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貴擺擺手，也不問他們在哪兒學習的話。就依照他的感覺，他覺得這兩人都不像是學生。
“這是我兒子果果，你之前沒見過。”李福貴說著抱起腳下的小胖墩，“叫姐姐。”
果果也就是三頭身的身高，他看了眼譚柚乖乖叫道：“姐姐。”
這么乖的孩子叫她姐姐，譚柚心情不錯，她微微挑眉，再看了眼李福貴：“我今天在家做了蜜豆面包，材料很干凈，糖放得也不多，小孩子吃了應該沒事。”
譚芹已經端來了譚柚打包帶來的蜜豆面包，蓋子一掀開，屋里就是一陣甜香味。果果身子動了動，還是先看向李福貴：“爸爸……”
李福貴擺手：“哪兒有那么多講究？謝謝你譚柚姐姐。”
“謝謝姐姐，”果果乖乖道謝，大眼睛咔吧咔吧地看向譚柚，中心意思就一個，想吃。
譚柚分出一半給他：“我家里也有個妹妹，你倆一人一半。”
果果抱著飯盒：“謝謝姐姐。”
李福貴嘖嘖稱奇：“你還會做面包？”
譚柚特淡定：“暑假閑來無事，瞎捉摸的。”
李福貴看了眼吃的滿臉芝麻的兒子：“你慢慢收拾吧，晚上六點到到教室，別忘記時間。”
“明白，您就放心吧，”譚柚比了個手勢：“我就不多留您了，實在這兒還要再收拾一下。”
“你忙你的，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和我說，我先回去了。”李福貴牽起兒子的小手：“這面包這么好吃？”
果果奶聲奶氣：“好吃，媽媽肯定喜歡。”
李福貴沒好氣：“你爸就在眼前，你就沒想著給你爸吃一口？”
聽著兩人的聲音漸漸變小，譚濤才松了口氣：“沒想到你新老師是這樣的性格。”
他和李福貴差不多高，但譚濤在李福貴面前就不敢放肆。可現在聽李福貴和譚柚以及他兒子的對話，譚濤就覺得老師也不是個個都可怕。
譚柚也擰了條抹布：“他人挺好的，高中的老師比起初中的老師來，他們的行事大不相同。在我的感覺里，不像初中老師那么嚴厲，他們更加親和。”
譚濤搖頭：“別和我提學校提老師，腦仁兒疼。”
譚柚知道譚濤不愛學習，對學校也排斥，遂也不再多說。在收拾了一番后，看宿舍沒什么缺的，譚柚就將抹布掛到了宿舍外的晾衣繩上：“去我媽那兒吧，你們也去認認門。”
譚濤有些不好意思：“合適嗎？平時也很少見到你爸媽，你媽不是不喜歡你和我們待一起嗎？”
“沒什么不合適的，而且她現在要上班，基本都不在家。”譚柚知道程文慧的性格，也不放在心上：“就是去認認門，以后我基本都在這兒，那邊就是我爸媽住。”
譚濤懂了，再想想老家的譚德明老夫妻，忽然問了一句：“你爺奶以后跟你過？”
“你怎么知道的？”譚柚挑眉，她沒想到譚濤居然看出來了。
譚濤哼哼一聲：“猜到的，這樣也好，你媽這人……怎么說呢，苦是真的辛苦，但是對你……太兇了。”
“我們還小的時候，成天都玩得不著家，就你，天天被關在家里，哪兒都不許去。以前我們也去找你玩的，你媽特別生氣。”
“后來你一出來玩，回去就要挨打，我們后來慢慢地就不喊你了。”
“我爸雖然也管我們，但是我從小到大，確實沒打過我幾次。你爸……我印象中最深的一次你都考了第一了，就因為粗心寫錯了一個數字，你爸還動你，絲毫不顧我們都在跟前。”
“你挨打的時候，譚英在一邊還在笑。”
譚柚微微蹙眉：“不說這些了，過去的事說著挺沒意思的。”
譚濤也識趣地轉移話題：“那就不說了，你和你爺奶待一起挺好的，以前我看你那樣，其實心里也難受，偏偏又幫不了你，只能少和你待一起。”
譚柚深吸口氣，拎起她早上做的那些食物：“走吧，去認認門。”
她以為自己能夠放下這些，可是如今譚濤三言兩語，譚柚才發現她真的無法徹底釋懷。年少時候譚林的暴力教育，顯然給她留下了濃厚的心理陰影。
盡管如今她已經修煉得很強大，可再度回望，譚柚才發現年少的傷口真的沒辦法徹底愈合。哪怕它現在已經結成了厚厚的傷疤，可是只要一想到，還是掩飾不住的痛楚。
程文慧去上班了，家里就譚林和譚玥在。譚柚領著譚濤和譚芹過來的時候，譚林正歪在客廳的沙發上聽收音機，一臺落地扇對著他呼呼地吹著。
譚玥趴在客廳的茶幾上，在本子上隨意涂鴉。見到譚柚進來，她扔下筆就撲了過來：“姐姐。”
來的路上譚柚已經調適好了心情：“嗯，上午在家做的烤肉餅和烤雞，早上還蒸了豇豆包子，我也帶過來一籠。”
譚林關掉收音機：“今天在家忙了這么多？怎么不打電話給我？我回去幫你的忙。”
“有譚濤和譚芹在呢，”譚柚笑笑道：“濤濤和小芹在市區自己做小生意，我們平時玩得不錯。知道我要上學了，特意來認認門，也方便以后找我。”
譚濤微微皺眉，譚柚怎么一句不說他的生意都是她教的？可譚柚不說，譚濤也不會多嘴。現在看來，譚柚也不是什么事都和她親爸說的。
這么一說，譚德明老兩口才是最了解譚柚的人。所以以后譚林家，譚柚估計也不會常來。
譚林笑呵呵地：“自己做生意啊，挺好的，自己賺錢心里也有底氣。”
譚濤笑笑，拿出了招待客人時的態度：“是，就是賺個辛苦錢，比跟著我爸去做泥瓦輕松些，人沒有那么累。”
譚林：“挺好的。”
“吃西瓜吧，我早上買了西瓜，在冰箱里冰鎮了，這會兒吃正好。”
譚濤忙擺手：“叔你別忙了，我和我姐得要走了，我們今天還要出攤，現在得回去準備了，再晚就耽誤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