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挽瀾的神色一變,她霍然起身:“怎么回事?”
“就、就在剛才,外婆喝完藥之后,突然吐血昏迷。”林沁聲音無措道,“幸好有表姐你安排的家庭醫生及時救治,但外婆現在還在昏迷中,我們把外婆送到了醫院……”
這些天,林微蘭的精氣神十分的好,一日三餐也都在正常吃,每天還會自己在花園里獨自溜達一個小時。
林握瑜還打算趁著年假,帶林微蘭去周邊的城市轉轉,放松心情。
誰也沒想到林微蘭會突然吐血昏迷。
上一次發生類似事情的時候,還在十幾年前。
“別慌,我馬上回去。”夜挽瀾冷靜了下來,“沁沁,你去書房書桌第三個抽屜里面有一個藥瓶,藥瓶里有三顆藥,把綠色的那顆喂奶奶吃下去。”
“好。”林沁抹了抹眼淚,“我這就去。”
通話結束,夜挽瀾握著手機,眼神凝重,心跳也逐漸加快。
“怎么了?”薛教授很擔憂,“是林老夫人生病了嗎?”
符教授也吃了一驚:“上次見林老夫人,她的身體還很不錯啊。”
“嗯。”夜挽瀾的心里越來越不安,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兩位教授,我需要回家一趟。”
“你去。”薛教授神情緊張,“需不需要幫忙?我這就幫你從云京調遣醫生過去!”
“多謝教授好意。”夜挽瀾笑了笑,“如果有需要,我會向您求助的。”
她心里十分清楚,林微蘭的病,普通的醫生治不了。
而一般的太乙醫者,對此束手無策。
就連她……在沒有將《太乙針法》修煉到第九重的時候,亦無法動用生死針,治好林微蘭的病。
薛教授說:“那你快去,霍家派了護衛隊過來,不會讓第二波盜墓賊來犯,你放心。”
夜挽瀾點頭,她借了一輛車,準備即刻啟程回江城。
只是南疆離著江城也有近千公里遠,怎么也得開上幾個小時。
“轟隆隆——”
頭頂上有直升飛機的聲音響起,軟梯降下,一只手出現在她的眼前,聲音也帶著安撫和鎮定人心的力量:“小挽,上來。”
夜挽瀾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漂亮的鳳眼。
男人銀白色的長發隨風飄舞,像是皓月繁星,泛著淡淡的光。
她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中,一起登上了直升機。
“夜小姐。”冰河緊忙遞上一杯水,“您休息,回江城的任務交給我們就好了。”
夜挽瀾看向晏聽風:“怎么突然來到了南疆?”
“前腳新聞爆出霍驚羽和神威槍的消息,后腳霍家人就來了。”晏聽風微微皺眉,“我處理外要事得知后,怕你被為難,立刻趕了過來。”
“麻煩了,你來得正好。”有晏聽風在身旁,夜挽瀾放心地閉上眼,“我休息一會兒。”
“好。”晏聽風拿出毯子給她蓋上,聲音輕柔,“你休息。”
夜挽瀾的呼吸趨于平穩,飛機也在高速飛行中。
晏聽風走到窗口,撥通了一個電話,淡淡地說:“來江城一趟,三個小時內。”
“三個小時?!”沈闕大叫了一聲,“人在云京,剛下飛機,你讓我怎么三個小時趕到江城去?”
“會有人去接你。”晏聽風語氣近乎漠然,“你簡單的收拾一下,飛機上休息。”
“哎,不是,你——”沈闕還要說什么的時候,發現電話已經掛斷了。
他撓了撓頭,嘀咕一聲:“什么事情這么急啊,不會又和夜小姐有關吧?”
上一次他被晏聽風緊急叫到江城,還是去年,他幫著夜挽瀾一起救治了因為化工廠發生化學元素泄露而昏迷的工人們。
從那時開始,他便十分敬重夜挽瀾,一直想著在她身邊學習學習,可憐的是他每次來江城都見不到夜挽瀾的人。
“沈闕先生您好。”也正在這時,兩個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輕人上前,“接到命令,我們負責護送您前往江城。”
沈闕:“……”
現在他不得不懷疑,整個云京都在晏聽風的掌控之下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他一下飛機晏聽風就知道,還專門派人來接他?
沈闕嘆氣:“走吧。”
他有些喪氣,但一想到又能夠見到夜挽瀾神乎其神的醫術,又喜氣洋洋了起來。
與此同時,云京林家。
林十鳶正在屏風后練琴,今天她彈的曲子是《千秋萬歲》。
因為是正彈,只是普通的古琴曲,并沒有任何殺傷力,只有琴音悅耳動聽。
“十鳶小姐。”青年上前,恭敬地拜了一拜后,才難掩喜色道,“林微蘭病發,已經進重癥監護室了,林家亂成一團,夜挽瀾也正在趕回江城的路上。”
“這么快?”林十鳶有些意外,“可是近來她的飲食作息不規律?”
“沒有,不僅沒有,反而好得很呢。”青年說,“我看很有可能是回光返照,所以突發狀況才打了江城林家人一個措手不及。”
林十鳶淡淡地嗯了一聲:“繼續監視,隨時匯報,林微蘭如果撐不過這個冬天,那也是她的命了。”
林微蘭一死,有些秘密也終究要被徹底掩埋了。
江城第一醫院。
在林沁將夜挽瀾所說的那枚綠色藥丸給林微蘭喂下去之后,林微蘭的情況也并沒有好轉,醫生已經連續三次下發病危通知書了。
林握瑜和林懷瑾兩家人都坐在ICU外面,焦急地等候著。
“懷瑾。”許佩青握住了林懷瑾的手,“媽會沒事的,一定會的。”
林懷瑾手腳冰涼,他怔忪半晌,苦笑了一聲:“佩青,我早有預感會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竟是這么的快。”
許佩青微微一愣。
“我……我只是……”林懷瑾用雙手捂住臉,淚水順著指縫流下,他哽咽出聲,“很難過,大哥還沒有找到呢……”
林微蘭離開云京的時候,林嘉言還是襁褓中的嬰兒。
轉眼間四十多年過去,母子竟有二十年未見了。
許佩青沉默下來。
林嘉言,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呢?
匆亂的腳步聲響起,夜挽瀾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快步走上前。
林懷瑾吃了一驚:“阿瀾?!”
“叔叔,姑姑。”夜挽瀾朝著兩人點頭,迅速道,“我先去看奶奶。”
“等等!等等我!”沈闕追在后面,氣喘吁吁道,“讓、讓我喘口氣。”
他剛下飛機,又有專車來接他,一路上根本沒成功歇息。
“沈先生,您也來了?”院長大驚,“您不是在環球中心……”
沈闕擺了擺手:“客套話一會兒再說,我先進去看看病人。”
手術室的門開啟又合攏。
“夜小姐。”沈闕終于緩過來一口氣,“您指揮,我來打下手。”
“麻煩。”夜挽瀾取出金針和銀針,開始進行救治。
沈闕越看,越神情凝重:“此等病狀,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環球中心的醫療中心和當地的醫者們進行交流,也有幸見到了神醫榜上的幾位天才。
蘇家人并不在神醫榜上,只因遭遇幾次禍事之后,蘇家更加低調內斂了,基本上不會派家族子弟去環球中心。
但無可否認,能夠登上神醫榜的神醫自然都有著各自的神通,他也成功地花了大價錢從一位神醫手中購買了一枚特效藥。
思索片刻,沈闕將這枚特效藥拿出來:“夜小姐,給老夫人試一試這枚藥。”
夜挽瀾接過聞了聞,她這一聞,已經能夠判斷出藥丸由什么藥材煉制而成——
全部都是有價無市的極品藥材,幾乎也全部都被環球中心壟斷了。
“多謝。”夜挽瀾將這枚給藥喂林微蘭服下。
“夜小姐太客氣了。”沈闕笑道,“做咱們這一行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一枚藥算什么。”
沈闕被稱為“國醫圣手”,除卻他年少成名、醫術高超之外,便是因為他對得起“醫生”這兩個字。
“夜小姐!”沈闕驚喜道,“有用,真的有用。”
病床上,林微蘭的手指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但面色仍然是一片蒼白。
她費力地抬眼,表情輕松了幾分:“阿瀾,是你在啊。”
夜挽瀾低聲道:“奶奶?”
林微蘭眼眶濕潤,但面上還帶著笑:“終于,還是到了這么一天。”
四十多年前,她這條命便已經沒有了。
能夠撐到現在,保證子孫后代順利長大,她也已經沒有什么遺憾了。
“阿瀾。”林微蘭咳嗽了幾聲,“你過來,奶奶有話對你說。”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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