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沙發上自己坐好，然后自己老實交代。”
走進辦公室，賀清陽抬手一指旁邊的沙發，轉過身，走向書架，在書架旁挑挑揀揀，拿出一罐最便宜的茶葉，這才回到茶桌邊上，開始燒水泡茶。
打量了一圈辦公室，發現和自己在的時候沒什么兩樣，沒有看到好玩的東西，林語收回目光，輕聲解釋道：
“前段時間，我們制造了一款大型的火箭炮，然后這種火箭炮，在黎巴嫩打出了威風。”
“于是呢，沙特的阿瓦德親王，就帶著人，來我們廠里談判，采購裝備。”
“他掏了6個億買裝備，但是6個億的裝備，如果全部交給他們，很容易影響地區區域平衡。”
“我就用大型固定翼大載重無人機，衛星導航系統，還有一些通信方面的技術的未來，給他畫了一幅藍圖。”
“準備讓他把這點錢，轉移到研究上面，這樣做，一可以盡量減少給他們的武器數量，二可以填補我們的研究經費空缺，三就是把沙特，還有海灣國家，死死的綁在我們這條船上。”
“可是萬萬沒想到，6個億是他們湊的，最終這6個億還是買了武器，不過，他又額外掏了5個億，想跟著我們賭一把。”
“人家那么大度，我不能坑他們，我手里沒有相關的人，也沒有技術儲備，所以，就只能來找你老人家。”
“幫我一個忙，從其他學校撈點人，每個學校，我可以給他們捐500萬。”
聽完事情的前因后果，賀清陽雙手抖的有點厲害，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自己求爺爺告奶奶，在各個大佬面前哭窮，再加上去年林語的橫空出世，各個大佬也沒有為難，破天荒的批了15億經費。
所以，當財務那幫人聽到林語要捐1000萬的研究經費時，他們都瘋了。
1000萬能做很多事，非常多的事。
原本還以為林語是做了什么壞事，要把錢掏出來，破財免災，可是萬萬沒想到，人家只是單純的錢多，多到沒地方花。
這……
賀清陽猶豫了一下，他在考慮，以圣馬家溝職業學院的實力，如果全去搞裝備，滿世界賣裝備，是不是能賺得更多？
但這個想法只在他腦海中存在了一秒，又被他無情的拋棄，因為上面的大佬不可能讓他們去賣裝備，因為那樣做，完全背離了初衷。
長吁短嘆中，他泡好了茶，將茶水送到林語面前，輕聲說道：
“有名單嗎？如果沒有名單，就把你大概需要的技術都說一下，我這邊幫你參考一下，然后再去撈人。”
“這樣做效率高一點，要不然，等過兩天那些人全部被內定了，伱就沒人可以撈了。”
話音還未落下，他就看到林語從懷中掏出一個筆記本，輕輕推到面前。
看著紅色封皮的筆記本，賀清陽輕笑一聲，他知道自己多慮了。
林語做事向來比較周全，他既然會出現在自己面前，那肯定做了慎重的考慮，怎么可能會沒有名單？
筆記本翻開，看著那熟悉的字跡，賀清陽就知道，這筆記本上的內容，出自黃天海之手，有這個同僚幫襯，自己能省不少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燕京五道口小飛機實踐學院，這個學校以航空技術文明，衛星發射能力，和圣馬家溝職業技術學院有得一拼。
不錯。
馬家溝男子技工學院？無人機和這幫造輪船的有關系嗎？
魏公村汽修學院，嗯……地對空導彈還行。
御道街鐵風箏制作與放飛實踐學院？也行，和五道口那個剛好可以打起來。
孝陵衛皇家禮炮學院？對，無人機需要更好的武器，這個也需要。
東大男子職業技術學校？這幫人制造飛機的水平很不錯，無人機有他們參與……嗯？怎么是制造風洞？
筆記本到了這里，已經是最后一頁，賀清陽慢慢放下筆記本，將目光落到林語身上。
他沒看到圣馬家溝職業技術學院的老師！
一個都沒有。
沒有老師，那就意味著沒有學生。
到時候，外面就會傳一句話，你賀清陽的學生的公司，居然不招你們圣馬家溝的學生，是不是你這個當校長的有問題？
想到這里，他整個人忍不住抖了一下。
合上筆記本慢慢回頭，卻發現林語正在悠閑的喝茶，那神情動作，完全不像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反而像是一個八九十歲的老頭。
看到這里，賀清陽輕輕敲了一下桌面，質問道：
“你手里有沒有其他項目，可以讓我們學校的老師介入的項目？”
“還是說我們學校的核彈和導彈，已經不入你老人家的眼了？”
“你在啟動項目的時候，就沒考慮過我們自己人嗎？”
“說話！”
接二連三的質問，讓林語喝茶的手忍不住一抖，滾燙的茶水落到棉褲上，沒有造成一點傷害。
放下茶杯，林語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反問道：
“你猜我公司那幫搞火箭炮的人，是從哪里來的？”
“就那些人，還是我寫了介紹信，坑蒙拐騙來的。”
這一句話，也讓賀清陽反應過來，學校的那些研究生，已經被林語提前撈走不少。
本科生也撈了不少。
再把老師撈走，那就是挖韭菜根了。
都忘了。
一瞬間，他鐵青的臉切換成笑臉，來到林語身邊，雙手不停的按揉著學生的肩膀，小聲說道：
“還不是大家就業壓力大鬧的，尤其是學校這些特殊專業的學生，人家辛辛苦苦幾十年，進不了研究院，就沒地方可去。”
“你是他們的學長，這時候就得幫幫他們，以后再有這種研究需求，先考慮我們學校的人。”
“然后再去考慮其他學校的那些家伙，那幫人我跟你講，都是蠻子。”
“還別不信，等我安排好工作，明天我就帶你去見蠻子，不過今天，先去參加我們的捐款儀式。”
說話間，他松開按揉肩膀的手，轉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電話，打給了財務辦公室。
得知那邊已經完成了捐款手續，同時也準備好了捐款儀式，他臉上笑容更甚。
待會兒拍好照片，明天去找人的時候，就可以使勁炫耀。
放下電話回頭，他笑呵呵的說道：“走，我們現在去捐款儀式現場，你講兩句話，我們再拍幾張照片，然后明天我們就啟程，走遍大江南北，我讓你見識一下那些蠻子。”
師徒倆有說有笑的走出辦公室，沿著小路，很快就到了學校的文藝演出大廳。
大廳里已經坐滿了學生，舞臺上，是幾排標紅的大字。
熱烈歡迎本校校友，萊茵鋼鐵集團林語董事長，蒞臨我校捐款。
捐款金額：1000萬元整。
捐款用途：500萬用于研究經費，500萬用于貧困學子第一學期學雜費。
在賀清陽的帶領下，林語跟著走上舞臺，在舞臺上站定，隨后財務辦公室的人，高舉一塊牌子，來到兩人身后站定，充當起背景板。
接著，師徒倆站在這塊背景板前，各自伸出右手握到一起，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笑。
臺下的照相機瘋狂拍照，而旁邊的攝像機，也在記錄這一刻的輝煌。
拍照完畢，賀清陽拿起話筒，輕聲說道：
“這位林語同學，是我的關門弟子，也是在場各位的學長。”
“他今天過來，主要目的是捐款，次要目的，是讓我撈人，撈基礎知識扎實，肯上進，愛琢磨，而且愛國的學生。”
“現在，就讓你們的這位學長，給大家講兩句。”
話筒被遞到林語面前，看著臺下這些瞪著大眼睛的學弟學妹，林語臉上，露出一股玩味，然后，他學著曾經那些高中校長講話的習慣，輕咳一聲，十分老油條的說道：
“我簡單說兩句。”
果不其然，他這句話一出口，臺下的學弟們瞬間瞪大眼睛，一個個的眼神變得十分清澈，同時還帶著一點點恐懼。
他哈哈大笑兩聲，笑著說道：
“騙你們的，我只是覺得，這種場合不說這么一句，我渾身難受。”
“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我也就不浪費大家的時間。”
“我們萊茵鋼鐵招賢納新，需要很多的人，需要人才。”
“以后，我們會在學校留一個聯系方式，如果想去我們公司，勇敢一點，直接聯系。”
“我喜歡勇敢的人，不喜歡畏畏縮縮的人，如果做事前怕狼后怕虎，那……你的生活會非常無趣。”
“一個無趣的人，照顧好自己，就是對社會最大的貢獻。”
“然后說一下捐款，以后每年我們都會有捐款。”
“除了這些捐款，我們還有一個定向培養，這個定向培養捐款，從大一到研究生，都可以申請。”
“至于如何申請，你只需要聯系我們留下的聯系方式，自然有人會來評估，然后解決。”
“評估通過，我們會根據你的平時成績，按照發工資的方式，給評估通過的同學，每個月發一筆錢。”
“這份錢，由基礎資金和獎金組成，基礎資金固定，由評估決定，獎金，是根據平時成績判斷，這筆錢可以覆蓋掉日常生活，學雜費。”
“而與之對應的代價，就是在畢業之后，為我們工作。”
“工作時間是三年，當然，我們不是妖魔鬼怪，這三年的時間里，我們會發工資。”
“而且是遠超他人的工資，因為我相信，你們，可以讓我們的公司，變得更好。”
“這是一次雙向投資，如果各位學弟學妹有想法，這次活動過后，大家就可以聯系我們的人。”
“違反約定也沒啥關系，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我的話就這些。”
“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吃土豆燉牛肉，全牛肉，沒有土豆。”
“待會我就讓學校食堂去買菜。”
最后一句話落下，臺下瞬間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定向培養，捐款這些都是虛的，只有土豆燉牛肉，這才是真的，全校師生吃土豆燉牛肉。
這可是大手筆，今天晚上必須得好好搓一頓。
聽著這此起彼伏的聲音，賀清陽笑了，林語還是這樣，還是能從奇怪的角度，調動所有人的積極性。
不過……
他探過頭，繼續閉著嘴，甕聲甕氣地說道：“那你得抓緊了，現在已經中午11點半，你再晚一點，菜市場的牛肉，可就只剩下邊邊角角了。”
林語微微側過頭，用同樣的方式反問道：“學校食堂沒有備用嗎？”
“不夠！”回應一聲，賀清陽瞬間就笑了起來。
笑得像一只偷到雞的老狐貍。
捐款儀式結束，學生們以最快的速度，將有一個學長，要請大家吃土豆燉牛肉，但是里面沒有土豆，只有牛肉的消息傳了出去。
于是，不上課的學生，直接在食堂門口蹲守，而上課的學生，也無心上課，只想看一下這到底是哪位神仙，居然這么有錢。
所有人都很高興，很好奇，只有食堂的人在罵罵咧咧。
做食堂是這樣的，學生們只要敞開肚皮，胡吃海塞就行，他們做食堂的考慮的就多了。
解決了學生的中餐，忙碌了一個下午，整個學校都飄蕩在牛肉的香氣中。
作為校長，賀清陽第一個伸出勺子，打了滿滿的兩盒，一盒遞給林語，一盒自己拿著，兩人就坐在食堂前的花壇上，樂呵呵的吃了起來。
只不過，他一邊吃，還在一邊打電話。
“喂，李建鋼嗎？是我，賀清陽！”
“我那個學生，叫林語的那個，他準備給你們捐500萬，不是開玩笑，明天在校門口等我！”
“吃飯了沒？我正在吃土豆燉牛肉，但里面沒有土豆，有一點寡淡，是我學生買的，他請我們整個學校一起吃飯。”
電話被掛斷了。
把電話拿在手里，賀清陽滿臉的晦氣，往嘴里塞了一塊燉得酥爛的牛肉，他這才罵罵咧咧的開口：
“馬家溝男子技工學院院長李建鋼，做起事來小氣巴拉的，完全對不起這個名字，簡直糟蹋了這個名字。”
轉過頭，他又撥了另外一個號碼。
“喂，吳世鋼嗎？我賀清陽，吃飯了沒？沒吃的話要不要來我學校？我們在吃土豆燉牛肉。”
“我學生請的，他請了我們整個學校。”
“我學生準備給你們捐款500萬，捐款干什么？”
“你不需要是吧？那我掛了！”
“你需要？那你早說啊，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要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