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真、林一祥、其他伙計紛紛看過來。
“怎么了?”
梁俊義掛掉電話,一臉怪異地對伙計們說道:“譚成的案子,我們不用追了。”
楊真詫異:“為什么?”
梁俊義:“在20分鐘前,灣仔警署重案組聯合飛虎隊,攻破了譚成的偽鈔工廠,里面繳獲了大量的偽鈔、機器、原材料……”
“什么?!”
“那么快!!”
刑事情報科一個個警員,紛紛震驚得站了起來。
這灣仔警署是吃了藥嗎?
這么猛?
才剛抓譚成,不到一個小時就拿下了偽鈔工廠?
梁俊義:“我會向領導匯報,這案子應該不用跟了,還有那個關祖,也不用跟了……”
眾人點頭,表示同意,倒也不覺得什么可惜。
就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太突然了!
灣仔警署突然就抓了譚成,突然就找到了偽鈔工廠,這可是刑事情報科、O記、港島區總署盯了幾個月都沒能拿下的案子。
就這么被灣仔警署毫無征兆拿下了!
驚奇!
另一邊,港島區總署,當吳sir、宋子杰、重案組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2個小時以后。
“不可能!”
“灣仔警署怎么可能這么快?!”
吳sir等人難以置信。
而宋子杰更是懵逼,一陣心思復雜。
這個譚成,他是最早提出要調查的人,而且跟了半年,慢慢才引起上頭的注意。
結果呢?
自己這邊還沒有頭緒,下級單位灣仔警署就已經破掉了這個大案了。
宋子杰追這個案子,就是為了報仇。
結果現在…
被別人搶先了!
第二天,
黃志誠臉色陰郁地開著車,來到了灣仔警署。
他最近因為陳永仁的事,心情非常不好!
黃志誠對陳永仁幾乎可以說是仇恨了。
一個自己手拿把掐的臥底,竟然翻身,送了個‘吔屎黃志誠’外號,還當了學校校長,公然反抗他。
簡直反了天了。
這特么……
黃志誠十分惱火。
他看不慣陳永仁這么囂張,所以黃志誠特意去找家長,想要勸說家長去教育署投訴陳永仁這種古惑仔背景的校長。
結果,黃志誠被兇悍的家長噴了一臉口水,罵了一分多鐘,說:陳永仁是好校長,你這差佬竟然污蔑陳校長,肯定是壞人。
最后揮著臟水拖把,把黃志誠趕了出來。
黃志誠:“????”
越想越生氣!
他一來到警署,突然就感覺氣氛不對勁。
很多底層巡邏、交通警員都在熱鬧八卦。
“重案組牛逼啊!”
“聽說當晚抓了那個偽鈔集團老大,不到10分鐘就審出了結果。”
“半個小時就帶著飛虎隊,攻破了偽鈔集團。”
“重案組這次威風了,那可是國際大案啊!”
“陳sir當總督察那么多年了,這一次,肯定警司了!”
黃志誠:“????”
臉色又不好看了起來。
這么大的案子,自己竟然后知后覺,沒能參與進去……
更生氣、郁悶了。
感覺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對!
香港仔隧道,貫穿灣仔和南邊的淺水灣、深水灣。
一臺藍色賓利,
開出了隧道,順著香島道一路前往赤柱東頭灣道99號。
這個地址,正是大名鼎鼎的——赤柱監獄!
此時車上,只坐著關祖,還有開車的阿boy。
關祖拿著報紙,正在看今天的新聞。
《灣仔警署重拳出擊,聯合飛虎隊搗毀國際美鈔偽鈔工廠》
《警方深夜突襲,偽鈔王國一夜傾覆,繳獲無數偽鈔原材料》
《陳國忠總督察率重案組,雷霆行動,繳獲巨量假鈔》
阿boy嘰里呱啦:“祖哥,這個陳sir威風啊,5份報紙都是以他為封面的。”
關祖輕笑:“這是他的上司在給他造勢。”
關祖也沒想到,陳國忠的老頂竟然是黃柄耀,這黃柄耀他太熟了,奪命剪刀腳。
而且這人也算重情重義,曹達華辦案拉胯了這么多次,就因為跟黃柄耀關系好,依舊還是重案組之虎。
陳國忠能有這樣的老頂,運氣不錯。
今天新聞,其實最大的熱點是在那一大堆美鈔上面,但是黃柄耀硬是給陳國忠搞了5個報紙頭版封面,非常給力。
不知不覺,
車已經順著荒野馬路,抵達了赤柱監獄的大門口。
關祖看了下勞力士,8:45……
阿boy道:“還有15分鐘,我們來早了。”
關祖搖頭:“不早了,大頭蹲了8年的監獄,我早來15分鐘算什么。”
大頭,
比關祖、陳浩南還要早跟著大佬b,那時候已經是大佬b的頭號打手。
后面大佬b犯了事,需要一個有分量的古惑仔頂鍋,當時是關祖、陳浩南、大頭三人一起抽簽,結果大頭那時候想著蹲苦窯出來之后升得快,于是直接說不用抽,他去頂鍋。
那時候大佬b當場給了大頭承諾:“等你蹲完苦窯,出來做大哥。”
結果呢?
大佬b忘得太快,沒多久就不再關注大頭,從第四年開始,就再也沒有去監獄探望過大頭了。
大頭估計直接傻逼了,草泥馬,說好講義氣,你就這樣講義氣?
倒是關祖一直有去探視,蘇醒宿慧之后,就去監獄探視更加頻繁了,基本一個月去一次。
很快,9:00到了。
關祖看著監獄的大門中的小門,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哐哐哐
小鐵門開了。
關祖、阿boy看過去,就看到了大頭從跨過門,走了出來。
關祖看著大頭,
大頭看著關祖,
雙目對視,
兩人忽然哈哈一笑。
關祖快步走過去,跟大頭抱了下:“終于出來了,恭喜恭喜,從今天開始,伱自由了……”
大頭眼眶發紅:“謝謝!”
這時候,阿boy拿著火盆、干草放在上面,點燃。
“來,跨過火盆,去掉監獄的晦氣!”
大頭心頭暖暖,依然跨了火盆。
關祖用新鮮的柚子葉沾了一些水,甩到了大頭身上。
去晦氣的儀式,結束。
阿boy收拾東西,關祖拉著大頭走向車。
大頭停住腳,看向了馬路,視線一直延伸到了遠方。他想看到大佬b,想看到陳浩南……想看看他們會不會來。
但是很顯然,他最后的一絲期待,破滅了。
關祖:“怎么了?”
大頭自嘲一笑,搖頭道:“沒什么。”
關祖道:“其實我是想通知B哥來著,但是你說不要通知,所以……”
大頭冷笑:“如果他記得我,何須你提醒?說白了,他就是不記得我了。”
說話的時候,憤懣怨氣溢于言表。
關祖不再說,拉著大頭上車,
“走了!”
“回灣仔,去駱克道,我給你接風洗塵,給你找4個妞,狠狠地泄一下火……”
大頭一聽,笑了起來:“哈哈哈好!!”
駱克道,港島著名的風情街之一,街頭鋪滿霓虹燈,夜店林立。
上了車,阿boy開車,返回灣仔。
而此時,關祖給大頭介紹一下現在的情況。
關祖:“現在B哥帶著浩南去了旺角,如果你要跟他,打個電話給他……”
“我就不去了,沒必要讓B哥不痛快。”大頭譏諷道。
關祖點頭:“好,你出來之后,有什么想做的嗎?”
“沒想好……”大頭搖頭,然后正色道,“不過,我不準備再當古惑仔了。”
關祖點頭:“不當也好,古惑仔沒前途,你可以開奶茶店?糖水店?還是報攤?賣便當?開計程車?作為兄弟,我可以支持你。”
大頭詫異看著關祖:“我還以為你會勸我跟你。”
關祖搖頭:“沒必要,我現在也不做古惑仔,我正在洗白上岸……對了,我準備競選議員。”
大頭差點一口水噴出來,瞪大了眼睛看著關祖。
“你?議員?”
“是啊,現在坐在你面前的,”關祖整了整衣服,昂首,“是銅鑼灣區的議員候選人關祖關先生!”
大頭震驚了。
踏馬的,
古惑仔竟然也可以做議員?
怎么做到的?
關祖拍著大頭的肩膀:“我跟你的理念一樣,做古惑仔一點屁用都沒有,所以現在我開公司,洗白,撈正行。現在我旗下的全部小弟,一個個全部都是繳強積金、有正經工資的公司員工!”
大頭:“…………”
極度震撼!
馬仔小弟當員工,發工資交強積金,簡直顛覆了一百多年的社團模式!
大頭難以置信:“不是,B哥、蔣生他們不攔著你嗎?”
關祖不屑:“他們怎么攔?難道想我直接獨立,搞第二個洪興?”
大頭一聽,恍然大悟:好像也對啊,總不能內訌吧。
關祖道:“這段時間,如果你沒想好要做什么,就待在我的地盤,慢慢跟其他人接觸,學習一下這8年的新東西,畢竟你蹲了8年,早就社會脫節了。”
大頭一聽這老成之言,點頭:“好,那這段時間,麻煩阿祖你了。”
關祖微笑:“都是兄弟,不麻煩!”
對于大頭,關祖的態度是可以招攬,也可以不招攬。
大頭算是個小小人才,做個小頭目是可以的,而且收下后會夠忠心。
但是大頭又不是大才,比不過陳永仁、蘇建秋、比利這些,所以關祖也不是非要收他不可。
關祖:“還有一件事,B哥怎么說也是我老大,所以你出獄了,我肯定要跟他說一下這個事。”
大頭想了想,點頭:“好。”
很快,
關祖、大頭就來到了駱克道。
駱克道,是灣仔一條東西走向的街道,西面連接軍器廠街(警務處位置),東面至銅鑼灣東角道,全長1700米。
此時的駱克道,分為了三部分,關祖占一部分,長義社十九哥占一部分,還有吹雞占一部分。
沒錯,吹雞就是和聯勝那個:虛假話事人、龍頭棍保管員、給棍子消殺防蟲上光打蠟的鄧伯助理、大D的瀉火工具……
而紅燈區,在吹雞的地盤。
這里燈紅酒綠,各種夜總會、沐足、桑拿、鳳樓、賭檔林立。
關祖帶著大頭,直接來到了最大、最豪華的一家夜總會——帝豪夜總會。
“咦,這不是洪興的祖哥嗎?”
吹雞的心腹小弟四眼明,看到關祖之后,熱情地迎了出來。
然后還招呼后面的小弟,
“你們瞎了嗎?沒看到祖哥來嘛?趕緊給我喊!”
然后一群小弟就喊了起來。
聲勢浩大。
大頭詫異看著關祖,不是吧?
阿祖這么威風的?
在和聯勝的地盤竟然還這么給面子?
關祖微笑跟四眼明握手:“明哥,打擾了……我這次來,是想幫我的兄弟,接風洗塵!”
搭著大頭的肩膀,給他介紹四眼明
“大頭,這位是明哥,你應該認識,吹雞老大的頭馬……”
“明哥,這位是大頭,你們應該見過,八年前還是B哥的頭馬,現在剛剛出獄……”
四眼明、大頭都在灣仔混了十多年,以前抬頭不見低頭見,肯定認識,就是日子太久了記不清楚。
“大頭哥是吧,歡迎歡迎!”四眼明熱情跟大頭握手,“恭喜恭喜,從今天開始重新做人!”
他終于想起大頭了,很能打的,所以態度很熱情。
大頭連忙道:“明哥,客氣了,我現在就是個普通人,不用叫我大頭哥,叫我大頭就行了。”
兩人客套了幾下。
關祖拿出5000港幣,放在了四眼明的手上:“明哥,大頭今天接風洗塵,麻煩你幫我安排四個波大一點的、手藝好一點的姑娘,伺候大頭,給他全身洗一遍,去一去晦氣,然后爽一爽……”
四眼明一看,
直接5000港幣!
不愧是財爺!
豪氣!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四眼明拍著胸脯保證,然后開始安排了起來。
鈴鈴鈴
就在這時,關祖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了電話的關祖臉色嚴肅了起來,掛掉電話之后,對大頭道:
“大頭,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
“阿星,你過來。”
關祖招來了阿boy,對大頭道:“這是我的心腹小弟,阿星,他陪你。”
大頭對開車接他的阿boy很有好感:“好,你去忙吧。”
關祖:“拜拜”
很快,4個大波姑娘拖著大頭,去洗頭了,阿星也跑去吊了一個。
公費吊雞,不要太爽!
關祖離開夜總會,回到了拳館,然后打了個電話給大佬b。
“B哥,大頭今天出獄了。”
“啊?出獄了?”
大佬b驚訝了一下。
關祖:“是的,不過大頭說讓我不要告訴你,說免得打擾你。”
大佬b:“哎,大頭說這話,見外了,我是他老大,怎么會打擾我呢?你也是,為什么不早點跟我說?我也好去迎接他!看來,他還是對我有點不滿啊。”
關祖:“B哥你想多了,大頭其實也不想見我,他說不想混江湖了,想做個普通人,做點生意。”
“普通人?”
大佬B笑了:“他怎么這么天真,這港島哪個行業不跟社團有關系?他沒人罩,能做生意?”
關祖微笑沒有說話。
沒多久閑扯了一下,就掛斷了電話。
對于大佬b的做法,關祖不想評價,反正關祖會關照大頭就對了。
旺角,拳館,
大佬B這邊,掛斷了電話之后,臉色沉了下來。
第一,他感覺到了關祖好像對自己對待大頭的態度,有點不滿。
第二,大頭出獄,竟然不告訴他。這要是傳出去,他大佬B的臉面哪里放?畢竟大頭可是替大佬B頂了鍋的。
到時候他的名聲,就臭大街了。
他出了辦公室,來到了一樓拳館擂臺。
此時,
擂臺上,
“嘭嘭嘭”
陳浩南正和大天二,對擂格斗,打得你來我往。
“阿南”
大佬b喊了一聲,陳浩南、大天二停下,
陳浩南跳下擂臺,走到了大佬b面前。
“B哥!”
陳浩南發現了大佬b心情不好。
大佬b沉聲道:“大頭出獄了。”
陳浩南驚訝:“大頭哥……大頭出獄了?”
大佬b點頭:“剛剛阿祖打電話過來說,大頭出獄了,在灣仔……你帶幾個兄弟,去灣仔那邊,找一下大頭……問一問他回不回來……”
“好的,B哥。”
陳浩南直接應下了,然后轉身就帶著大天二、爆皮兩人,除了拳館。
三人上了破馬自達,開車前往灣仔。
“南哥……”大天二欲言又止。
“南哥,大頭回來了,那我們豈不是……”爆皮最后幾個字沒吐出來,但陳浩南和大天二都明白什么意思。
現在陳浩南跟著大佬b,缺少上位的機會。
下一次機會都不知道要等幾年。
而這一次大頭回來,無疑會給陳浩南帶來競爭壓力。
大頭是誰?
當年替大佬b頂鍋的人,大佬b當年明說了:蹲完苦窯,出來當大哥!
大頭一回來,那陳浩南豈不是要屈居第二順位繼承人?
想到此,
陳浩南臉色就非常不好看。
而大天二、爆皮的臉色,也同樣不好看,他們都在眼巴巴盯著上位,現在橫插一個人進來,站在他們頭上拉屎!
簡直吐血三升!
“哎,還是上次沒能抓住機會!”
陳浩南氣得錘了下方向盤。
陳浩南到現在都沒辦法原諒山雞。
勝利者,大度。
失敗者,小氣。
如果陳浩南贏了,自然很容易就原諒山雞了,繼續稱兄道弟。
但是陳浩南輸了,兩次上位機會都因為山雞誤了事,陳浩南自然十分埋怨山雞,覺得失敗的原因都是山雞。
大天二、爆皮也同樣如此,特別是爆皮,親兄弟巢皮死在了濠江,他也把大部分原因歸咎于山雞了。
很快,
陳浩南等人開車抵達了銅鑼灣,來到了關祖的堂口。
一進門,就遇到了烏蠅。
“咦,南哥!”烏蠅熱情道。
“烏蠅,我想找祖哥,祖哥在不在?”陳浩南問道。
竟然叫我烏蠅?
烏蠅心里有點不爽,我是祖哥的心腹,你是大佬b的心腹,我們地位是平等的,我給你面子叫你南哥,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面子叫我烏蠅哥。
“哦,他出去了。”一向好面子的烏蠅,態度一下子冷淡了下來。
“他去哪里了?”陳浩南問道。
“不知道哦……”烏蠅淡淡回答道。
陳浩南聽出了烏蠅的冷淡,皺起眉頭,他不明白烏蠅的態度怎么180度大轉變。
陳浩南直奔主題:“那有沒有見到大頭?”
烏蠅:“大頭?誰?”
陳浩南有點失望,看來大頭不在這里。
陳浩南撥打了關祖的電話。
打通。
“阿南,怎么了?”關祖聲音傳來。
“祖哥,B哥叫我找一下大頭,他在哪里你知道嗎?”陳浩南道。
“他在帝豪夜總會。”關祖道。
“謝謝祖哥。”
陳浩南掛掉電話,招呼大天二、爆皮上了車。
“走,帝豪夜總會。
「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