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只是靜靜地聽著,似乎劍仆說的這些事與她無關。劍仆小心觀察她的臉色,看她神色如常,劍仆才繼續小心道:“青冥被一散修買走,但是……”
女修喝茶的手頓了頓:“但是什么?”
劍仆的腰彎得更低了:“后來當初在珍寶閣購買過半妖的修士全都被打劫了,對方衣著華麗,修為過人,而除了珍寶閣等別的拍賣會以外,但凡拍賣過半妖的修士們,全被打劫了。”
女修放下茶杯:“意思是這些人……是沖著半妖去的?”
“打劫他們的不是人族修士,”劍仆小心翼翼:“有修士認出來了,他們來自于妖市。”
“妖市,”女修臉色不太好看:“那條金環蛇,又在搞什么?”
“有消息傳聞,”劍仆盡職盡責地匯報消息:“聽說妖族有提純妖獸血脈的法子。”
“難怪,”女修了然:“她還真把自己當普度眾生的佛祖了?也就是說,青冥,現在在妖市?”
“十有八九,”劍仆也不敢保證:“但是最近,妖市確實在敞開了吸納半妖們。”
“半妖,”女修厭惡地吐出這個詞:“我兒血親尚在,怎能去打擾旁人?理應帶回好好安置才是,幫我準備行囊,我也去妖市走一遭。”
劍仆低聲應下,剛要倒退著出去,女修忽然又交代了一句:“嗜血也許久未曾見血了,合該痛飲一番。”
劍仆心頭一凜,不敢多說什么,只能趕緊應下離開。
只是這是他們的劍主,他們能說什么?一個狠得下心殺夫證道的女人,她再親手殺害自己的子女,又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她不過合體期的修為,那位,當初不過八階,就能夠將大乘期的修士們傷成那樣……劍仆不敢想,也不敢勸說,畢竟這位是真的好殺。
譚柚可不知道有人正沖著她的妖市而來,她如今可幸福了。身邊全都是毛茸茸,小貓小虎小豹子小肥啾,幾乎個個品類都有。
她擼起這些來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在剔除了人族血脈后,這些小妖獸們也就比剛出生的妖獸們大不了多少,不會說話,只會嗷嗚嗷嗚哼哼唧唧的。
就比如說現在,譚柚的膝蓋上就趴著一只不過小臂長的玄狐,小狐貍兩只前爪抱著譚柚的手臂,尖尖的嘴巴拱著譚柚的掌心,毛茸茸的大尾巴更是纏繞著譚柚的腰部,恨不得一整個霸占譚柚。
一只花色斑駁的小虎不甘心的拱了拱小狐貍的身體,甚至還嗷嗚了一聲。可惜它太小了,哪里有百獸之王的氣勢?只聽得出奶萌奶萌的。
譚柚是雨露均沾,誰也不偏頗,摟著毛茸茸們笑得一臉開懷。
白澤好笑:“這么喜歡這些小東西?”
譚柚:“幼崽嘛,都是小時候才好玩,長大了就不好玩了。”
白澤不得不提醒:“它們只是幼年體,按照修士的年齡來算,它們早就成年了,該懂的都懂。”
“你也說了,那是按照修士來算,”譚柚也自有一番理由:“它們如今是妖獸,和修士可沒有半毛錢關系,沒必要反復提及以前的經歷。”
白澤失笑:“你總是有道理,有人來了,來者不善啊。”
譚柚也感覺到了:“敢打上妖市來,不是腦子有包也差不多了。”
“走吧,我也想見見這位勇士。說來咱的困神陣也許久都不曾重出江湖了,或許大家都忘記了困神陣的威力了。”
白澤搖頭:“你這叫什么?一招鮮吃遍天?就靠著這困神陣走天下?你就不怕別人說你只會逞陣法之強?不怕大家說你戰斗力不行?”
譚柚才不管這些:“我就當他們是酸話,事實上這就是酸話。強大的陣法也是我實力的一部分,我何必放棄我最強的這部分,反而用我的短板去和別人對敵?”
“口舌之爭沒什么意思,我要的是勝利,不是我在別人心中的名聲。”
實在的說,來到這個世界,譚柚基本就沒和妖族或者修士實際動過手,雖然她鍛體,可她基本都是靠著陣法走天下。
真說起戰斗來,原主金環蛇能甩她八條街。可譚柚絲毫不以為意,不管她的戰斗方式是什么,只要她很強,這就足夠了。
白澤也接受譚柚的這個解釋:“你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啊。”
“沒必要在乎,”譚柚特別淡定:“為什么要在乎和我沒關系的人?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說著譚柚抱著小狐貍和小老虎出了洞府,而在她的洞府外,則懸空站著一黑衣女修。女修背負一柄長劍,劍身呈暗紅色,隔著這么遠,譚柚都嗅到了濃稠的血腥味。
就在此時,女修也說話了:“本座石淼,數月前本座遺失了一只半妖,聽劍仆說這只半妖被妖市的大妖帶走,如今本座就是要將這只半妖帶回,還請蛇王行個方便。”
別看譚柚甚少出去,甚至她的修為在蛇族都不是最頂尖的。可正是因為她手里掌握著妖市,因此譚柚也得了一個蛇王的名頭。
只是平時譚柚都在十方大山,而和大妖們都很熟悉,甚少有人這么稱呼她而已。
如今聽石淼這么稱呼自己,譚柚確實覺得新鮮。
事實上,在看到石淼以及她背負的長劍的時候,譚柚就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畢竟她的手腕上可還纏繞著一條青色小蛇呢,這小蛇在聽到石淼的聲音以后就緊了緊身子,譚柚想不察覺都難。
譚柚拍拍小狐貍和小老虎的背脊,兩小只蹦下譚柚的懷抱,小跑著蹭到白澤身邊。譚柚則是站直身子:“道友來找半妖?我們妖市只有妖獸,可沒有半妖,道友應該來錯地兒了。”
她可半點都沒撒謊,迄今為止,孔雀老牛他們帶回來的半妖全都剔除了人族血脈,如今已經是徹底的妖獸,確實已經不是半妖了。
石淼要的半妖,譚柚是一只都給不出。當然,她也不想給。若是來個人上門就和她要東西,她還給出去了,以后譚柚哪里還有絲毫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