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會因一個人的忙碌而稍作停頓,在桑月努力尋找線索的同時,外界的俗務也在井然有序地進行中。
核查一個陌生地方的環境特別耗神,正當她看了一半,手機又響了。人不動,意識飄過去瞧了瞧,見是屠夫的來電便接了,剛接通就聽到他的關心詢問
“聽說你被雷劈了”
果然,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幾天不見,她的進步一日千里竟已到了飛升渡劫的階段。被雷劈是這兩天發生的事,他前天得知就想用傳音石問其安危,又怕她受傷不輕需要調息靜養。
好不容易熬到今天,聽聞龍煜跟她聊過電話可見性命無恙。
本想用傳音石與她通話,又擔心她重新開始運功復原中,因為她和龍煜的電話談到一半就沒了。
思來想去,始終是打電話來得穩妥一些。
如果她在空間修煉,手機這東西必定離得遠遠的,聽不見自然無法打斷她的修煉。若她沒在修煉,手機必然隨身攜帶,聽到來電也能隨手接聽。
“我自己招的雷,因禍得福,功力也恢復了。”桑月沒把自己中過禁制的事告訴他,省得他擔心。
“那就好,”屠青云確實松了一口氣,“好端端的你招什么雷”
“村里有位老太太郁結難舒,壽數已到卻硬撐著不肯咽氣。”桑月云淡風輕道,“鄉鄰一場,我便送她一曲助她解脫,沒想到因此招來雷劈。”
“我覺得你在騙我。”屠青云默然。
她說得輕描淡寫,語氣不真誠,讓他覺得她在敷衍自己。
“不算騙,”桑月微笑道,“未盡全貌而已,但起因就是我一時好心為她唱曲惹的禍。這事說來話長,咱有機會再詳談。說說你們吧,阿鹿、阿水還好吧”
記得他倆當初沒入怨陣,阿鹿就跟一位帥哥走了,阿水擔心她受騙就跟了出去。
“”提起那兩個拖油瓶,屠某人不是很想說話。
“怎么,出事了”他的沉默讓桑月意識到那倆可能出意外了,“要不我幫你找找”
“不用了,”提到那倆,屠青云的語氣感情很淡漠,“有人跟著他們,玩夠了自然會回來。”
豈有此理
有那倆不務正業的手足是他此生的福氣,丟盡他養父白家的老臉。明明是讓那倆入陣救人于水火,結果被一朵爛桃花給拐走了。
阿鹿那個不爭氣的,前二十幾年沒談過戀愛,遇到個合眼緣的就一頭栽了進去。
為了讓他隨時知曉兩人的安危,各部門在兄妹倆身上做足了工夫。結果英雌難過美男關,他坐鎮京都觀望那倆一個被釣、一個隨時要戳穿爛桃花陰謀的實況。
劇情之精彩程度直逼黃金八點檔的經典狗血劇,讓他在同道的面前無言以對。
桑月聽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能說
“阿鹿的本事不可小覷,你哥倆可要耐心對待。”
有些人在愛情的面前容易喪失理性,為了愛人,調轉槍頭瞄準家人的比比皆是。那些人能為愛卑微到變態,喜以獻祭家人來表達自己的那份畸形之戀。
“她已經醒悟了,”屠青云在電話的另一端搓額,“那人見過她掏武器”
陪管直到國外救父母的途中,被邪師擄入魔窟的過程中她有反抗。那男的也在其中裝昏迷,不小心看到了。重點是,那男的并未成功逃生,直接被嘎了。
即將被祭魂時,又看到她憑空掏出武器反抗,心里就一直惦記著。
后來不知怎的,他回到了故土,無意間又遇到她,立馬想起她的異常和武器。大家都是土著,看過天馬行空的、影視,知道空間、系統及其他寶物。
與其猜測,不如近身試探,便有了這場人鬼之戀的鬧劇。
“阿鹿的腦子還算清醒,在陪那人跑路的途中險象橫生,必須她出手才能安穩度過”
原本,鹿青子已經做好挖野菜的心理準備,結果發現對方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竊取她的系統,頓時暗惱。
對方可以謀她的人,謀她的財,甚至謀她的命。
但謀她的統子,這觸及到她的容忍底線,開始跟他虛與委蛇,互相試探對方的底細。比如他有無同謀,有無幕后黑手,特別是謀取她家統子的真正意圖。
“為什么要跟他虛與委蛇”桑月蹙眉,“直接讓他招供不行嗎”
“她不是你,阿水的修為也只有半桶水,做不到一眼看穿前世今生。”屠青云很無奈,“我想著,有些事得讓他倆試著自己去應對,我不能一直幫他們處理。”
有道理,桑月深以為然,不再多說這事,說回怨陣
“那雷劈了一半怨陣的法器,你要是摻和其中,自己要多加小心。”
胡家被滅門,怨陣仍在,可見這是另一撥人在搞事。
眼下怨陣被毀了一半,對方要么撤走,要么趕緊搶修重新部署陣型。重新部署的怨陣只會更加兇險,甚至真的救一害萬,讓陷入陣中的受害者不得好死。
“我知道,”屠青云道,“正因為這層顧慮,我才打算讓他倆應付自己的事。”
萬一他栽里邊了,那倆就要自己顧自己了。
“你就不能不摻和嗎”桑月道。
她的摻和完全是意外,是被動的,并非主動參與。況且她不入陣,以旁觀者的身份不小心毀了半個大陣。若置身其中,她應該會分不清虛實破不了幻境。
“為什么不摻和”屠青云一改剛才的沉重,興致盎然,“這多有意思啊。”
他聽別人講,這個陣以各種模式遍及全球各地。全球性的災難,豈能錯過沒有星云令去不了異界,那就在本土玩個更刺激的。
桑月“”瘋子。
“你不用擔心我,更不用擔心阿水他們的安危。”提起那兩人,屠哥的語氣恢復情感淡漠,“生死有命,對于別人的命運你要學會尊重與祝福,不必掛懷。”
桑月“”這個闊以有。
她最不愛管閑事了,除非是舉手之勞。見他入陣的主意已定,便不多勸。僅告訴他如果有緣遇到阿潘、阿拉,不妨與對方結盟聯手破陣。
“他倆喝過我的藥,身上有我烙的印,輕易殺不死。”桑月囑咐道,“你的藥還有嗎”
“有。”入陣之前他會喝一瓶。
雖有,量肯定不多。
為了以防萬一,她掛了電話,直接用光幕溝通,把各種藥劑遞到他面前。她討厭因果論,可這陣被她毀了一半,會不會報應在自己的親朋身上暫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