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依然在繼續。
但是，效果卻幾會沒有。
關于自己的殺人動機，張東峰一概不提，陸川最關心的蔣娟的尸體在何處，他也閉口不談。
張東峰這個人大學的時候學的專業是哲學。
他很喜歡跟人談論哲學問題。
用他的說法，生命要從兩個方面去看待。
生或者是死，不能說是生命的開始或是結束。
哲學的盡頭是玄學。
張東峰覺得他能碰到這些人，是他們的緣分到了。
這是個瘋子。
陸川最后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后續的一些審訊過程也并沒有出現太多的成效。
陸川這邊一方面在整理張東峰殺人的一些案件資料，另一方面輪番對張東峰進行審訊。
但是，依然沒有什么效果。
雖然從案件本身來講，無論張東峰交待不交代他殺人的細節過程。
因為在他家里面發現了裝進真空袋的尸體，另外還有張曼曼的公司佐證，對張東峰零口供定罪是沒有問題的。
整個案子的證據鏈是完整的。
尤其是陸川在張東峰家里裝尸體的真空袋上提取的指紋，成為了最關鍵的證據。
零口供定罪的最關鍵是證據鏈要完整。
如果張東峰再小心一點，他沒有在家里的真空袋上留下指紋，那這個案子說實話就不好辦了。
張冬峰藏匿尸體的地點位于老房子，那個房子他并不經常居住。
所以如果上面沒有他的指紋，那么他完全可以說他不知道這件事情。
雖然從邏輯上來說，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家里面放了什么東西，但是人不是他殺的，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雖然張東峰在審訊的過程當中，什么都不交代，但是整個案子對于市公安局那邊來說，人抓到了，那就已經算是破了。
令外大大松了一口氣的就是天山區刑警大隊。
王剛那邊雖然把案子甩給了高新區，但是他那邊也一直配合在做相關的工作。
現在人被抓到了，雖然還有一點瑕疵，但是瑕不掩瑜，只要把人抓到，那就是好事。
這些案子偵辦的時間倒是不太長，但是審訊張東峰的時間可不短，前前后后陸川這邊安排人對他進行了一個星期的審訊。
“陸隊，算了，這家伙就是個瘋子。”
陳江算是服了。
這個張東風在審訊的時候根本就不回答你任何問題，他就是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東西。
甚至沒人的時候，有時候在那還自言自語。
除了陳江之外，其他人也審訊過，張東峰甚至有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動手。
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
這個年代，刑訊逼供這種事情，真的沒有了。
前些年的時候，由于法治意識還不那么強烈，有的時候一些民警為了破案，會使用一些手段，尤其是暴力手段，強迫犯罪嫌疑人供述。
但現在這種事基本沒有了。
一方面是現在審訊過程當中，必須全過程監控錄像。
而這個全過程監控錄像不是說你想關就要關的，是必須有連續性的，這是有硬性要求的。
另一方面就是在這個事情上，有刑警吃過虧。
大概10年前就在高新區刑警大隊。
當時的三中隊中隊長，因為在破獲一起入室搶劫殺人案的時候，對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下了手，最終導致對方死亡。
因為這件事情所有參與到那場審訊的三中隊隊員，包括三中隊的中隊長，全都因犯故意傷害罪被判處了不同時間的有期徒刑。
其實當時，抓不到那名犯罪嫌疑人的時候，對方在拒捕的過程當中和和刑警發生了沖突。
應該是在那個時候就埋下了隱患。
因為案件有兩名犯罪嫌疑人，被抓的是哥哥，弟弟還在潛逃。
所以當時為了盡快的抓捕出潛逃的另一名犯罪嫌疑人，比較激動的三中隊，當時就上了點手段。
結果沒想到人在審訊的時候就死了，送到醫院的時候也沒搶救過來。
經過這件事之后，整個海州市公安局再也沒有過發生一起刑訊逼供事件。
往大了點說是大家的法制意識逐漸在增強，犯罪嫌疑人也有人權。
往小了說，警察也是人，為了抓捕犯罪嫌疑人，把自己搭進去好像不太值得。
所以現在頂多也就是拿高瓦燈照一照，其他的手段不會有什么大爆裂的。
再過了一個星期，案件還是移交到了下一個層級。
但是關于蔣娟的尸體的下落，張東峰始終沒有交代。
關于蔣娟尸體的下落，陸川是有猜測的，肯定是埋起來了。
張東峰殺人是從第三具尸體開始放在自己老房子的衣柜里的。
第2名被害人陳美美的尸體埋在了前進街的小游園里面。
以此推斷，蔣娟被殺的時候，尸體應該也在埋在了某個地方。
當然是不是也在前進街的那個小游園里面，現在不得而知。
因為那個小游園范圍還是比較大的，又想全部挖掘開，目前來看也不太現實。
不過好在那邊的施工還沒有停，等到這些案子水落石出之后會施工就可以恢復，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有什么發現。
陸川已經安排了，王兆凱那邊等到小游園的施工恢復后，派人專門盯著。
與此同時，高新區刑警大隊這邊，這兩天抓了一個在逃犯。
說起來，事情還有點的意思。
這名在逃犯是在街邊攤吃飯的時候被一個市民給抓著的。
“陸隊，已經了解清楚了，那個市民和嫌疑人當時不是起了沖突，這個人本來就是一名退休刑警，這退休兩三年來一直在跟著一個案子沒放松，看著那個人有點像他跟的犯罪嫌疑人，所以就把他給抓了。”
陳辦理的這個事情。
“退休刑警？”
陸川倒是沒想到：“退休了，還在跟著案子？”
陳江嘆了口氣：“沒法子，過不去。”
過不去？
“啥情況？”
是不是陸川也知道有些案子其實并不是破不破的問題，而是辦案的刑警如果不把這個案子盯下去，他自己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就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