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你所說，這場快速的戰爭，給了全世界異常新的震撼。”
“很多小國，剛剛從海灣戰爭的陰影中走出，現在，這個陰影又得續上了。”
“至于國內，有一些人被嚇到了。”
“但是因為你的提前預判，讓國內提前做好相關準備，免受了很大的損失。”
“也因為提前準備，讓我們看到了一些戰爭之外的東西，正確認識到了這場戰爭，是一個很大的功勞。”
“昨天把戰爭復盤完畢。”
“參謀部就連夜申請了一個一等功勛章，本來想給你搞個授勛儀式，但是想想又算了，因為這事兒見不得光，找其他理由，大家又怕伱不太愿意。”
“所以最終還是決定先不搞儀式。”
“等后續看看找別的機會給你補上。”
“當時正好你老師也在，索性，就讓他來幫你佩戴勛章！”
唐遠山說到這里，突然停下話語，隨后拉開衣服，從懷中取出一個紅色的木盒子。
木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個正五邊形的金色勛章，勛章中心，是一個紅色五角星。
小小的勛章，掛在靛藍，白，紅三色組成的綬帶上，靜靜地躺在盒子里。
等待著那個可以承載它的人。
把這東西看在眼里，林語越看越歡喜，很不錯，非常不錯。
老林家還沒有一個拿到一等功勛章的人。
看了一會兒，他突然問道：“怎么不是特等功？”
聞言，唐遠山翻著白眼冷哼道：“你如果嫌棄，可以把這個勛章給我，我這胸前正好差一個，你給我，剛剛好。”
嘴里說著話，他腳步邁開朝林語走過去，同時兩只手張牙舞爪的伸向林語手里的勛章。
林語身體一閃，側身躲過，將勛章高高舉起：“那怎么能嫌棄呢？我要把這個勛章供起來，放在我爺爺的牌位頭上。”
“要知道，我們老林家，還沒人拿到過一等功勛章呢！”
這時，賀清陽上前一步，來到自己學生面前，把勛章拿起，壓住自己激動的聲音，小聲說道：
“來，我給你戴上。”
佩戴好勛章，賀清陽抬手敬一個禮，后退一步，開始仔細打量自己的學生。
越看，心里越是高興。
于是，他選擇和其他人分享這一份喜悅，扭過頭，笑嘻嘻地看著唐遠山，右手指著林語飛快地說道：
“看，我的學生，一等功！”
唐遠山沒有回話，只是瞇著一雙眼睛，表情不善地看著他。
下一秒，賀清陽又將目光轉向夏建軍：“看，一等功，我學生。”
“你閉嘴。”是可忍，孰不可忍，夏建軍一聲暴喝，同時雙手伸出，死死按住賀清陽肩膀，把這個無比嘚瑟的人按在原地。
可即便是這樣，賀清陽依然在嘚瑟：“果然，男人還是要有一個勛章掛在胸前，看起來才足夠帥氣。”
“不像這兩個人。”
看著師徒倆臭美的樣子，唐遠山嫌棄地走到旁邊，重新把地圖撿起來放到桌上。
拿起記號筆，又在地圖上畫了幾條線，隨后追問道：“你給阿美莉卡上眼藥的計劃，需要幫忙嗎？”
這一句問，讓林語從歡呼雀躍狀態回過頭來。
他走到地圖邊上，看了一會兒地圖上的線條，發現是從西部出巴基斯坦，然后從巴基斯坦到伊朗的幾條線。
看完，他隨手一抹，把這幾條線路擦掉。
搖著頭，面色平靜地說道：“不需要，有些事，我們需要掌握一個度，太過了，反而不好。”
“那就行。”唐遠山拿起桌上的水，往地圖上隨手一潑，接著他又從兜里掏出幾張衛生紙。
對著地圖就是一頓猛擦。
幾分鐘后，兩張地圖除了看起來顏色偏紫，再也沒留下什么痕跡。
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痕跡在上面，唐遠山把地圖卷起，收好，又從懷里再次取出一張手寫清單，朝林語問道：
“參謀部預測，和你當時的看法一樣，接下來的10年左右，阿美莉卡會瘋狂攫取石油相關利益。”
“但是，當地人不可能讓阿美莉卡自由自在的攫取利益，一定會反抗。”
“關注的重心，也會放到那邊。”
“二者你來我往的這些時間，就是我們發展的黃金時間。”
“發展方向，高層已經有了定論，都在這張單子上，讓我們帶給你，其實也是想看看你的想法，看看還缺少什么。”
唐遠山手里，是一張隨手從筆記本上扯下來的紙，只有成年人巴掌大小。
這張巴掌大小的紙張上，寫滿了蒼勁有力的文字。
林語看了一會兒，伸手拿過紙條，摸出兜里隨身攜帶的鋼筆，劃掉了上面那個芯片研究團隊的名字：
“這個芯片研究團隊，拉出來打靶。”
“從上到下，不管是搞評估的，還是搞實驗的，有一個算一個，打了。”
“別問為什么，打了就知道了。”
聽著這殺氣騰騰的聲音，賀清陽歪過頭，瞥一眼紙條，小聲問道：“你又聽到什么風聲了？”
“沒啥，前兩天聽到他們手搓出東西了，顛覆了我的認知。”林語雙手一攤，滿臉的微笑，但是微笑中，又帶著十足的殺氣。
這一刻，在場的幾人也反應過來，這么說，應該不是顛覆認知的問題。
而是更嚴重的問題。
短暫思索之后，賀清陽輕聲問道：“你的意思是，造假？故意夸大成果，然后實際沒有進度？”
回想了一下后世發生的事，林語嘴角的殺意更甚。
這件事暴露的原因，是因為主事者對舉報人的項目沒有資金投入，舉報人覺得不爽，然后才進行舉報。
俗稱，分贓不均。
至于為什么恨這幫人，原因很簡單。
因為林語在陸軍裝備研究所負責的第一個項目，需要大量的小型芯片。
數量大，型號雜，但是價值不上不下，采購比較麻煩，自己扶持一個工廠做，是最合適的。
他從05年開始申請，做實地考察，跑手續，一切正常進行的時候。
這事兒發了。
啪！沒了！沒下文了！
一直到08年，裝備到量產的時候，實在繞不過去，才專門找了幾個廠，又花了一年多，才解決問題。
他腦袋一點：“差不多，如果這種勢頭不遏制住，對科技發展起不到半分助力，反而還會將好不容易萌芽的苗子徹底掐死。”
“我明白了。”
勛章送到，又得到一個勁爆的消息，幾人沒有久待，吃了一個中午飯，匆匆忙忙的來，又匆匆忙忙的離開。
把幾人送走，空閑下來后，林語才有空去尋找羅茲。
準備去找這個遠方來的朋友聊聊。
在工廠里找了一圈，才在武器試驗場找到他。
此時此刻，這個中年人手里握著電話，正坐在武器試驗場入口處的桂花樹下。
抱著雙手，坐在石凳子上雙眼無神地看著面前的桂花樹發呆。
而邵曉峰的聲音，也在這一刻輕輕響起：
“廠長，這個客人，早上8點多我們開門之后，就一直在這里坐著，中午飯都沒吃，您看……”
“去食堂弄兩個卷餅過來，要羊肉的，也不能放豬油，明白嗎？”
邵曉峰腦袋一點，躡手躡腳地走出武器試驗場，往食堂方向走去。
站在陽光下看了一會兒，林語轉身走武器試驗場的觀戰臺，拎了一壺水，再次回到桂花樹下，在石凳子上坐下。
倒水，將杯子推到羅茲面前，輕聲問道：“賈利姆給你消息了吧？”
咕嚕咕嚕！
羅茲拿起杯子，開始報復性喝水，一杯，兩杯，三杯。
大半壺水下肚，他才終于打開了話匣子，向林語問道：“你知道我們一開始的設想是什么嗎？”
“我們一開始的設想，是阿美莉卡打進伊拉克，然后，總統離開巴格達，開始在各地指揮反擊。”
“而我們，則混在里面，偷偷發育，慢慢建立我們的勢力。”
“等到哪一天，我們徹底強大了，然后，我們就把總統抓住，把他在全國人民面前，審判，然后處決。”
“這樣，我們就能完成華麗的蛻變。”
“結果！”
說到激動的地方，羅茲雙手猛地一拍，嘴里跟著模仿聲音。
“啪！沒了！”
“開戰不到24小時，人沒了，一盤散沙了。”
“這難度一下子就提升了幾倍，不對，不是幾倍，是幾十倍！”
“MD，這個廢物，都不知道這幾十年時間，他在干什么！”
又給面前的人倒了一杯水，林語寬慰道：“這不正好？你們帶著人，起于青萍之末，歷經風雨，最后成為伊拉克最強大的政黨。”
“帶領伊拉克人，力挽狂瀾，最后攜帶威望，建立一個新的伊拉克，這簡直就是天命所歸。”
寬慰的話，讓羅茲也從沮喪中慢慢走了出來，坐在石凳子上長出一口氣，接著又伸了一個懶腰，這才幽幽地說道：
“你其實不用寬慰我，我知道我有多少斤兩，所以，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一瞬間，林語收起臉上的笑容，變得無比正經，右手微微抬起，無比真誠地說道：“說，我們是朋友，只要能幫到你，我竭盡全力。”
那張真誠的臉，也感動了羅茲，他雙手伸出，拉住林語的手，激動地說道：
“我想收回我之前的優惠，因為我剛剛算了一下，160萬美元的貨物，真的有點多！”
“而且，你看看能不能湊個整，給我200萬美元的優惠？”
很離譜的要求。
羅茲話音剛落，林語就在心里下了定義，同時，他大腦開始飛速運轉。
在大腦中計算，如果給了羅茲兩百萬美元的優惠，萊茵鋼鐵還能賺多少。
不到五秒鐘，大腦就給出了答案。
如果優惠200萬美元，那么，凈利潤率，會被壓到17.23。
也不是不能搞。
右手按住羅茲肩膀，又輕輕拍了拍，林語小聲安慰道：“優惠，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得幫我搞點紀念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