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鐘,劉景榮從學校回到家里,第一眼就瞧見了桌子上精致的盒子。
他走近一看,發現是飛利浦的電動剃須刀。
“你嫂子呢?她還能想起來給我買個新的?”劉景榮拿著盒子,坐上沙發,笑著對正在看電視的妹妹劉琬英說道。
劉琬英懶洋洋的答道:“嫂子帶珊珊在外面散步呢,我說熱,她非要出去,這個剃須刀呢,是你心愛的大弟子給你買的。”
劉景榮手上一頓,片刻之后“哼”了一聲:“他倒是有心。”
“是啊,要不,怎么會專門就買個剃須刀,八成是上次或者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時候注意到了,你那個剃須刀也是的,少了一個頭還用。”劉琬英稱贊道,“他真是挺細心。”
劉景榮摸了摸新的剃須刀,沒有試用,長嘆一聲:“他能掙多少錢,他現在就給我買東西。”
“是啊,所以,人家得去申城掙錢了,這大概是送給老師的告別禮物。”劉琬英笑瞇瞇的說道,“希望他到申城能掙大錢,免得老師看不起他。”
“我不是看不起,我是……”劉景榮皺了皺眉,“等等,他為什么要去申城?是金陵這邊又碰見什么事了?”
劉琬英簡潔的說道:“業務發展需要,不快速擴張規模,大概就得死了吧。”
劉景榮一驚,想聽更具體的情況,但妹妹沒有興趣多聊,只想看電視,所以,他只能物理斷電,用遙控器按滅了電視。
劉琬英無奈,向仍舊關心學生的哥哥描述了業務情況與潛在危機,以及,瑰愛網創始人的應對思考。
劉景榮更吃驚了:“網易那樣的公司做同樣的業務,那他還能怎么做?什么針對大學生的營銷,那不是妄想嗎?我要是知道這家公司把錢都分給業務員,我肯定擔心它到時候還能不能兌換我的那份,怎么可能還會去買?”
關于大弟子的公司,他已經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本身確實也不復雜。
所以,這會也能談一談里面的問題。
劉琬英搖搖頭:“所以,你不買就不買唄,自然有愿意買的去買,他這個業務就是奔著一部分群體去的,考慮的借勢反擊同樣是這樣。”
劉景榮盯著妹妹,臉上寫了三個字——不明白。
“100對情侶,你以為他做業務是想拿到100單嗎?當然不是,能拿到其中的5單就不錯了。”劉琬英只能耐心的解釋,“另外95對情侶,他們不信任就不信任唄,有這5單就行了。”
“同樣的,如果網易在報道瑰愛網之后推了個一樣的業務,俞興奮起反擊,他面對1000、10000個學生,這些學生有9成的人質疑他這個項目,認為做不到最后,只要有1成的人愿意相信和支持就行了。”
“更何況,我覺著吧,這個比例大概會更高,那種情況下的一些潛在客戶,他們已經不是站在客戶的角度思考,而是優先代入被欺負的大學生創業團隊。”
“只要有聲浪,不管紅也好,黑也罷,俞興就能拿到目標了,他就是想拉一些客戶。”
劉琬英談了談自己能看到的東西。
劉景榮深深皺眉,沉默不語。
許久之后,他問了句:“這能行?網易公司那么大,他能斗過網易?他從哪里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手段?”
“嘿,你這老頑固!”劉琬英不再慵懶的斜躺,而是坐直了身體,批評道,“就目前這種潛在的威脅,俞興和網易對比,他毫無疑問是好人的一方。”
“難道壞人作惡,流血的刀子剛放下,轉身可以立地成佛,這好人用些手段就得被千夫所指?”
“這不是亂七八糟的手段,是俞興只能在有限的資源里尋找反擊的可能!”
“他也想有個可以投資他的老師啊,也想有個手里有資源的女友啊,也想有個成熟的團隊啊,但他手里就這么幾張牌,只能最大化的挖掘了。”
“客觀來說,我認為他考慮的已經十分出色,如果中間碰見什么變故或者額外因素,那也是……”
“非戰之罪。”
劉琬英如此評價瑰愛網的創始人。
劉景榮嘆了口氣:“問題是,他就那么一個小攤子,網易是那么大的公司啊。”
“老子說以柔克剛,憑借的是什么?”劉琬英笑道,“憑借的是內心的堅韌,俞興挺堅韌的,其實,我覺得他應該能達到最終的目標,只看賺多賺少而已。”
劉景榮站了起來:“希望吧。”
劉琬英這時候不是對哥哥,而是自己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倒是在想另外一個問題,俞興現在手里沒什么牌都能變著法的用牌,要是等他手里真有不錯的牌,又能搗鼓出什么東西。”
“我去找你嫂子了,晚上是挺熱的。”劉景榮重新把盒子放在桌上,搖頭出門。
劉琬英沒有在意,想要繼續看電視,但是在沙發上摸來摸去,愣是沒找到遙控器:“哎,我遙控器呢?”
劉景榮出了家門,沒有去找媳婦,左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唔,掏出了一個遙控器,右手再掏才掏出手機。
他慢慢散步,左想右想,電話始終沒有撥出去,只發了一條言簡意賅的短信給大弟子:“不要違法,注意身體,不行就回來給我打工。”
劉景榮等了好一會才等來大弟子的回信。
——好的,照顧好師娘和珊珊,祝老師家庭幸福,生活永遠美滿。
劉景榮嘆氣,覺得大弟子接到自己短信后肯定斟酌許久才這樣慢慢的回復過來。
等他走了兩步,忽然又接到第二條短信。
——對了,我媽要是給老師打電話,幫我圓謊,就說我在實驗室,謝謝老師。
劉景榮面無表情的收起電話,逆徒!逆徒!
……
網易或者說外部的威脅增加,瑰愛網必須加快發展速度。
俞興把金陵的事情處理完畢,又再三與鐘志凌、呂海穎以及小組長們交流,盡管心里還有擔憂,但周六仍舊帶著愿意隨自己出征的馮宗澤與崔景衛坐上前往申城的客車。
金陵與申城的距離只有300公里,不到半天就能到。
但是,從沒去過申城的馮宗澤對于那座國際化大都市仍舊充滿好奇與激動。
“俞總。”馮宗澤按照學長的要求更改稱呼,“我們是到申城的哪里啊?”
俞興坐在車上閉目養神:“松江大學城。”
馮宗澤追問道:“為什么是這里?”
俞興簡潔的答道:“那里沒有圍墻。”
馮宗澤聽到這樣的回答便肅然起敬,不愧是學長,不愧是俞總,說話帶著隱喻,真的很有韻味。
只是,等他真的抵達申城的松江大學城,忽然有點傻眼。
“俞總,不是,這里真的沒有圍墻啊?”馮宗澤愕然。
“是啊,松江大學城不設圍墻,講究幾個大學的資源互通啊。”俞興納悶的看了眼這個表現不錯的小組長,反問道,“不然呢?你以為什么?”
馮宗澤訕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