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著是水鳥和蛋,如葉奈所說,一堆堆的,沒法統計數量,反正三月份的紀念日大餐招待客人肯定是夠了,他們用捕鳥網抓的活鳥可以留著嘗試養殖。
最驚人的就是那些魚蝦。
葉奈按個頭大小分堆,擅長分辨魚蝦的人能看出來那一堆堆的里面有不同的品種,只是因為長寬大小差不多才放在一起。
其中的大魚,他們當中個頭最大的牛隊長提著魚嘴,吃力地舉高胳臂,魚尾仍在地上。
“哇靠,這魚可以!”
“哪怕跟野豬一樣只能剝出三分之一的肉,這么多魚也夠吃幾頓了。”
“蝦也不錯,個頭都大,要是蝦仁完整能吃就好了,跟水鳥一樣,肉全留,那就美死了。”
“我覺得這個量可以回去交差了。”
“交差是可以交差了,紀念日后面呢?不給自己人多留一點吃?”
“嗯……客人走前不得帶點禮物走?”
“那就再打一點兒?這趟回去后,休息時間也能長一點。”
葉奈聽著大家熱烈的討論,也覺得還是再打一點比較好,休息時間長,她就有更多時間泡在訓練館。
隊長們把她叫去一邊討論,不長的時間就商量好了。
兵分兩路,葉奈依舊在濕地打獵物,隊長們帶著全員撤到濕地外圍有陸生動物的地方發揮他們的專長,等葉奈返程跟他們會合,再一起回程。
為了方便聯系,通信兵給葉奈留了大功率的電臺和無線電測向儀兩臺設備,并教會她使用,方便她在返程時能盡快找到大部隊。
后勤也把她帶回來的獵物統計好了,但東西還是交她保管,放在別人的空間里那可是正常腐敗速度。
再說了,也沒哪個后勤的空間放得下這么多獵物。
葉奈收起東西,在營地里過了一夜,次日一早,她收了自己帳篷,開著履帶車繼續出發。
營地眾人也拔營出發,葉奈依然把挖機這些大家伙留給他們,他們把鳥籠子搬上掛車,跟拖拉機連接好,挖機和叉車跟在拖拉機后面,萬一輪子打滑陷住了,挖機推一把就出去了。
葉奈則在濕地飛馳,她對這片寬廣無邊的水域很感興趣,她也清楚車子會記錄她走過的路線,等于畫地圖,但她無所謂,反而覺得記錄了才好,這樣才能讓上面知道她為了帶回這么多獵物跑了有多遠。
至于真正的打獵,當然交給她的菌絲。
繞著水邊不停歇地跑了差不多一周,遠遠超過了先前她掉頭的地點,依然沒看到這片水域的邊界,只有異獸和異植在泥濘地面上留下的痕跡。
就在她想結束這趟冒險,回去跟大部隊會合時,葉奈意外地發現了車轍。
車轍不新,有好幾天了,要不是這次被她看見,只要來一場雨,這點痕跡都將不復存在。
孢子順著車轍延伸的方向飛去,葉奈開著車,謹慎地跟在后面。
小半天后,孢子傳來反饋消息,有人。
葉奈立刻下車將車子收進空間,鉆進水邊等人高的茂密草叢,從那里慢慢靠近。
孢子和菌絲為她鋪她一條安全的小路,禁止任何危險動植物向她靠近。
岸邊草叢隨風搖擺,沒人會發現這里面藏著一個人,最多以為有動物經過。
葉奈小步快跑,不知跑了多遠,直到聽見有節奏的鼓點才停下腳步,放低身子,謹慎地摸向聲音的方向。
鼓點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并傳來了附和的人聲在唱歌。
葉奈好奇地從草叢中對外窺視,意外看到了一個傳統不是傳統、現代不是現代的篝火舞蹈現場。
天還沒黑,篝火已經生起,五六十名黑發黑眼的男男女女穿著色彩艷麗的長袍,圍著火堆在鼓點的伴奏下載歌載舞。
看上去像少數民族的娛樂方式,但在秘境的環境里就顯得有點怪異。
葉奈的第一反應是異界敵人出現了,當即就想殺人,好在在她動手之前,對方一段舞蹈結束,三三兩兩說話,她才聽出來他們說的正是本國話,雖有著各地方的口音,但她聽見了好幾句網絡上的流行梗,這讓她猶豫了一下,伏低身子耐心偷聽。
在這開闊無擋的世界,那群人也沒想到身邊平常的草叢里藏著一個生人,皆是大聲交談,生怕身邊人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葉奈聽著聽著就明白了他們是什么人。
他們是來這里尋找異界入口的信仰者,由衷地相信異界人的到來,雖然帶來了戰爭,但也帶來了新世界的消息,帶來了宇宙通行的捷徑,他們想前往異界過更好的生活。
他們相信異界敵人在被趕回秘境后就消失無蹤,這里面一定有通往他們世界的秘密通道,這片面積廣闊的濕地水域最可疑。
有些理論在葉奈聽來也覺得合理。
要維持兩界穿梭,秘密通道一定有著巨大的能量,幸好他們的隊伍里這次有個對能量敏感的覺醒者。
葉奈覺得光是維持秘境這個巨大的空間通道都要一股不小的能量,她的孢子也對能量敏感,卻毫無反應。
如果真的有什么能量源,肯定藏在了更深更不好找的地方。
東嶺市的秘境以平原地形為主,平原上什么地方能藏東西?
只有地下。
葉奈扭頭看向身后的水面。
或者,水下。
葉奈原路撤退。
她對這些人不感興趣,只要不害人,管他們信仰什么。
撤出老遠的距離,葉奈站在水邊,拋出大量的孢子,任它們自由下沉,為她收集個頭合適的魚蝦,沒有捕到獵物的孢子自會落到水底,鉆進水底的泥巴,有朝一日為她帶來答案。
葉奈放出帳篷,早早休息,入睡前決定明天一早返程,再不回去就趕不上紀念日了。
空間里一直在上貨,都是取肉比例很大的大魚大蝦。
后半夜的時候,水底下穿過厚重的泥土,上百公里深處的巖石層的上面,一陣類似地震的震動傳到地面,但水域足夠深,將震動留在了水中,只在水面造成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