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沈教授和李教授的話音都戛然而止。
“唰”的一下,兩人的視線都匯聚在了夜挽瀾身上,目光灼灼。
夜挽瀾找到同心佩的始末,他們也都聽薛教授講述了一遍,只是聽,確實只能歸結為運氣。
但幾位教授也都是考古學領域專家級別的人物,自然知道在這種事情上,運氣雖然重要,卻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以同心佩的寶貴程度,絕對不是隨便挖挖就能夠挖出來的。
夜挽瀾一定有著極其強大的能力,才能找到同心佩。
沈教授并沒有質疑夜挽瀾的話,而是順著她的話問了下去:“如何才能找到劍圣之劍的其他部位?”
“我需要去看看劍柄。”夜挽瀾說,“不知兩位教授在何處找到的劍柄?”
李教授微微頷首道:“史書記載劍圣謝臨淵千里迢迢前來鳳元守城,那么他也必然埋骨于此,我們尋找他的遺跡很久了,誰能想到會在天音坊舊址找到呢?”
天音坊舊址!
夜挽瀾的眼瞳微微一瞇。
天音坊的總部的確在鳳元,只不過表面上,天音坊只是單純的樂坊,收留無家可歸的女子,授予她們生活技能。
能夠凝聚內力、有武學天賦的女子會進入內門,修習天音樂法。
內門弟子也要負責保護沒有武功的外門弟子。
她去過天音坊總部,位于鳳元城南的地下。
六大門派里,天音坊的性質極其特殊,不僅全部由女子組成,還和朝廷交涉極深,肩負著傳遞情報的責任。
“雖然劍圣謝臨淵的尸骨還沒有找到,但我們還是找到了其他的一些蛛絲馬跡。”沈教授說,“確認劍圣謝臨淵和天音坊最后一任掌門人林梵音乃是至交好友,初步估計兩人的尸骨應該在一處。”
“至交好友?”夜挽瀾的眼神微微一變,喃喃道,“他們不是已經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了么……”
在她的印象里,謝臨淵曾經和林梵音碰上過三次。
還有幾次是在林梵音即將出現的時候,謝臨淵立刻走了。
碰面這三次,林梵音也站得很遠,連目光都不愿意施舍謝臨淵一分。
江湖亦有傳言說,兩人之間有著血海深仇,雙方才會避之不及。
因為武林大會上,謝臨淵和林梵音也從未同一時間出現過。
往往是一個人走了,另一個人才露面。
巧的是,她和雙方的關系都很好,也曾旁敲側擊地詢問過謝臨淵和林梵音這件事情。
只可惜兩人在這個時候都十分有默契,都閉口不談。
現在,后世的史學家卻說,謝臨淵和林梵音是至交好友?
沈教授沒聽清:“挽瀾,你剛才說了什么?”
“沒什么。”夜挽瀾回神,“沈教授,您繼續說,我在聽。”
“初步推斷,劍圣謝臨淵趕來的時機已經很晚了,沒能救下天音坊掌門林梵音。”沈教授輕嘆一聲,“所以才有了史書記載說他一人一劍守鳳元,直至死亡。”
李教授笑著打趣:“我倒是猜他們二人不僅僅是至交好友,還是一對有情人,不過到底是什么,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來支撐,又是一場浩大的工程啊。”
夜挽瀾靜靜聽完,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沒有說話。
口袋里,青云佩嘀咕:“不可能吧?當時劍圣來找燕王大人,聽說天音坊掌門要來,掉頭就走了。”
“挽瀾,明天節目錄制完畢之后,我們帶你去研究基地。”沈教授轉過頭,目光和藹,“薛老說你簡直就是古董雷達,可得讓我們見識見識。”
夜挽瀾微微一笑:“一定盡我所能,不遺余力。”
“看來兩個組的嘉賓們都已經相互熟悉過了。”導演拍了拍手,“想必諸位老師也已經看過我們第一期的錄制內容了,沒錯,第一期我們錄制的內容是整個鳳元城的旅游景點,從永寧宮開始,請諸位準備好。”
永寧公主,永遠都是最傳奇的歷史人物之一。
節目從永寧宮開始錄制,能夠在第一時間攫取觀眾們的注意力。
夜挽瀾和沈、李教授道別之后,便和晏聽風一起離開了節目組。
“等等,夜小姐。”祁云照追了出來,“夜小姐,溪眠的性子就是那樣,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多帶帶你的。”
晏聽風輕輕地瞥了他一眼,開口:“小挽,走了。”
小挽?
聽到這個稱呼,祁云照的眉頭皺了起來。
一個助理,為什么能叫出這么親密的稱呼?
“云照,今天晚上你還有一場直播,我們得趕快回去化妝準備。”經紀人在他背后喊,“快走了。”
祁云照回神:“來了。”
這邊,霍溪眠也帶著助理往外走。
“學識組,說得好聽。”霍溪眠淡淡地哼了一聲,“學識組用得上她一個高中生?還是輟學了三年重回高中的學生?”
節目組當她是傻的?
她看節目組有心捧夜挽瀾,甚至想讓她來做陪襯!
她是絕對不可能讓夜挽瀾的計劃得逞的。
只是如果夜挽瀾那張臉出現在娛樂圈內,少不了要引起一陣轟動,她很怕她的粉絲離開。
“眠姐,別生氣。”助理低聲安慰,“她就算有這個心也不敢啊,難道她要冒著得罪項霍兩家的風險嗎?不可能的。”
“這倒是。”霍溪眠的心情好了幾分,“還有,去告訴祁云照,別離我那么近,我看見他就討厭。”
助理恭敬道:“是。”
霍溪眠上車,回住處。
路上的時候,突然間,司機猛的一個急剎車。
霍溪眠沒有心里準備,頭差點砸在了椅背上,她厲聲:“怎么開車的?不想活了?!”
“抱、抱歉,溪眠小姐,我剛才看見云歸小少爺。”司機十分惶恐,“他跑的急,我怕撞到他。”
霍溪眠的神色立刻變了:“云歸小少爺?他怎么來鳳元了,難道……”
難道是來專程看她錄制節目的?
然而,司機接下來的話打破了她的幻想:“云歸小少爺向來崇拜永寧公主,他每個月都會騰出幾天的時間,來永寧宮祭拜永寧公主。”
霍溪眠卻并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道:“永寧公主那樣的神人,誰又會不崇拜呢。”
她和一個死人爭什么。
“先回去吧。”霍溪眠擺擺手,“我累了。”
霍云歸根本沒注意到霍溪眠的車,只是興致沖沖地沖入夜挽瀾等人下榻的酒店。
“容域!”霍云歸叉著腰,“我來找你了,快出來接我!我要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容域:“……”
他有些后悔為什么要在永寧宮和霍家的這個傻小子吵架了。
更離譜的是,霍家這個小子天生神力,他也不敢動手。
“去去去,我今天沒時間。”容域斷然拒絕,“去找你的同齡人玩,別在鳳元待著了。”
“怎么了?”恰在這時,夜挽瀾走進來。
“漂亮姐姐!”霍云歸的眼睛一亮,“漂亮姐姐,你跟我回霍家好不好?我把我的錢我有的東西都給你!”
“咳……咳咳咳!”容域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差點把肺都咳了出來。
他大為震撼地看著霍云歸。
這個傻小子,哪里學來的這種話?
“心意領了,不過我不需要。”夜挽瀾淡淡一笑,“來者是客,一會兒一起用晚飯吧。”
“好!”霍云歸很高興,“漂亮姐姐怎么知道我沒吃飯?”
容域:“……”
想要拒絕的話在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他立刻將晏聽風拉了過來,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兄弟,大事不妙啊,你情敵!雖然年齡小,但你可不能小覷了!”
“情敵?”晏聽風第一次聽這個詞,他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茶,“你在說什么?”
“雖然這小子只有十五歲,但他和夜小姐之間的年齡差可比你倆之間小對不對?”容域說,“你今年怎么都跟我大哥一樣大了,我大哥可都二十五了!”
他一直覺得晏聽風的年齡是一個謎。
從他和晏聽風認識開始,他就覺得對方的容貌根本沒有變過。
晏聽風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容域哼哼兩聲:“你最好真的知道了。”
翌日,早上七點半,夜挽瀾抵達節目組。
今天是周一,永寧宮會關閉一整天,也方便了節目組進行拍攝。
霍溪眠皺眉打量著夜挽瀾幾秒:“一會兒離我遠一點,既然是學識組的人,就不要蹭我鏡頭,聽清楚聽明白了嗎?”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