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娥拎著開水瓶進來:“小陳,你這紅了之后,我一天得多跑幾趟打開水了。”
不僅陳勤之要喝,其他來他們辦公室的學生和老師也要喝。
這幾天,他們辦公室就跟過年一樣熱鬧,沒一會兒就有人過來竄門,過來找陳勤之。
陳勤之不在,陳勤之在,都由她來招呼。
陳勤之連忙放下手里的杯子:“姜老師,這開水我以后去打。”
“嗨,這多大點事情啊。”
把拎著的開水瓶放下,姜玉娥從抽屜拿出薄薄一小摞寫滿的材料紙遞給了陳勤之:“小陳,那你幫我看看我這兩天寫出來的東西,你看這些行不行。”
“行,我先給你看看。”
陳勤之接過材料,先是感慨:“姜老師,你這手字寫得真好看,不愧是拿了獎的。”
“都是沒事練著玩的,和小陳你還是差遠了。”
檢查了姜玉娥寫的材料,陳勤之覺得挺不錯,到時候內容編輯完了,再統一校對。
陳勤之說可以,姜玉娥就更有干勁了。
她的副高,她的正高啊。
陳勤之成紅人了。
生活看似沒有變化,卻又有了不小的變化。
同事老師對他更加尊重了,來問他問題的人也多了,打電話和他約稿的期刊也越來越多。
其他學校請他去做演講,陳勤之實在抽不開身,所以只答應了附近幾所學校的演講。
精力有限,他得先把本職工作,把當下的事情做好。
……
晚上,蔣恒生請吃飯,慶祝陳勤之論文影響力大,小兩口一起去的。
錢躍進的愛人也去了。
錢躍進的愛人在人民醫院的兒科當護士,就拉著沈南心給她傳授育兒經驗。
李少梅沒有結婚,對生孩子沒多大興趣,就和陳勤之,蔣恒生他們聊學術,聊生意。
她的目標,還是當李總。
服務員把菜上齊之后,大伙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以茶代酒,高舉著杯子。
敬生活,敬夢想。
蔣恒生是請客的東家,他發表了今晚的講話。
“今天晚上,我們主要還是恭喜勤之死里逃生,一炮而紅,來,干杯。”
“干杯。”
陳勤之一口飲盡:“承蒙大家不棄,我先干了,你們隨意。”
“好。”
“好。”
蔣恒生和李少梅兩人熱鬧,他倆總是帶頭起哄。
錢躍進說:“勤之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我總覺得他老好人,心太軟,現在善良的有鋒芒了。”
李少梅喝了半杯酒,拿筷子吃了一口菜:“老錢你才發現?勤之他以前從來不說場面話,有時候問他話,他都悶著不吭聲。”
“現在不一樣了,他還會我先干了,你們隨意,越來越穩了。”
陳勤之笑著坐了下來:“說笑,又在說笑了啊。”
沈南心也坐了下去,覺得錢躍進和李少梅說的沒有錯,她家老陳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讓她更加踏實,讓她覺得背后有座山。
幾句閑聊之后,蔣恒生說:“勤之這次的論文的反響實在是太好了,國內國外都有了回應,只是拿到的都是名,想著怎么變現就好了。”
聽著這話,李少梅拿筷子有節奏的敲著碗:“名利雙收,名利雙收,這名來了,利還會遠嗎?以后哪個大學請他演講,這演講的收入都能不少。
以后別人發論文要找關系,還得花錢買好版面,勤之用嗎?誰想要他的論文,你還得給我們稿費,給我們錢呢!”
敲了最后一下碗,李少梅看向了陳勤之:“勤之你說對不對?”
陳勤之笑著附和:“少梅你說的對。”
對是對,但應該還可以走的更遠,擁有更多。
蔣恒生說:“勤之,我看你對化學制藥和生物制藥都挺有見解,挺有研究的,要不你下海吧,我們一起搞個醫藥公司,我負責市場,你負責搞研究。”
蔣恒生這人,一天到晚都想著他的創業夢。
無奈蔣天新對他不信任,覺得他做事不穩重,靠不住。
他們幾個人里,蔣天新最看好的是陳勤之,說他沉得住氣,但他最大的缺點就是太沉得住氣。
說明白了,就是軟弱。
所以,很多機會會溜走。
蔣天新還說,說陳勤之的性格和蔣恒生綜合一下就好,兩人就都有棱有角,也沉穩了。
醫藥公司?
陳勤之笑了說:“恒生你也是藥學出身的,一款藥物從發現到研究,到幾期臨床試驗結束上市,這期間要多長時間你是知道的。”
“雖說生物制藥的周期會快很多,但國內現在的技術確實太有限,別說后期的研究和臨床費用,就算是前期的設備購買,恐怕你爸都會很吃力。
除非你能拉動政府一起投資,后期能有源源不斷的資金注入。”
一款新藥的研發,少則好幾年,多則十幾年年,這中間的成本是不可想象的,不是蔣恒生一句話那么簡單。
他是帶著信息過來的,但他也需要時間和精力整理他腦子里的信息。
再說現在的國情,國家缺錢,地方缺錢,中央也缺,方方面面都缺。
他自己也還一窮二白呢!
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來吧。
第一桶金會有,夢想會實現,前途也會無量的。
蔣恒生聽完,后背往椅子一靠,盡顯無奈和慵懶:“大道不得……”
他沒有說完,李少梅打斷了他:“蔣恒生,你少來,還有你能不能換個詩?”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蔣恒生覺得這是他和夢想之間的愛恨情仇,他總在愛而不得。
一點施展拳腳的機會都沒有。
……
陳勤之喝醉了,蔣恒生的司機把他送到家里,扶到床上才離開。
把司機送去門口,沈南心回到臥室就把陳勤之的鞋子給他脫了。
她打水過來給他擦臉時,只見陳勤之嘴里念念叨叨。
沈南心湊近過去一聽。
“南心,這么多年委屈你了。”
“南心是我對不住你,我一定把你的病治好,我不拿錢回去了。”
沈南心一聽,這都什么跟什么啊?抬手就打了他胳膊一巴掌。
“陳勤之,你咒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