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睜大眼,直愣愣地被釘在了吊橋的柱子上。
受驚的馬兒拖拽著空蕩蕩的馬車,風馳電掣地奔過了吊橋。
孟芊芊踱步到暗衛面前,迎上那雙充滿驚恐的雙眼,毫不猶豫地拔出了紅纓槍。
暗衛倒地,腦漿子混著血水濺了一地。
孟芊芊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向被她摔在吊橋邊上的荀相國。
此時,他已經從雪地里站了起來,正目光如炬地看著孟芊芊。
孟芊芊譏諷地說道:“逃這么快,連自己兒子也不要了?”
“也是,為你出生入死的義子,你說棄就棄,還能指望你有什么良心?我說的對嗎,荀修遠?”
這是孟芊芊第一次稱呼荀相國的名字,但仿佛早已在午夜夢回,仇恨地詛咒了上百次。
“稱帝?虧你想得出,那么大的野心,怎么沒把自己撐死?”
“啊,說錯了,就快要死了。”
孟芊芊風輕云淡地說著,一步一步走向他,距離七步之距時,她一槍朝他的右眼刺去。
只見他倏然抬手,反手扣住了她的紅纓槍,用力一拽,將孟芊芊朝自己拽了過來。
他伸手,去扼孟芊芊的咽喉。
就是現在!
孟芊芊直勾勾盯著他的招子,亮出雙指:“大力金剛指!”
這要是被戳中,非得把眼珠子生生掏空。
荀相國眸光一變,已來不及去扼孟芊芊的咽喉,改為去攔她的手。
可任他怎么也沒料到,孟芊芊左手只是虛招,真正的右手無比霸道地戳中了他腰腹的大穴。
荀相國當即痛得一陣痙攣。
這是孟芊芊根據苗王的招式演變的,戳腰子什么的不適合她,可她是大夫,她知道哪兒的穴位能讓人生不如死。
荀相國的內力當即卸了三成,倒退數步,目光冰冷地看著孟芊芊。
孟芊芊拍了拍手:“想說我耍詐?我看你哪兒,就得戳你哪兒嗎?虧你上過戰場,連兵不厭詐的道理都不懂,還說你的軍功不是偽造的?”
“軍功,兒子,情義,你從頭到腳、里里外外,究竟有什么不是偽裝的?假軍功,假面目,假狀元,假情假義,啊,我說的是你親兒子的狀元,唯一真正的嫡子卻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被你瞧不起的私生子,卻可能是苗疆的巫女后人,荀修遠,你悔嗎?”
荀相國的心境早已練就得如同萬年古井,波瀾不驚。
然而當他聽到最后一句時,萬年不變的神色終于出現了一瞬的皸裂。
孟芊芊冷冷一笑:“苗疆啊,你本唾手可得,是你自己親手把它推開了。”
孟芊芊見對方終于情緒失態,哪怕只是一絲一毫,也讓她在心里大呼痛快。
“你一生都在算計,殊不知最終也是毀在了自己的算計里,你覺得陸沅為何非要讓將駱三送去苗疆?真的只是為了混淆視線嗎?”
“你可知苗疆巫山的三大巫女姓氏中就有駱姓,陸沅將駱三送去苗疆,就是想讓他認祖歸宗。”
“你瞧不起的私生子,是你高不可攀的巫女后人,他體內流著尊貴無比的巫山神血,不是低賤的野種!”
“后悔嗎,荀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