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奕薇心高氣傲,自然也看不慣江城七中有江正雪這么一號人物。
她也親自去教育過江正雪,讓對方收斂點脾性,高中是學習的地方,不是撒野的地方。
可有一句話叫做“強龍壓不住地頭蛇”,江正雪完全不講道理,還沒有任何道德可言,講道理根本講不通。
薛奕薇也不清楚江正雪背后到底有什么關系,能讓她在七中這么無法無天。
至少她從未聽過“江”這個姓,證明江正雪并非世家出身。
來江城前,薛奕薇的父母便告訴她,除了云京幾大世家不能惹之外,也唯有昭彥集團等三個大上市公司了,但依然沒有姓江的。
比起夜挽瀾,薛奕薇更討厭江正雪這樣的混混,學習不成,身邊還有一群擁簇,從頭到腳都沒有半點智商可言。
“可那是江正雪”同行的女生愈加害怕,“上次她把一個男生的頭都打破了,那個男生還是跆拳道黑帶,要不然我去叫人吧。”
她這么說也要這么做,肩膀卻被薛奕薇死死地扣住,無法移動。
女生有些驚詫“奕薇,你”
談話間的功夫,江正雪已經將賽車頭盔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極其美艷絕麗的臉。
她頭發是深紅色的,在陽光下宛若流動的火焰,十分張揚。
像是想到了什么,夜挽瀾的目光帶著久遠的回憶。
“是江正雪。”蘇雪青警惕了起來,“阿瀾,你應該是第一次見她,她長時間不在學校,我拖住她,你去找老師。”
江正雪在這時上前了一步。
看到這一幕,薛奕薇心中的暢快也越來越磅礴,眼里的惡意幾乎要溢出來了。
讓夜挽瀾囂張,喜歡出風頭,在面對江正雪這樣毫無道德可言的暴力分子面前,不是還得乖乖地服軟
然而,就在所有圍觀的同學都以為江正雪要對夜挽瀾發難的時候,卻見她乖乖巧巧地朝著夜挽瀾鞠了一躬,聲音也甜甜的“瀾姐好。”
教學樓前忽然死寂一片。
薛奕薇的耳朵“嗡”了一下,一時間沒能理解這三個字。
江正雪又指揮著身邊的人,漫不經心地吩咐“你們,快叫人。”
小弟小妹們集體鞠躬,異口同聲,聲音震天“瀾姐好”
蘇雪青“”
蘇雪青迷茫。
蘇雪青開始懷疑人生。
蘇雪青覺得這個世界出了問題。
“怎么這么大張旗鼓的”夜挽瀾看她,“這段時間做什么去了”
“去了一趟燕城。”江正雪笑瞇瞇道,又委屈地對了對手指,“哥哥壞,他都不帶我見你,我求了他好久他都不開口,我就只好自己回來了。”
蘇雪青盯著江正雪小孩子一般的動作,總覺得人生有點幻滅。
這是她見過的江正雪嗎
是惡名都傳到了江城一中的女校霸嗎
她瞎了
“嗯,走吧,回來了剛好一起吃個飯。”夜挽瀾轉頭,又對蘇雪青說,“雪青,麻煩你幫我和老師請個假,到時候下周我直接去考試。”
蘇雪青還處于魂飛天外的狀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江正雪讓一眾小弟小妹們散開,自己和夜挽瀾出校門。
“原來她和江正雪認識啊,嚇死我了。”女生驚訝之余,松了一口氣,又有些疑惑,“不過她們怎么認識的”
江正雪平常冷著一張臉,生人勿進,在夜挽瀾面前竟然變成了乖巧的小貓咪
即便是親眼看見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薛奕薇緊咬著牙,身子也顫抖了起來,先前的喜悅被一盆冷水澆滅了,只剩下了怒火。
怎么連江正雪也這么親近夜挽瀾
憑什么
她委實沒有看出夜挽瀾任何閃光點,只會慷他人之慨,利用不屬于自己的資源換取人情,其他學生竟然看不穿這樣的小心思嗎
想到這里,薛奕薇連吃中午飯的胃口都沒有了,也不理同行的女生,直接回到了教室。
這邊,夜挽瀾在“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里叫上了程清梨和江序臨。
“清梨姐,這邊。”江正雪朝著程清梨招手,“你坐我左邊,瀾姐坐我右邊,我們就是美好的一家人。”
程清梨也很開心“好耶”
只有江序臨難以置信“你聲音怎么突然夾起來了”
這是那個邪惡的火箭筒生物嗎
她罵他的時候不是這個聲音啊。
“誰夾了我的聲音就是這樣的。”江正雪委屈巴巴,“瀾姐你看,我哥他又欺負我。”
夜挽瀾淡淡地看了一眼江序臨。
江序臨有口難辯,他只能把苦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瀾姐,我都沒來得及感謝你,今天這頓飯我請了。”江正雪說,“小姨還總是和我提起你,說她很佩服你呢。”
夜挽瀾頷首微笑“我也很佩服權總。”
權昭寧以一人之力將昭彥集團發展成全國百強企業,能力極強。
“我現在就期待著小姨什么時候和那個鳳凰男離婚,敢給我小姨下毒,到時候我弄死他”江正雪捏癟了手中的杯子。
程清梨盯著被捏癟的杯子。
江正雪覺察到了她的視線,立刻松手,眨巴著眼睛“哎呀,清梨姐,我天生力大無窮,見笑了。”
江序臨冷哼了一聲“菜什么時候上來,我餓的不行了。”
為了培養蘇繡手藝人,昨天他通宵了一晚上,已經很長時間沒進食了。
江正雪無聲地說了一個“豬”字。
江序臨氣得心臟疼。
十分鐘后,幾道菜上來。
江序臨很暴躁地拆開筷子。
然而,他剛夾了一筷子菜,還沒有放到嘴邊,眼一黑,倒了下去,臉砸在了水盆牛肉里。
失去意識前,他心想,糟糕了。
“啊啊啊啊”程清梨跳了起來,超大聲,“老板,你這菜有毒”
餐廳內寂靜了三秒,客人們頓時鳥獸云散。
老板也大驚失色“不可能嘞,新宰的牛”
江正雪冷笑“他低血糖犯了,沒死,拉去醫院給他打一針。”
程清梨“”
真是親兄妹啊。
“算了,還是不要浪費醫院的資源了。”江正雪顯然見過江序臨多次出現這樣的狀況,她十分強硬地捏住他的下巴,往里塞吃的。
手段雖然暴力,但十分見效。
不一會兒,江序臨悠悠轉醒。
他意識到他出大問題了“莪”
“有低血糖的毛病還這么不長記性”夜挽瀾聲音淡淡,“等回去我給你開幾服藥,每天按時吃飯,按時睡覺,聽到了嗎”
江序臨郁悶“真的是個意外。”
程清梨偷偷瞥見了江正雪給江序臨的備注
一個媽生的
程清梨“”
好,似乎沒有什么毛病。
還真是一對兄友妹恭的好兄妹呢
此時此刻,周家老宅。
在周賀塵被禁足后,徐理才終于有空來看他。
周賀塵閉著眼,顯然不想和任何人搭話。
徐理只好找話題“賀塵哥,你猜我昨天在金融中心看見誰了”
“誰”周賀塵神色冷淡,并不熱情。
徐理說“我見到你們周家那個妹妹了,忘記叫什么了,反正在江城美術學院上學的那個。”
周賀塵想了想,也沒想起來名字,他略微煩躁道“周家那么多人,你隨便遇見一個都要和我說”
上次他花三億買了一副假畫,最后追回來的錢只有九千萬,他被周家主和周夫人停職了,也不被允許去見盛韻憶。
“問題和她一起吃飯的人是夜挽瀾。”徐理急了,“賀塵哥,夜挽瀾不會是一條路行不通,換了另一條路,想要借助周家其他人的關系,繼續八巴結你”
周賀塵嗤笑了一聲,他點了根煙“那她要失策了。”
一個他連名字都記不起來的周家人,能在周家有什么地位
他未來要繼承周家,周家是他的一言堂,夜挽瀾認識再多的周家人,又能對他產生什么影響。
不過徐理這番話,的確讓他愉悅了幾分。
他知道夜挽瀾一直在欲擒故縱,只不過這次戰線拖得長了些。
“秦先已經出院了吧”周賀塵問。
“出院了,只不過行動還有些不便,大多時候需要輪椅出行。”徐理說,“秦伯父和秦伯母打算到時候請云京蘇家的人來看看。”
“嗯。”周賀塵淡淡地說,“過幾天我能出去了,再去看他。”
徐理點頭“賀塵哥,你別在意,伯父伯母也只是關心你,這次你也是受害者。”
周賀塵眉緊皺,沒說話。
他讓人去查了,但是竟然沒有查到7號包廂里的年輕男人是誰。
這讓他心里有了一個疙瘩。
但他會繼續查,如果不是這個年輕男人,他也不會一怒之下花三億買了一副假畫。
徐理很有眼色“賀塵哥,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他離開周家,剛坐上車,接到了秦先的電話。
“喂,徐理,在哪兒呢”
“剛從賀塵哥這里出來,怎么了”
“那你來源道化工廠,帶你看場好戲。”
徐理一愣“什么好戲”
“夜挽瀾那個叔叔因為泄露化學藥劑,已經被控制住了。”秦先冷笑,“這難道不是一場好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