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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一點多,四寶齋里透出一道暗淡的燈光。
游行早已結束,仍未盡興的游人在大街小巷探訪特色小店。四寶齋正是其中一間,可惜壁燈已熄,店門緊閉,顯然已經關店,有燈光是店員在里邊收拾。
可無論外邊的游客怎么敲門,里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害得大家只能敗興而歸。
外人以為店里沒人了,事實上,店里唯一的店員正坐在柜臺前發呆。
此時,一輛小電驢突突突地停在店子的后門。那位胖子小哥戴著頭盔,穿著一身黃色的工作服,推著小電驢進了后院停放在屋檐下充電。
接著轉身鎖好第一道鐵門,關上第二道木門固定門栓,再反鎖。
這棟屋里住著兩個男生,并非怕進賊,而是這一帶的房子都是兩道門。胖子小哥把頭盔放在旁邊的木椅上,工作服掛在墻上,然后拎著兩大袋夜宵進了店鋪。
傍晚時回來過一次,之后去兼職送外賣。跑到現在快零點了,又餓了。
他叫白水新,27歲,網站程序員,有空時兼職送外賣。
“叫我回來干嘛?”白水新來到柜臺前,從臺面一沓報紙里抽出幾張別人家的宣傳單張擺好,把夜宵放上邊,“今晚很多單,大家忙死了,你最好是有事。”
今晚請假的時候,就已經被同事、領導又是挽留又是罵的。
但是沒辦法,眼前這人沒事不會找他。突然叫他回來,肯定是攤上什么事了。這位是他便宜弟弟,爸媽仍是小城富翁時從孤兒院領養的,叫屠青云。
孤兒院院長在門口撿到他時,襁褓里有張紙條交代他的出生日期和姓氏。
青云是他少年時期自己改的名,原本叫屠寶,他嫌棄這名字奶唧唧的,執意改名屠青州。但負責改名登記的辦事員說這個名字煞氣太重,不如改為青云。
畢竟青云有多種解釋,虛無縹緲。
而青州是真實存在的城市,屠青州,一聽就覺得不吉利。據說院長當時捂住他的嘴,替他點頭同意了。
說他是便宜弟弟,因為他死活不肯喚白家二老為爸媽,只肯喚叔叔嬸嬸。
“那顆水晶球賣了。”屠青云面無表情道,打開胖子帶回來的麻辣燙和腸粉。
“賣了?”正在打開自己那份夜宵的白水新一愣,“你不是說不賣嗎?”
說要留著它,等他身上的傷好點了再拿去給爸治病。
“你家天后親自來找我要。”屠青云回複。
“唔?”天后?白水新又一愣,下一秒霍然起身,驚得神情炸裂瞪著便宜老弟,語調壓抑的高亢且走音,“小天后?!”
腦子瞬間電光石火互擊,一陣噼哩啪啦的思想碰撞之后,冷靜了,坐回凳子。
“怎么可能?那顆水晶球擺在二樓從未給外人看過,她怎么可能知道?除非被奪舍成了修士。”這種小說梗他都看膩了,“不會是什么穿越者、重生者吧?”
是的話弄死她,還他小天后本尊。
“她身上的功德光還在,”依舊是那么的扎眼,“應該是她本尊。”
功德光跟的是靈魂,不是人身,除非奪舍的修士將她吸為一體,將功德光據為己有。若真有這等高手,就連他也無可奈何,追究她是否本尊便毫無意義。
“可你不是堅持不賣嗎?”雖然擔心,但有自知之明的白水新揶揄道,“還說天王老子來也不賣,嘲笑我追星……”
現在好了,天王來不賣,天后來即刻雙手奉上,嘖嘖。
“她威脅我,”屠青云一邊大快朵頤,一邊道,“如果不賣就把咱店的靈器告訴外人過來搶,她再趁火打劫。”
他早說過,那女生的本䗼兇得很,不似外表那般甜美純良,阿水死活不信。得知她有難,冒著被人逮的風險黑了她身邊所有人的手機和電腦,逐一排查。
好不容易才找到證據,還她清白。
“你少潑她臟水,她不是那種人。”白水新不為所動。
本想嘲笑他終于開竅了,轉眼又被他這番話打擊了調侃的心情。眼前這人就是根木頭,不通人情,更不懂風月,但愿小天后沒被他宰得太狠。
“你收她多少錢?”
“沒收錢。”
“……”白水新質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跟她合影,收她簽名了?”羨慕ing。
屠青云:“……”
跟追星腦聊天忒費勁。
半個小時后,柜臺上擺著三小瓶藥劑。兩瓶是紅瑩瑩的,一瓶呈淡黃瑩光。
“紅的是玫瑰味,黃的是茉莉味。”屠青云難得耐心解釋。
“你還有心情問她要花香型的?”白水新不可思議地瞅他一眼。
便宜老弟也被奪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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