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和岳天德同時殺向韓錚,這兩人周身洶涌的冰魄神光驟然爆發,宛若一根根利劍般向著韓錚籠罩而來。
后方計天虹也是帶著玄元洞的人殺向陳九真,宇文康見狀輕輕搖搖頭,貌似自己沒有出手的必要了。
自己這邊的力量幾乎已經是碾壓一般的存在了,那韓錚再能打也敵不過岳家兩位玄罡境高手合擊。
陳九真自己一個人,如何能敵得過自己這邊如此多的人?
不過隨后宇文康便感覺有些不對勁。
拓跋鋒站在那里好像看戲一樣沒有動手,這倒是正常。
他這家伙向來不屑于打順風仗,對手越強他便越亢奮,此時對手全然沒有任何挑戰性,他懶得動手也正常。
但溫家向來最會做人,這種時候肯定要率先沖上去表忠心才對,怎么還不動手?
就在這時,溫彥卿突然拿出了一個東西,對準了岳天德。
那是一根黑色金屬管,上面鑲嵌著繁雜瑰麗的金紋。
伴隨著真氣催動,那上面竟然爆發出了一股黑色的死氣,異常濃郁森然。
宇文康感覺這東西有些眼熟,隨后他猛然想到了什么,面色頓時一變。
冥殺刺!
千機門至強暗器,內蘊幽冥死意的冥殺刺!
“岳老前輩!小心!”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溫彥卿手中的冥殺刺已經驟然爆發,好像一道黑光,幾乎轉瞬間便已經不見蹤影。
這冥殺刺速度之快幾乎讓人來不及反應。
況且不論是岳天德還是岳清,他們從來都沒想過,后方會有人偷襲自己。
冥殺刺的黑芒直接貫穿進入岳天德后心,一瞬間那股強大的幽冥死意便在岳天德的經脈當中擴散開來。
他的臉上瞬間布滿了無數黑線,猛然間慘叫一聲,噴出一口濃稠的黑血。
“老祖!”
岳清連忙扶住岳天德,滿臉猙獰的殺意的回頭看去。
“溫景云!你們溫家是活膩了嗎?我要將你溫家趕盡殺絕,雞犬不留!”
岳清瘋狂怒吼著,他怎么都沒想到,一向都老老實實的溫家竟然會背叛他,還做的這么絕!
隨后岳清猛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溫彥卿。
他忽然想起來了,溫彥卿的腿是被誰廢掉的。
這些年來溫家太溫順,太懂事了。
一開始自己兒子動手廢掉溫彥卿雙腿的時候,岳清還防備著溫家一段時間。
甚至他都已經準備好了,若是溫家有異動的話,自己便立刻辣手覆滅溫家。
但誰成想足足一年的時間,溫家都沒有任何異常,甚至溫景云跟自己說話時都沒有任何異樣,還是如同之前一般恭順。
所以岳清便逐漸放下了警惕,溫家應該是真沒發現那件事情是誰做的。
又過了數年,岳清甚至都快要忘記這件事情了,直到今天溫家反水背叛,他才猛然間想了起來。
岳清猛然間把頭轉向韓錚,怒聲道:“是你做的?是伱挑動溫家動手的?”
韓錚手中秋水驚鴻上刀罡席卷,將這些冰魄神光盡皆撕裂,隨后沖著岳清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岳家主不是我說你,你不是個好人,但當個壞人你都不夠格。
既然你當初與自己兒子廢掉了溫彥卿的雙腿,奪了人家的機緣,那索性就把事情做絕,滅了溫家。
畢竟這事情可以說是不死不休的大仇怨,你認為溫家會忍下這仇怨嗎?
結果你竟然還放任溫家存在,甚至對此毫無警惕性,當真是太過廢物了。”
岳清聽著韓錚的風涼話,此時也忍不住要吐血。
他之前太過狂傲了,甚至認為哪怕溫家知道了這件事情也不敢怎么樣,所以才沒第一時間對溫家下手。
后續溫家一直表現乖巧,他就更沒當回事了,沒想到報應卻在今天。
溫彥卿看到自己一記冥殺刺重創岳天德,他此時甚至激動的雙手都在發抖。
隱藏了這么多年,溫彥卿為了溫家大局考慮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恨意,甚至連自己父親都一并隱瞞。
但就算再懂事,再隱忍,他心中又怎能不恨?
如今這一擊冥殺刺落下,他的大仇起碼算是報了大半了。
“兒子,爹沒用,但今日拼死也要幫你報仇!”
溫景云拍了拍溫彥卿的肩膀,讓幾名溫家弟子保護著溫彥卿。
他自己則是跟溫家門客長老,也是自己的結拜兄弟的谷天志攔在了急忙要動手的宇文康身前。
“宇文家主,抱歉了,今日這一戰你沒辦法插手。”
宇文康的面色陰沉,冷聲道:“溫家主,我怎么都沒想到你竟然會被韓錚那廝給挑撥站在他那邊。
陳九真背叛也就罷了,畢竟他黑水幫跟我們始終不是一路人。
但是你們溫家與我們可是有著幾十年的交情在,你就甘心為蕩魔司做事?他韓錚究竟許諾了你什么好處?”
溫景云搖搖頭道:“韓大人并沒有許諾給我什么好處,甚至都沒要求我做什么。
今日出手,乃至于動用冥殺刺都是我溫家自己的決定。
我沒有背叛大家,我只是想要滅掉岳家為我兒報仇!”
溫景云回頭看了一眼仍舊在輪椅上的兒子,咬牙切齒道:“宇文家主你也說了,我們這些宗門世家可是有著幾十年的交情了,大家都是從黑山老妖席卷山南道那段黑暗時光撐過來的。
但是他岳家害我兒子的時候想過這些年的交情嗎?
岳景同想要與我兒爭奪洗劍閣弟子的位置可以,甚至只要他岳家開口,我都能強逼著我兒子退出爭奪讓給他!
但他為什么要害我兒子失去雙腿,成為一個殘廢!”
溫景云雙目赤紅,好像是要擇人而噬一般。
他的結拜兄弟谷天志冷哼道:“溫兄你跟他說這么多做什么?宇文家和岳家這兩個大世家只不過是一丘之貉而已!
只不過岳家白癡,什么事情都沖在前面。
他宇文家聰明,平時不爭不搶的,但實際上則是牢牢把控著煙波府的局勢。
我看你跟著蕩魔司那位韓大人混沒什么不好的,起碼人家大方,打下了黎山派就直接送給了黑水幫。”
宇文康面色陰沉至極。
谷天志隨口一句話,卻正好道出了宇文家在煙波府的行事風格。
看似宇文家實力最強,不爭不搶不得罪人,但實際上整個煙波府的局勢都是在宇文家的掌控當中。
岳家最高調,但只不過是宇文家手中的一把刀而已。
岳家做的事情都是宇文家想要岳家做的,宇文家若是不想,那岳家也做不成這些事!
比如當初壓制黑水幫,宇文家也是如此想的。
否則只要宇文康開口幫黑水幫說一句話,黑水幫這些年都不至于過的如此凄慘。
還有上次韓錚宴請這些大派說了自己的計劃,宇文康嘴上說的好聽,只要其他門派愿意交出靈田礦產他便交。
但實際上岳家帶頭抵抗,宇文康表面上中立實際上卻是支持的態度。
宇文康扭頭看向拓跋鋒:“拓跋宗主,你到現在還不出手,又是什么意思?”
拓跋鋒一攤手:“就是這個意思嘍,我可沒背叛大家,只是感覺這一仗打的沒什么意思,你們斗你們的,我兩不相幫。”
說著,拓跋鋒直接帶著破極宗的人退到了戰場邊緣。
看到這一幕,宇文康的心頓時落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