移形的感覺……」盧平不得不在心中說服自己相信伊恩抓著的「黑雞」恐怕真是鳳凰。他突然意識到阿不思.鄧布利多叫自己來時的那種認真和關切表情或許并不只是在擔心一個霍格沃茲的學生。
「真的,我煉制狼毒藥劑嘎嘎猛。」伊恩沒能抓住掙扎著使用了幻影移形的黑鳳凰,只有一嘴的鳳凰毛和滿手被鳳凰「報復」所沾滿的口水。
「這不是你會不會煉制狼毒藥劑的問題……」
盧平還想要勸導小巫師。
然而。
「咚咚咚」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伊恩,伊恩,該吃飯了,你問一問盧平叔叔吃飯嗎?」是凱薩琳稚嫩的聲音,帶著幾分對白菜燉肉被其他孩子搶光的急切。
「先吃飯,這事下來再說。」
伊恩將所有東西收回了自己的錢袋。
「你們吃吧,我晚上不出去,雖然不是月圓之夜,但……我得讓大家適應我的習性。」盧平松了一口氣后對小巫師擺了擺手。
「盧平先生,好好想想吧,是一輩子窩在陰暗的角落,還是擁抱可以身處陽光下的希望……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希望我也認為你該去抓住。」伊恩回頭認真的對盧平輕輕開口,在眼神有些躲閃的盧平注視之下,他擰開了房門走向了外面。
小巫師沒有關門。
帶著凱薩琳去往了餐廳。
房間內。
只留下盧平毫無形象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看著大門外面的走廊上亮著的走廊,以及從走廊上輻射進昏暗房間的燈光。
「哪有什麼希望……狼毒藥劑可不是希望。」
年輕的狼人抬起手輕輕一甩,魔力涌現,房間的大門被他隔空關閉,他也和整個房間一起重新被黑暗所籠罩在了其中。
第二天。
雨過天晴。
位于倫敦的孤兒院迎來了一個明朗的早晨。
麻雀在枝頭嘰嘰喳喳。
陽光透過云層,溫柔地灑在這座古樸而略顯滄桑的建筑上,給它披上了一層溫暖而柔和的金輝。孤兒院的院子里,濕潤的泥土散發出淡淡的清香,與花草的芬芳交織在一起,讓早起進行晨讀的伊恩感覺神清氣爽。
孩子們紛紛從各自的房間走出,他們穿著整潔但略顯陳舊的衣物,臉上洋溢著對新的一天的期待和好奇。有的孩子在院子里追逐嬉戲,歡笑聲此起彼伏;有的則靜靜地坐在長椅上,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與美好。
當然。
也有跑過來纏著伊恩的小家伙。
「伊恩!你可真是幸運星!你剛回來的第二天!就又有心地善良的好人來捐款了!」凱薩琳想要做出電視上成年人那種阿諛奉承的姿態。
然而。
稚嫩的小臉卻看起來像是個哈士奇。
頗為搞笑。
「好心人?在哪里?帶我去看看!」伊恩懷疑是自己的好叔叔又易容偽裝來到了孤兒院,他立馬是躍躍欲試的讓凱薩琳在前面給自己帶路。
又不是周末。
誰家募捐者大清早就來孤兒院募捐?
「這邊!這邊!那個捐款的叔叔還讓他的女兒分享給了我們糖果!沒你給的好吃!不過也非常好吃!」
凱薩琳給「皇軍」帶路的做派一如既往。她從小到大都喜歡給伊恩打小報告,然后帶伊恩去那些來訪者身處的地方聽伊恩夸夸其談的點評。
「他們就在伊蓮娜小姐的辦公室!」凱薩琳一路將伊恩帶到了院長辦公室門口,不過由于此時大門剛好打開她也是驚慌的抓著伊恩躲到了墻后。
「就是那個好心人!他的女兒人可好了!給了我兩顆糖!」凱薩琳還在絮絮叨叨,伊恩已經是看向了走出來的捐款者。
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十歲出頭的女兒。
「我想這份捐款一定會很有意義,從這里這些孩子臉上的笑容我就能感受到,它肯定會全部都被用在它該用的地方。」
中年男人還在和伊蓮娜院長進行著交談。
他年約四十,身材修長,舉止優雅,一襲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搭配著整潔的白襯衫和精致的領帶,展現出了典型的英國紳士風范。
「這是當然,每一份開支我們都有明細,不管是捐款者還是外界其他人士,都有權對我們的支出情況進行監督。」伊蓮娜院長笑容滿面,看得出來這份捐款數額不少,她在捐款的中年男人面前顯得有些非常認真。
雖然平日里她也不會去苛責別人的捐款數目,不過對于出手闊綽的捐款者,她總是會有一種擔憂會由于某些原因得罪對方的那種感覺。
有錢人性格都怪。
稍不注意就可能觸怒了對方。
「我雖然平日里會和我的愛人一起做一做公益,不過也從未給任何慈善機構捐贈過兩萬英鎊這樣的巨款。」
「它同樣對我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不怕您笑話,我今天會出現在這里也是有一些私心,我是希望上帝能因此寬恕我的一些過錯。」
「至少……不要懲罰我的女兒。」中年男人看向了自己身邊沉默不語的女孩,這個有著滿頭蓬松棕色秀發的小姑娘有些心不在焉。
「她最近……經常遭遇一些怪事。」中年男人重重的嘆了口氣,語氣擔憂,卻沒有將詳細的情況說給伊蓮娜女士聽。
其實類似的情況伊蓮娜女士也遇到過不少。
對于英國這邊的人而言。
臨時抱佛腳想要獲得神靈庇佑的事情經常都會遇到,特別是在有錢人當中更是如此,所以伊蓮娜女士也深知自己該如何進行回應。
「我會一直為這個孩子祈禱,同時我也相信仁慈的上帝,絕對不會讓如此可愛的一個孩子遭受多麼悲傷的苦難。」
伊蓮娜女士臨時又變回了虔誠的教徒。
她的一番言論讓中年男人非常高興。
可小女孩卻是抬頭看了伊蓮娜女士一眼。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上帝,上帝還會回應人們的祈禱,那麼非洲和很多窮困的國家就不會有饑荒了。」
「女士,恕我失禮,或許你該多看看每個星期六的科教頻道……」盡管心事重重,可小女孩還是有氣無力的做出了反駁。
當然。
她主要是說給瞞著母親強行帶自己來這里來捐款的父親聽。小姑娘不排斥捐款幫助別人,但她卻對所謂的神鬼論有些嗤之以鼻。
「你身上都發生了好幾次……那種怪事。你怎麼還不愿意接受現實呢。」中年男人諱言莫深的使勁揉了揉自己女兒的腦袋。
「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許我們需要……」小女孩還想要說些什麼,忽然間,她抬起頭就看到了躲在墻角后面的凱薩琳和伊恩。
「是他!是他!就是他!爸爸!我和媽媽就是遇到了他!然后回去之后我身上就開始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這個家伙當時還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他肯定在我身上下了巫術!」小女孩頓時就是激動的抬起手發出了尖銳的爆鳴音。
很難想像一個十多歲的女孩竟然能把聲音飆到近乎是女高音的程度。
「嗯?」
中年男人和伊蓮娜女士都是立馬看了過去,發現一臉驚恐的凱薩琳舉著手站了出來,通紅的臉上寫滿了驚慌失措的表情。
「我沒有……我今天是第一次遇到這位小姐。」
她還以為是在說自己。
伊恩失笑的搖了搖頭跟著走了出來。
「她是在說我呢,凱薩琳。」
小巫師先是示意了一下凱薩琳趕緊離開。
隨即又看向了不遠處有些熟悉的小女孩,他心中難免有些感慨,畢竟他本以為要等待開學的時候自己才會和三人組的成員相遇。
「赫敏.格蘭杰小姐,你那麼相信科學的一個人,怎麼就張口閉口談起了巫術呢?」伊恩有些無奈的輕輕嘆了口氣。
沒錯。
這被自己父親帶到孤兒院進行捐款,企圖藉助一些「神秘力量」擺脫怪事的小女孩,就是伊恩曾經在去往霍格沃茲讀書前遇到過的赫敏。
只能說命運或許有時候就是如此出人意料。
「我……我……」
赫敏因為伊恩的話一陣語塞。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耳根通紅,依然是沒能說出個所以然。
「你可以告訴我,巫術可能是還沒被科學解釋的科學。」伊恩給了一個好心的提醒,卻是讓赫敏更加面紅耳赤了起來。
「爸爸!媽媽和我遇到的就是他!」
小姑娘只能是求助式的躲到了格蘭杰先生的身后。伊蓮娜院長本來還有些困惑,在聽到了赫敏的告狀后頓時就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小伊恩是我們孤兒院里年齡比較大的一批孩子,他有時候會出去想辦法賺一些錢回來,幫助我緩解來自于生活開銷上的壓力。」
「如果他在過去不小心冒犯到了您和您的家人,我替他向你們道歉……」說著,伊蓮娜院長就有些慌張的招手讓伊恩過去。
「并不是您想的那樣,我認為這個孩子應該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我的太太對他贊譽有加,只是我的女兒有時候有些任性。」
格蘭杰先生倒是沒有在意赫敏的告狀,他看了看自己面色越發焦慮不安的女兒,又看了看面前氣質和外貌都異常出眾的伊恩。
「小先生,你是一個占卜師?」
格蘭杰先生的眼神略微有些閃爍。
他并沒有用質問的語氣。
不過伊蓮娜院長還是連忙幫伊恩解釋了起來。
「他是一個好孩子,還被一所非常優秀的學校破格免學費錄取,我想您應該是有所誤會,他身上并沒有什麼占卜師的天賦。」
伊蓮娜女士滿臉都是緊張的表情。
「什麼學校?」
格蘭杰先生依然保持著微笑,不過卻也是忽然冷不丁的詢問了一下。
「額……」
伊蓮娜女士遲疑了片刻之后,還是回答了格蘭杰先生的問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霍格沃茲天才少年學院。」
「是這個名字對吧?小伊恩。」
她說完后還有些不確定的看向了伊恩。
「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伊恩抬頭看向格蘭杰先生,笑的非常陽光燦爛。如果伊恩沒記錯的話,這是一位在英國收入不菲的牙醫。醫在西方可是高薪的職業,所以,格蘭杰家起碼也應該是中產家庭,出色的牙醫更是每年都能獲取數十萬英鎊的豐厚報酬。
「霍格沃茲天才少年學院……」格蘭杰先生沉吟了起來,他經常出入一些有錢人的聚會,很確定至少在英國沒有這一所學校。
「就是遇到你之后,我身上才發生了怪事,你得告訴我這是為什麼!」赫敏在躲到自己父親身后的時候膽子明顯有所提升。
「我說過我們還會見面,這不,又見面了,保不準我們還能成為同學呢。」伊恩聳了聳肩,說的話讓赫敏滿臉茫然。
伊蓮娜女士也是有些眼神困惑。
「所以,是真的有這麼一所學校嗎?」唯有格蘭杰先生仿佛意識到了什麼,有些驚疑不定的看向了面前的小男孩。
「那是當然,它就在那里,延續千年。」
伊恩也是給予了回應。
「千年名校麼……」
格蘭杰先生的瞳孔在劇烈晃動,看得出來他的心情非常的不平靜,不過由于出色的自制能力倒是沒有太過于表現出來。
「霍格沃茲,專招特殊兒童……我說的是天才兒童。」伊恩看了看伊蓮娜女士,及時糾正了自己耳朵用詞。
「我懂了。」
格蘭杰先生也不知道明白了什麼。
他深深的看了面前的小男孩一眼,又帶著幾分寵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你就在這里,我和伊蓮娜小姐還有一些事情要談。」
這番話不只是讓赫敏微微一愣。
就連伊蓮娜女士也懵了。
「您是要收回捐款嗎?」
她有些小心翼翼的詢問。
「當然不是。」
格蘭杰先生已經是走向了辦公室的方向,伊蓮娜女士連忙內心忐忑的跟了上去,留下了伊恩和赫敏兩個小孩子站在了走廊上。
「我只是沒想到上帝的回應如此快速,所以我認為我需要有更多的付出才行……」也不知道格蘭杰先生到底是懂了什麼。
他明顯是要增加對孤兒院的捐款。
「你爸爸不會是想要給孤兒院捐一筆薦校費吧?」伊恩對有些手足無措,一時之間找不到地方躲藏的赫敏開口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赫敏跳到了一個椅子上,成功在「身高」上壓過了伊恩。
「是因為我和你辯論過,所以你才對我下了巫術?我查過很多這方面的書籍!」她鼓起勇氣對伊恩發出了質問。
「為什麼會覺得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呢?」
伊恩看向了有些惶恐不安的赫敏。他大概也感知到了對方的心理和情緒,確認了赫敏大抵是經歷了小巫師都會經歷的魔力爆發失控期。
「不是你嗎?」
赫敏的眼神變得有些茫然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不會相信巫術和魔法。」
伊恩再次饒有興致的開口。
「你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嗎?在排斥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后,那麼剩下的可能性即便再怎麼荒誕也必然是真相。」
看來赫敏也在看福爾摩斯探案集。
「這句話不是我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告訴你的話嗎?」伊恩很清楚海貍小姐對自己的畏懼是來源于對魔法未曾了解過的心理。
「啊!?你說過!?」
赫敏明顯就是思緒有些混亂,一時之間都回憶不起來相關的記憶。她當然回憶不起來,因為伊恩只是在逗她玩而已。
「騙你的,我沒說過,我只是告訴過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魔法,我想你已經意識到了你和我屬于是同類人。」
伊恩當然很清楚赫敏如今略顯鴕鳥的矛盾心理。
畢竟他是真有讀心術。
「我就知道你沒說過!」
赫敏頓時又咋呼了起來,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瞪向了小巫師。她都快爬到天花板上了,可至少在氣勢這塊兒還是很支棱。
「是的,我不止記得我沒說過什麼,我還記得你答應過什麼。」伊恩看著已經在不自知的情況下像一個蜘蛛一般爬到墻壁上的小女巫。
「啊?」
赫敏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她爬的更高了。
「啪嘰」
由于魔力的不穩定。
她從墻壁上面掉了下來。
被伊恩及時用漂浮咒救了下來。
「這……」
懸浮在半空當中,終于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麼的赫敏,目光難以置信的看向了伊恩抬起的手,準確說是目光鎖定了伊恩手中的魔杖。
「真有魔法!?」
她失聲驚呼。
小巫師并進行回應。
「所以,格蘭杰小姐,桌子什麼時候吃,帶刺的大方桌我已經給你準備了一整年了。」他只是笑呵呵的說出了赫敏最不想聽到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