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氣越來越熱,亞藍這邊的天氣也變得悶熱起來。
雨林邊緣的一間工廠里,聚集著大批的人手,他們正在工作。
這里有很多婦女,她們都是居住在周邊的土著居民,受雇于這些工廠背后的黑幫,在這里完成酒水的灌裝和貼標等工作。
在工廠的角落里有一個個巨大的酒桶,它的下面有一個開關和一個類似尖嘴水龍頭的東西。
婦女們圍繞著一排排的尖嘴水龍頭坐著,那些酒瓶被排放整齊后,通過一個專門的工具交給她們。
她們只需要將尖嘴插入這些酒瓶里,然后拉開閥門即可。
琥珀色的酒會迅速灌滿這些酒瓶,然后它們會被交給旁邊的人。
旁邊的人會為這些酒瓶裝上封口的瓶蓋,然后用專門的機器壓緊,然后推動杠桿。
在杠桿作用下力量被放大,那些瓶蓋被硬生生的壓在了酒瓶上,確保它不會漏出來。
緊接著這些酒瓶會被放上傳送帶,它會被送到后面更多的婦女手中,她們熟練的將酒標貼在酒瓶上。
只要不是錯得太離譜,哪怕稍微有點歪,也是可以接受的。
這些被貼了酒標的酒瓶最終會在傳送帶的盡頭,被另外一群婦女裝入到木箱中。
隨后她們還會抓起身邊的稻草,填充到這些酒瓶之間,確保它們不會在運輸的過程中因為搖晃等原因碰撞,并且破碎。
最后,一個個木箱會被釘上鐵釘,然后送到拖車上碼放整齊。
當它聚集了一定數量后,拖車就會離開,把它送到港口,然后裝船。
最終這些走私船會在兩天后,于某個地方悄悄在聯邦南部沿海地區靠岸,將里面的酒水運送到陸地上。
這就是整個走私酒從罐裝到抵達聯邦的過程。
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工廠里悶熱的環境讓幾乎所有人都受不了,有些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婦女甚至都赤裸著上身。
時不時還會有酒廠的更高級的工作人員,拿著水管過來用涼水沖刷那些工人的身體,確保她們不會因為中暑等原因,耽誤了工作的進度。
在工廠二樓的房間里,一名穿著花襯衫的家伙透過窗戶看著工廠里不斷生產的畫面,臉上流露出一種滿足的神情。
“別人只以為他們在裝酒,但我們都知道,那其實就是錢。”
站在窗戶邊上的一名亞藍本地人轉過身,看著房間里的其他人,看起來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
只是保持著平靜的狀態,他就給人一種很兇悍的感覺。
“聯邦人說的很對,地里能長出錢來,只是看你如何找到它。”
他有一個油光水亮的大背頭,上面抹滿了發蠟,風扇開到最大擋也不能讓他的頭發受到絲毫的影響。
他走回到自己漂亮的椅子上坐下來,在他的背后,有一個看起來很有意思的放大的酒標。
在一片農田中,兩名具有本地民族特色的女性抱著兩大捆麥子,臉上露出了簡單的笑容,遠處的麥田里還有些低頭工作的人,以及兩個谷倉。
它有一個非常不錯且通俗易懂的名字,“豐收”。
豐收混合威士忌在聯邦的銷量還可以,它的價格不高,而且風味稍微有些獨特。
他們在制作威士忌的過程中加入了一些甘蔗汁,這讓成品的酒較為甘甜,伴有甘蔗特殊的清甜氣息,有些人喜歡這種略帶甜味的威士忌。
以前的酒只要生產出來,就一定能賣掉。
但是隨著開始釀酒的黑幫越來越多,競爭也越來越激烈。
一年前他的酒根本不需要什么酒標就能暢銷,而現在,他不僅需要酒標,還需要和其他黑幫競爭。
畢竟酒桶里流淌出來的不是酒,是錢,對每個亞藍地區的黑幫來說都是這樣。
商標有助于培養消費者的忠誠,這是他花錢請的一名什么專家說的。
“那個什么……”,他看向了房間里的其他人,“就是那個讓我們去金港城的家伙。”
“藍斯家族,Boss。”
他點了點頭,拿出了一個銀質的雪茄桶,從里面取出了半支雪茄,叼在了嘴上。
“那個藍斯家族說讓我們去和他們談,你們是怎么想的?”
藍斯讓整個金港城的黑幫向那些走私酒供貨商釋放了這個信息,以后想要在金港城賣酒,就必須經過藍斯家族。
如果誰不和他們聯系就想要直接把酒出到金港城乃至整個利卡萊州市場,那么藍斯家族就會掐斷他們的走私渠道,讓他們的酒一瓶都進不了金港城,進不了利卡萊州。
利卡萊州的酒水消費能力在南部地區都是數一數二的,如果失去利卡萊州這個市場,銷量肯定會下降。
銷量下降,就意味著他要少賺很多錢,并且為了把酒銷往更遠的地方,需要承擔更大的運輸成本和風險。
消息已經傳回來好幾天了,有些人對這個藍斯家族的威脅不放在心上。
亞藍雖然很貧窮,但人口一點也不少,這里有的是為了幾百上千塊就愿意鋌而走險的槍手。
如果藍斯家族真的惹惱了他們,他們就會派遣槍手去那邊,教會那個什么“藍斯先生”,如何和亞藍人溝通。
但也有些人認為,藍斯家族不一定是開玩笑。
五大家族都被終結了,說不定這個家族真有決定他們酒水是否能夠進入的機會。
房間里很安靜,過了一會,這里唯一一個上過高中的人開口說道,“我們可以安排一個人過去看看,看看他們打算怎么說,怎么做。”
“如果他們的方案對我們沒有什么損失,我認為我們可以做。”
“但如果他們的方案會損害我們的利益,那么我們就不管他們。”
大Boss點了點頭,用點燃的雪茄指了指說話的高中生,“你去……”
自從聯邦海岸警衛隊都用上了炮艦之后,直接走私到海岸線的風險已經變得越來越大。
同時海軍將駐扎在金港城,整個利卡萊州沿岸,甚至周邊一些沿海地區走私船拉貨的難度將越來越大。
這是顯而易見的,如果海軍連一些走私船都發現不了,無法阻止他們靠岸,那么如果這些走私船上運輸的不是酒水,而是炸藥之類的,怎么辦?
所以可以預見的是,想要把貨物送到金港城來絕對不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直接走私船拉貨行不通,那怎么辦?
海關!
“……你說的問題的確存在。”,杰克坐在藍斯的旁邊,對藍斯剛才提到的“有些關員可能和走私者有聯系”的說法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之前那些走私酒很少從海關走,但是現在,通過海關走私酒的數量和比例正在增多。”
“海關不是危險品管理局,我們拿到了那些酒也不會立刻銷毀,這就給了一些人從中操縱的機會。”
走私品被扣押在港口,扣押一段時間之后當人們不怎么記得這件事后,它就會被運輸出去,然后對上面說已經銷毀。
這種事情在海關很常見,像是一些其他的走私商品也是這樣。
甚至有些走私商品沒有人來“買單”,關員們還是會偷偷的把它們拿出去處理掉。
畢竟……銷毀之后的廢品賣不了幾個錢,但是這些東西如果不銷毀,那就是錢。
誰能和錢有仇?
包括杰克自己,也會參與到這種事情里。
只不過以前他是關員,現在他是官員,有些類別的商品銷毀需要他簽字。
他不僅要簽字,還要監督銷毀工作,如果他們不搞定杰克,那么這個類別的商品就沒辦法“回收”。
除了這部分的收入外,還有一部分是商品出口的通關費。
不過這部分相對來說不多,比如說現在聯邦政府禁止向丹特拉軍事聯盟出售敏感物資。
但真的打算把東西賣過去的資本家也不會蠢到直接申報向那邊輸送敏感物資,而是借由第三方甚至是第四方作為跳板,將敏感物資在世界上轉一圈,然后送到丹特拉軍事聯盟那邊去。
所以相對來說,從這部分獲得的經濟上的收益并不多。
“最近我做了一些事情,希望整頓一下金港城乃至整個利卡萊州的走私酒市場。”
藍斯吸了最后一口煙,把它插進了煙灰缸里,反復的壓實了兩三次,才丟掉。
“我希望海關這邊停止和那些走私集團或者黑幫交易,不讓任何一瓶酒流入他們的手中。”
杰克聽完之后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從我這邊走的所有酒我都會扣下來,但是其他人那邊走的,我不太好和他們協商。”
“畢竟這關系到了不少的收入,很多人要維持現在的生活,都需要依靠這個。”
藍斯搖了搖頭,“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說扣下來,并不是讓你們銷毀它。”
“以前你把他們賣給某些商人,賣給某些幫派。”
“沒問題,現在,把它賣給我,按照你們以前的價格。”
“這樣做更安全,也更高效。”
“和你的同事們談一談。”
“如果有人覺得這個提議不合適……”,藍斯笑出聲來,“把他的名字給我。”
“我會說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