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手中的玻璃杯掉落在地,器皿四分五裂,發出清脆聲響。
荊棘僧侶們的微醺醉意幾乎就在這一刻被海風帶走,他們每一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坐在桌邊的布理他也望著這邊,目光充滿疑慮。
在同伴的注視下,布理不得不起身表態,他挺起胸膛,
大步走向曼特爾。
他健壯的身體很快將曼特爾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之下。
“你們這幫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曼特爾不解“什么什么鬼”
“你自己清楚”布理一把揪起了曼特爾的衣領,將她整個人向餐廳的邊沿猛推,“什么十二號船艙,什么登船須知,什么”
曼特爾失去了平衡,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慌張的神色,
她兩手緊握布理的手腕,整個人跌跌撞撞地往后退。
“救救命”
幾個荊棘僧侶沖上前,
手忙腳亂地拉住了布理,但一串不堪入耳的叫罵還是從他口中吐了出來。
脫離魔爪的曼特爾跪坐在地上,她心跳飛快,腿腳也有些發軟。等到曼特爾回過神來,她回頭看了一眼,墨綠色的金屬圍欄就在她身后不遠。
“沒事吧”
曼特爾再次被嚇了一條,她循聲抬頭,發現司雷正向自己伸出了手。
“女女士。”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姑娘在這時走了過來,“我有個問題。”
曼特爾低頭撫平被布理抓皺的領口,她拉著司雷的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請說。”
“這張須知,到底是不是你們官方派發的”女孩問道。
曼特爾接過那張信紙,在快速通讀之后,她皺起眉頭,“當然不是,我們不可能發這種東西。”
“那請問升明號游輪出行指南在什么地方可以拿到”
曼特爾表情困惑,
盡管她明白女孩在問的就是信里提到的東西,
但她著實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感到匪夷所思。
“沒有這種東西。”曼特爾將信紙還給了女孩兒,“我們只有船書手冊,里面匯總了升明號上的各項服務和它們的所在位置,手冊就放在各位即將入住的船艙床頭”
“你們對這張須知完全不知情嗎”司雷問。
“當然”曼特爾看向司雷,“我們沒有任何理由給你們寄這種東西等等,是你們所有人都收到了嗎”
曼特爾看向露天餐廳里的每一位賓客,從每個人緊張的神色里,她很快明白了答案。
一位荊棘僧侶在這時上前,他指了指女孩手里的信,“不好意思,能看看你的須知嗎”
“哦,可”
女孩還沒有答完,她的“須知”已經被眼前人拿走。
很快,荊棘僧侶回過頭“你們都過來這女的收到的信和我們不一樣”
另外幾個荊棘僧侶聞聲而動,然而在他們看見具體內容之前,那張“須知”再次被搶幾人抬頭,那張須知已經重回了司雷手中。
“你干什么”
“她還沒答應呢。”
“她答應了,她說可以”
“我沒有聽到。”
為首的荊棘僧侶翻了個白眼,
他看向女孩,“你是不是說了可以”
女孩一愣,
“啊,
是可以看,沒什么不能看的”
司雷不為所動,“要看她的須知,就把你們的須知也交出來,否則不公平。”
“不是你就非要在這種時候計較這個嗎”
司雷神情兇厲,“拿出來”
幾個荊棘僧侶彼此低聲討論了幾句,而后其中一人開始脫下自己的背包,很快從夾層里拿出了一張皺巴巴的信紙。
在雙方交換了須知之后,司雷當著女孩的面展開了荊棘僧侶的規則,就像她此前在港口大廳里所猜測的那樣,荊棘僧侶們的第五條與她和赫斯塔收到的大相徑庭
「第五,我們在12號候船室內準備了有限數量的升明號游輪出行指南,在準時抵達候船室后,您可以盡可能多地拿走指南,它將保證您在接下來的航行中占據有利位置。」
女孩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僧侶們的第五條,“真的不一樣。”
緊接著,她把須知翻了過來,在看到空空如也的背面以后,女孩輕輕地“咦”了一聲。
不遠處,持信的荊棘僧侶留意到女孩的動作,也把信紙翻了過來,于是幾人當場驚呼“她的須知背后還有字”
其他僧侶立刻向持信者靠攏。
“上面寫的什么”
“任何時候,”持信人大聲念道,“你的平靜應當同憤怒一樣真實。你忠誠的,阿爾博多尼卡這是什么老掉牙的雞湯還有阿爾博多尼卡是誰,你們知道嗎”
另一頭,司雷放下了僧侶們的規則,心里隱隱有些忿懣。眼前的這筆買賣顯然做虧了她只是確認了先前已經基本猜到的信息,而對面這幫荊棘僧侶卻實打實地補上了這個信息差。
司雷把僧侶的須知遞給女孩,“有些要求,直接拒絕就好了。”
“抱歉”
“不用道歉,”司雷輕嘆一聲,“我本來”
“諸位我有個提議”
布理的聲音猶如洪鐘,其音量之大,讓站在他身邊的幾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在先前的嘔吐過后,他的醉態確實消減了不少。
“是這樣我們發現,大家收到的登船須知或許有出入,考慮到眼下,我們共同面臨著未知的敵人,我我們必須,團結一致,才有可能揪出那個,在暗中看我們笑話乃至策劃陰謀,損害我們性命的敵人”
布理再次打了個酒嗝。
“因此,我提議大家一起把收到的登船須知展示出來,尤其是背面有字的朋友”
“反對”
“誰誰反對”
為了彌補身高的劣勢,司雷動作輕快地翻上一旁的餐桌。
“在情勢更明朗以前,我認為任何人都不應當過多暴露自己手中的信息,”司雷聲如金石,鏗鏘頓挫,“尤其是背面有字的朋友”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