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五年時間過去。
柳柊長高了許多,皮膚因為常年在太陽下干活曬得很黑。
但比起其他男人,還是要白皙一些。
柳家添丁進口了。
柳大哥柳槐成親了,在三年前娶了鄰村的一個姑娘。
大嫂叫做楚杏,是柳母看好的兒媳婦,與柳母算是出了五服的親戚。
人長得還算不錯,做事也爽利,雖然有小心思,但現在有柳母壓著,她有再多的小心思也不敢表露出來。
柳家的龍鳳胎柳榆和柳桃初中畢業,沒有考上高中以及中專,兩人回了村里。
柳母如今正催著柳桉想辦法,想要柳桉給弟弟妹妹在縣城找個工作。
柳桉高中畢業后進入了工廠,做了一名工會干事。
柳父與柳母的偏心,特別是柳母當初的做法讓柳桉一直記在心里,他上高中就很少回家,工作后直接住在工廠宿舍,只有每年過年才會回家一次。
柳父和柳母也知道柳桉和他們離心了,柳母還在村里人面前痛罵了柳桉沒良心,但被村里的女人們嘲笑了。
柳母不覺得他們做錯了什么,柳父則被柳大伯說得有些后悔了
之后他對柳柊稍微好了一些。
柳母生柳桉的氣,但為了心愛的小兒子和女兒,不得不親自跑到城里,要柳桉幫兩人在城里找工作。
柳桉呵呵:“你以為我是誰?縣長嗎?想給他們兩個工作就能夠給工作?我還沒有那么厲害。”
柳母:“你是他們的哥哥。”
柳桉:“你還是我娘呢。當初你是怎么對我的?就因為我上學不能給家里掙工分,每天只給我喝稀粥。若不是我自己能夠掏鳥蛋挖野菜吃,我非餓死不可。那時候,你可記得我是你兒子?”
柳母有些心虛了。
柳桉:“我進工廠是我自己有本事考進來的。柳榆和柳桃想要進工廠,讓他們自己考啊。”
就因為考不中才來找你啊。
柳母也算明白了,整個柳家就只有柳桉會讀書,其他人讀書都不行。‘
柳榆和柳桃的成績還不如當初的柳柊——藏拙的柳柊。
是柳母堅持才讓兩人繼續讀了初中。
而這兩人果然也沒有考上高中。
城里的工廠招工,大多都是招職工的孩子以及城里人,農村戶口的人想進場,必須有高中文憑。否則工廠不會收。
柳母也是沒有辦法,才來找柳桉。
柳母放軟了聲音,道:“老二,娘欠你的,娘以后還。但你的弟弟妹妹沒有欠你,你就真不能幫幫他們嗎?他們進了城,也可以幫你啊。”
柳桉:“我都說了,我真沒有那樣的本事。不過——”
“不過什么?”柳母忙問。
柳桉:“你可以花錢給他們買工作?”
柳母:“買工作?”
柳桉:“我聽說有人想將自己的工作給賣了,四百塊錢。你若愿意出錢,我可以幫你去問問。”
柳母抽了口冷氣:“這么多錢?”
柳桉:“城里的工作,能不值錢嗎?”
柳母皺眉,她舍不得出錢。
柳桉:“你可以想想。若是柳榆有了這份工作,就能夠拿工資了。新人工資一個月十八塊,一年就是二百一十六塊,只要兩年時間。花出去的錢就全部掙回來了。你還認為這四百塊不值一份工作嗎?”
柳母動了動嘴唇。
聽柳桉這么一分析,確實很值。
只是,家里沒有這么多錢啊。
柳母:“你這里有多少錢?”
柳桉眼中閃過一絲冷芒,道:“我剛工作沒有多久,工資不高,縣城的花費不低,因此手中沒有攢多少錢,最多只能拿出二十。”
“這么少?”
還不夠四分之一。
柳母:“給我吧。”
柳桉拿了二十元錢給柳母,道:“你趕緊回家籌錢吧,我還有事要忙碌,就不送你了。”
說著,強勢地將柳母送出了門。
柳母對著關上的宿舍門運了半天氣,最終無奈地嘆口氣,轉身離開了。
她知道,這一次之后,自己與二兒子的關系就更疏遠了。
所幸,她也不指望二兒子養老,以后就當沒有這個兒子好了。
柳母回到家后,說了買工作的事情。
楚杏先不干了:“這多錢,哪里拿得出來?”
柳母:“可以向親戚朋友借。”
楚杏:“那誰還?總不能讓我們幫小叔子還錢吧?小叔子都領工資了,讓他自己還啊。”
柳榆硬氣地道:“我還就我還。”
他有了工資,兩三年就能將借的錢都還了。
柳母瞪了楚杏一眼,對小兒子道:“你還一半的錢就可以了。剩下一半,我跟你爹出了。”
楚杏一聽急了。
柳父柳母的錢可是屬于他們大房的,怎么能給小叔子呢。
楚杏想開口,被柳槐抓住手腕。
柳槐對著楚杏搖了搖頭。
柳槐表面是沉默寡言的老實頭,但他心里有數得很。
他知曉在這個時候提出反對意見,爹媽不會高興,他們夫妻也討不了好。
不如什么丟不說。
反正親爹是不會讓他吃虧的。
這個家表面看著是柳母做主,但實際上最后做決定的是柳父。
柳父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而柳父最看重他這個大兒子,還想著以后靠他養老,以后家里的大頭肯定是留給他。
楚杏被柳槐阻止了,其他人都沒有反對意見,這件事情便確定下來了。
柳母轉頭,就見柳桃委屈巴巴地盯著自己。
柳母心軟地走上前,安撫柳桃:“這次的工作機會先給你四哥,等下回有了機會,再給你。”
柳桃扁扁嘴,沒有說話。
柳母:“娘想著讓媒人幫你找婆家,在城里找。你直接嫁到城里去,不比去城里做工強?”
柳桃眼睛亮了:“真的?”
柳母:“當然。我女兒長得這么漂亮,還有文憑,配城里人綽綽有余。”
柳桃聞言滿意了,不再做出哭兮兮的表情,挽著柳母的胳膊,親親熱熱地陪著柳母出門借錢。
柳母先去了柳大伯家,又去了幾個關系還不錯的人家,借了有一百二十塊錢,返回家中。
與家里的存款湊在一起,有四百了。
第二天,柳母風風火火地去找了柳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