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一切都是意外咯?”
吳蚍蜉正色道:“對,正是如此!作為一個武者,一個格斗家,我追求的是力量與升華的盡頭,同時也欣賞著那些用一生追求武道的人,他們是屬于自己的強者,沒錯,說的就是我的偶像畢諾斯基!屢敗屢戰,為的其實是戰勝自己!”
眼前的美女主持人露出標準的職業笑容道:“可是你當時臉他名字都叫錯了,他名叫畢諾斯基,不是司機,和車輛無關。”
吳蚍蜉聳了聳肩膀道:“你知道的,作為一個夏人,我分不清畢諾斯基的斯基與司機的發音,這不能怪我。”
美女主持人微笑了起來,她同時問道:“那么您在前天晚上,于夏人街的那場斗毆也是……”
吳蚍蜉立刻說道:“我必須糾正一下,那不是斗毆,那在我們夏人的傳統中叫做以武會友,那是武者對武者的禮儀,如果說因此而讓非夏族人感覺到困擾,我在這里給大家道個歉。”
美女主持人就用夸張的表情道:“困擾?不不不,這簡直是太讓人好奇了,吳先生,您是不知道,關于您沖入到擂臺上,又或者是在夏人街的戰斗視頻,我每次都看過了幾十回,每一秒,每一幀,我全部都來回看過,真的……太讓人入迷,太過驚人了,這就是功夫嗎?一跳十幾米,一撞連車輛都要粉碎,這,這……”
美女主持人居然一副迷妹模樣。
吳蚍蜉立刻嚴肅的道:“怎么可能,現場有威亞吊著呢,不然為什么要晚上以武會友?而那輛砸爛的汽車其實是改裝過的,只要一開就散架,所以諸位不要去學,這些都只是為了電影做準備呢,提前布設好的罷了,真的,那車別說開了,你一根手指都可以推倒。”
此刻在電視機前有人愣住,拿出自己才收到的保險公司賠付保單,一時間愣愣說不出話來。
美女主持人又笑了起來,她試探著問道:“吳先生真是幽默。”
吳蚍蜉卻是認真搖頭道:“不,這可不是幽默,格斗家是格斗家,但是科學是科學,我們要講科學,對不對?怎么可能有人一撞可以撞爛汽車,怎么可能有人可以飛檐走壁嘛,不存在的。”
與此同時,在人類自由聯邦首都最豪華的七星級酒店頂層,豪華總統套間里,周青青雙腿盤膝,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超大墻壁投影上的吳蚍蜉現場采訪直播,當她聽到“講科學”那部分時,那怕是以她的涵養都忍不住眉頭和嘴腳直抽抽。
在場眾人,一個道人坐在下首處,更下方則是挺直身體跪著的邢道仁,而另一端同樣坐著幾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也有七八人之多,這時候他們也都看著電視,聽到吳蚍蜉的說辭后,這些人的表情繃都繃不住了,其中一個英俊少年更是破口大罵起來道:“說的甚胡話!別說他這樣的抱丹坐跨神仙人物了,便是我這才入暗勁的武者,要打爛一輛汽車很難嗎?停在原地的死物有什么好說的?”
在他上座是一個中年男子,這中年男子面色一肅,輕哼了聲,英俊少年雖然滿臉不岔,卻還是恭敬低頭。
不過他的話倒是說出了在座所有人的心聲。
他們是武者,是真正的格斗家,可不是那些表演性質的運動員。
所謂窮文富武,一方面是有錢才能夠習武,另一方面也是有了這武就會有錢,那怕是才入此道的明勁武者,打幾場黑拳后也會有不小的資本,同時入了暗勁后更是可成權貴座上賓,那怕自己經營勢力也會有不少助力,自是不可能上臺去表演什么了。
這也就罷了,對于那些死物,比如磚頭瓦片什么的,若真是去當場打爛了,那這是街頭賣藝嗎?
這其實就是鄙視鏈。
若是在往常,那自然是由得小輩破口大罵,但這里是什么地方?
仙人當面,連仙人都沒話說,他們怎么敢胡說八道。
而電視上還在繼續,說著了吳蚍蜉接下來將要參演一部超大投資制作的電影,將會完全展現真正的功夫,讓世界知道功夫的真意什么的,在座所有人的表情終于是管理不住了。
唯有周青青還在發怔,待到這段采訪結束,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滿肚子的奇怪話語時,周青青卻是輕聲說道:“我只是很小時候見過師公兩面,那時候師公已經不喜動了,雖是青年外表,但是氣息卻是暮色深沉,可是我小時候依然聽我師公說起過他年輕時的各種壯烈。”
在座的人立刻摒除了一切雜念,全神貫注的聽著了這番密談。
時至今日,他們才知道周青青的師公,居然是兩百年前的那位陸地神仙。
不過這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謂名師出高徒,周青青自也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早在她當年橫掃臨京時,其實就有不少武林大家猜出了其師承。
當初周青青其實也不過是化勁巔峰,還遠沒有抵達抱丹坐跨,是直到她橫掃臨京,奠定了無敵武道氣勢,這才在最后一戰中以一敵五,破開桎梏直達丹勁,這事頗為傳奇,現在都還為人傳頌。
可若是沒有深厚無比的背景,偌大的國度怎么可能沒有強人?別的不說,偷襲,下毒,暗殺,甚至是槍械狙擊,若真要弄死周青青,她也是躲避不過。
但就因為高層們猜到了其師門來處,所以許多事情才不敢做絕一般,這一點其實就和邢道仁現在還活著是一個道理,無非就是師門背景深厚無比,江湖不是打打殺殺,也有人情往來嘛。
而且當初的周青青,后來的邢道仁,都是正面對敵,雖然后者下手狠毒,違背了現今時代的法律走向,但是就武道而言,真是讓旁人說不出個錯字。
格斗領域,菜就是原罪,就是這么簡單。
周青青繼續說道:“我師公天人出世,橫掃世間一切不服,聽其所言,十八入丹勁,二十二入罡勁,打遍天下無敵手時也菜二十六歲,之后走遍大江南北,到過南極,去過北極,更是橫渡波濤去往了另外兩塊大陸,待到回歸故鄉時已是五十歲年齡,那時候他已經入了見神不壞足足十年,然后他就在至高峰山巔之上坐道三日,明悟了神明悟空,精神上抵達秋風未動蟬先覺,將肉身和精神都推動抵達了生命的極限。”
“可是……難難難,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閑。不遇至人傳妙訣,空言口困舌頭干……我師公于五十歲時抵達生命極限,之后一百二三十年中卻是毫無寸進,便是創作出再多玄妙無敵的神功又有何用……路盡矣。”說到這里,周青青聲音轉為凄涼,當真是聽者流涕,聞者落淚,感染得在場眾人都是心中黯然神傷,便是武道之心最為熾烈的邢道仁都是雙眼通紅,雙手緊握。
“可是!”
周青青忽的聲音猛變,神色振奮,她雙目仿佛在放光一般,其容貌本就極為靚麗,這時候更是吸引得在座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各自移開視線,心跳加劇。
周青青卻是不知,只是振奮的道:“可是,與這吳蚍蜉一戰,我看到了前路,他身上就有我們武者的前路!”
眾多武者都是茫然,周青青拍了拍手,從外間就有一個老者管家輕聲走入,動作之間頗有韻律,也讓眾多武者心中凌然,這管家居然也是一個高手。
“楊伯,可找到了?”周青青問道。
老者恭敬低頭,送上一疊文件道:“大小姐,都在這里了。”
周青青急忙接過,翻開文件就看了起來,看了半晌道:“就這些了?”
老者點頭,周青青又仔細看過多回,然后將這文件遞給了下首人。
在其余人看文件時,周青青又問道:“楊伯,可有將我遭遇告訴師傅?”
老者再次點頭道:“已遵照大小姐吩咐,聯絡了老爺,老爺現在應該已在飛機上了。”
周青青又問道:“師傅那邊怎么說?”
老者回答道:“老爺詢問了全國一百六十八家門派,武館,勢力,散人,所有人皆是矢口否認,之后又聯絡了國外各個武行勢力,也都是沒有承認的。”
“是了。”
周青青就露出了笑容道:“這等天縱奇才,豈是凡人能夠教導?若真有這等后輩,早就敲鑼打鼓的讓全世界都知道了哩。”
看到眾人露出奇怪表情,周青青笑著道:“不瞞諸位,我師公啊,也是不知從何處翻找了一本武道殘篇,然后自己練著玩,他家里有錢,是一戶大地主,尊長見他喜武,就請了武師來教導,結果短短幾個月時間,他就青出于藍,與其說是武師教導,倒不如說是他知道了如何入門后,自己就悟透了這些武功路數。”
所有人臉上皆是駭然。
他們可都是武行里的大拿,是真才實學的格斗家,所以才知道有師傅和沒師傅簡直是兩回事。
這世上還真有人隨便瞎練,沒練死,反倒神功大成了?
周青青就說道:“看其履歷,父母雙亡,乃是移居海外多代的海外族人,估計和我師公一般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自學了武功,結果他天縱奇才,自己卻不知曉,所以一直以來默默無聞,直到他喜歡的武者臺上受辱,一怒之下就上了擂臺,結果打人如割草,這才知曉自己居然是天人降世。”
“是了是了,這也可以說明為什么他丹勁不純,原來就是這個緣故啊,沒了師傅指引入門,就能夠抵達丹勁,不純才是應該……可他不單單是丹勁,居然另有一途,這才是最大的天人之資,說不定比我師公……”
眾人看過履歷,也都是同意點頭,就有武者遲疑著道:“可是他居然想要用這神功來表演,這,這實在是有辱……”
“有辱什么!?”
周青青的反應卻是激烈,她低喝一聲,看那武者臉色立刻慘白,她這才放緩了聲調道:“我師公當年橫掃天下,又遠渡重洋,也有將武功散播天下的雄心壯志,為的就是找出一個匹敵對手,于那最激烈的生死交戰中打開前路!”
“吳蚍蜉這是在為天下人開道啊!”
周青青看向了老者道:“我的資產現在有多少?”
老者答道:“共計六個財閥股份,三家連鎖超市股份,還有三家……差不多一千兩百億左右。”
周青青立刻道:“盡快折現,虧損也沒關系,然后拿出十分之九,找到吳蚍蜉先生的經紀人,我要投資這部電影,只有一個要求!”
“我要當他的對手戲,我要當女主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