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澤遠的確是招人恨。
不光是拓跋鋒,黑水幫的陳九真,玄元洞的計天虹,還有他溫景云都恨不得弄死他。
但對方畢竟是煙波府的蕩魔校尉,公然在煙波府內弄死他,那就相對于徹底跟蕩魔司翻臉了。
而且對方還是五大鎮守都尉之一武云飛的弟子,真殺了他,后續麻煩事情一大堆。
就在這時,裴修遠忽然在他們身前坐下。
溫景云的面色頓時一變。
方才他們歷經廝殺有些太累了,所以警惕性有些差。
他們竟然不知道裴修遠是什么時候來的。
對方畢竟是蕩魔司的人,被他聽到了方才拓跋鋒想要殺崔澤遠,這貌似有些不妙啊。
誰知裴修遠卻是恨恨的盯著崔澤遠,冷聲道:“別說你們想殺崔澤遠,我都想要弄死這個王八蛋!
眼下這妖亂八成就是對方招惹來的。
對方剛從煙波湖回來的時候狼狽無比,甚至把自己關在一間屋子里一天都沒出來。
不過隨后對方便是一副狂喜的模樣,好像是有什么好事一樣。
從那之后,這崔澤遠的實力明顯要比他剛來煙波府的時候強上一截。
只是一天的時間,有什么丹藥能讓他的修為突然暴漲?保不齊就是他從煙波湖內拿到了什么好東西。
但隨后便是這些妖魔攻城,我記得崔澤遠當時面色巨變,小聲嘟囔了一句話,好像是什么它們竟然真的找來了。
這家伙自己拿到了好處,卻把我們連同整個煙波府置于死地,他是真該死啊!”
裴修遠也是對崔澤遠恨的咬牙切齒的。
其實崔澤遠剛來煙波府的時候,裴修遠就對他不服氣。
別看后期裴修遠對韓錚是心服口服,但他本質上的性格仍舊沒有變,還是那個心胸狹窄,格局不大的裴修遠。
他服氣韓錚,是因為韓錚有讓他服氣的本錢,實力完全碾壓他不說,而且心胸格局都遠超于他,還曾經救過他的性命。
這樣的人若是不服氣,那他裴修遠可就真是狼心狗肺了。
但崔澤遠呢?他憑什么跟韓大人比?他有什么資格跟韓大人比?
他也配跟韓大人比!?
所以崔澤遠一來,裴修遠仍舊是陽奉陰違不配合那一套,想給崔澤遠一個下馬威。
只不過裴修遠有點悲催,他這輩子萬年老二,就是個被收拾的命。
當初廖宏盛執掌煙波府他不服,被廖宏盛收拾了一頓,老實了。
后來韓錚執掌煙波府他也不服,又被韓錚收拾了一頓,心服口服了。
現在輪到崔澤遠執掌煙波府他還是不服,結果又被崔澤遠給收拾了一頓。
論實力,崔澤遠身為武云飛的弟子遠比裴修遠更強。
論勢力,崔澤遠來煙波府上任可是帶了三十余名總部出身的精銳玄甲衛,素質遠比煙波府的玄甲衛更強。
你不配合,自然有人配合,所以裴修遠也是被收拾的夠嗆,后期幾乎被邊緣化。
崔澤遠或許是好大喜功,志大才疏。
但是在蕩魔司內廝混這么多年,這勾心斗角的本事他可不弱。
“真把這崔澤遠弄死,妖亂就能退走?”
拓跋鋒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危險之色。
他是真對崔澤遠動了殺機。
此人來到煙波府之后所做的事情將煙波府攪得一團糟。
引來妖亂不說,還企圖動他們這些江湖宗門的利益,這簡直跟要他們的命差不多。
裴修遠苦笑著搖搖頭道:“不知道,這些也只是我的猜測。
但殺人這種事情,說說就得了,別當真。
崔澤遠實力不差,是我們當中最強的一個,我們幾人一起上可能都敵不過對方。
況且他麾下還有不少他從總部那邊帶來的心腹,真殺了他,雙方勢必火拼。
到時候妖亂若是不退,我們都得死在妖魔手中。
再等等吧,還好求援的消息我們已經傳遞出去了,總部那邊不會不管我們的。”
他們這邊正說著話,崔澤遠卻忽然走過來,冷聲道:“裴大人,你可還知道自己身上穿的是蕩魔司的紫金天狼甲嗎?
身為蕩魔司中人,你倒是跟這些江湖人打的熱火朝天。
有這閑工夫,你不如去檢查一下守城器械,去安排一下治療傷員!”
裴修遠心中暗罵,我安排個蛋!
他自己都被架空了,去安排人誰會聽?
崔澤遠手段權謀都不差,他帶來的人直接頂替了之前的隊率們,全權掌控整個煙波府蕩魔司。
所以裴休現在可以說就是個光桿司令,誰也指揮不了。
就在這時,外邊的妖魔又聚攏在了一起開始攻城。
城墻上的眾人面色都是一變。
這次怎么來的如此之快?
要知道之前解決掉一波妖魔之后,起碼也要等一兩個時辰,這些妖魔才會重新聚攏。
但現在呢?好像連一刻鐘都沒到吧?
無奈之下,眾人只得拖著疲憊的身軀再次與那些密密麻麻的妖魔展開廝殺。
只不過眾人接連得不到的休息,真氣真元都已經快要枯竭,根本擋不住這些洶涌如潮的妖魔,數次被妖魔殺到了城墻頂部。
崔澤遠身為煙波府蕩魔校尉,他在出手的時候還真沒有偷懶。
一柄血色長槍接連橫掃突刺,將城墻上的那些妖魔斬殺。
但是妖魔越殺越多,崔澤遠心中也是沒底。
感知到自己真元都快要耗光了,崔澤遠不禁心中暗罵,支援為何還不來。
其實他心中也知道,支援絕對不會來那么快的。
煙波府這邊又沒有陣法及時跟總部溝通,等消息送到總部,再派來支援,現在定然是到不了的。
將一波妖魔殺退后,崔澤遠拉來一名自己的心腹,低聲道:“去通知其他人,等下聽我號令,準備隨時突圍。”
崔澤遠的手下頓時嚇了一跳,訝然道:“可是大人,那煙波府怎么辦?還有煙波府本地的玄甲衛怎么辦?”
崔澤遠目光陰冷,低喝道:“老子管他們去死!
沒他們在這里抵擋著,咱們怎么突圍?就算放棄煙波府回去要被上面責罰,自然有我師父他們扛著。
但我們今天若是死在這里,那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但之前那些江湖人好像都聯手突圍一次了,他們并沒有突圍成功啊。”
崔澤遠瞇著眼睛道:“所以要找好時機,等這些妖魔即將退去的時候,便是它們傷亡最大,防御力最弱的時候,到時候再趁機突圍!”
那名玄甲衛猶豫著點了點頭。
他心中其實也有一些不適。
雖然他是崔澤遠的人,但也是蕩魔司出身。
在關鍵時刻放棄同僚自己逃生,這在蕩魔司可是大忌。
蕩魔司的玄甲衛時刻都游走在生死邊緣,今日你可以放棄別人,來日其他人也可以放棄你。
但崔澤遠這般說,他也沒辦法,只得將消息傳遞下去。
伴隨著妖魔的進攻,城墻逐漸開始失守,甚至就連那些守城器械都已經被毀掉了。
這下眾人更加絕望了。
守城器械都沒了,哪怕這波他們能防得住,那下一波他們又該怎么防?
而崔澤遠則是一邊搏殺,一邊左顧右看,想要找準時機放棄煙波府突圍。
就在眾人面臨絕境,而崔澤遠則是想要伺機逃離的時候,韓錚與蘇無銘也是一路快馬加鞭不停歇,趕到了煙波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