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琀是什么東西?”
裴修遠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也不怪崔澤遠白癡,這東西他也沒聽說過。
他們這些蕩魔司出身的武者在踏入武道之前大部分其實都是平民百姓出身,能識字就不錯了,哪有機會學到這么多亂七八糟的知識?
其實韓錚也想問來著,不過裴修遠正好搶先問了。
溫景云沉聲道:“琀,送死口中玉也。
上古乃至于太古時期,一些身份尊貴者下葬要用寶玉封堵九竅,這玉琀便是放在死者口中之物。
之所以做成蟬的模樣,是因為蟬的幼蟲破土而出、蛻皮而生。
死者含蟬則寓意著肉體如同蟬蛻,雖然肉身已死,但是神魂不滅,仍舊會從地下重生。
當然對于大部分人來說,死都死了,怎么可能重生?
不過這玉琀之上內蘊血絲,并且還引來了這么多妖魔鬼怪,擺明了就不是尋常東西。
崔澤遠不知道這東西是什么不要緊,但在棺材里面翻出來的東西他竟然就敢這么直接用了,他不是白癡是什么?”
韓錚拿著那玉琀,沉思片刻道:“所以這些妖魔都是奔著這玉琀來的?讓它拿走這東西應該就沒事了?”
“現在看來應該是如此。”
眾人也都感覺應該是這個意思。
韓錚想了想,直接將手中的玉琀扔向那群妖魔。
這東西或許能夠提供一些力量,不過這種陰邪屬性的力量并不是韓錚想要的。
也就只有崔澤遠那廝饑不擇食,什么東西都敢拿。
之前那些妖魔被韓錚還有蘇無銘屠戮了一大批,但還有一些都在煙波府外圍。
此時伴隨著韓錚將手中的玉琀扔出去,這些妖魔迅速圍攏向玉琀,但卻距離那東西十幾丈遠便不再行動,只是在一旁遠遠的觀望著。
“這幫妖魔這是什么意思?它們不是想要這玉琀嗎?怎么東西拿到手了,它們還不動地方了?”
韓錚緊皺眉頭,思索了片刻道:“它們是為了這東西來的,但它們卻不敢去動這玉琀,或者也可以理解成它們沒有資格去動它。
所以它們只敢圍攏在這里,卻不敢上前。
這些妖魔和那些變異的水中生靈沒有靈智,只有服從命令的本能。
這玉琀上面的力量讓它們恐懼,所以使得它們不敢向前。”
在場的眾人神色都有些微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有些糟了啊。
東西給它們了,結果它們卻還不敢拿,這叫什么事兒啊。
難不成就任由這些妖魔圍堵在煙波府周圍?
韓錚想了想道:“我貌似懂了這玉琀背后主人的意思了。
崔澤遠拿了‘他’的東西,所以他想要把這東西給要回來。
不過卻是要崔澤遠自己親自送回去。
妖魔攻城,只是因為要威逼崔澤遠把東西送還回去。
崔澤遠應該也想到了,只不過他一是不想放棄自己拿到手的寶貝,二也是不想暴露自己引來妖亂的事實。
這三嘛,當然就是他怕死,不敢再去一趟那地方。
崔澤遠被我弄死了,現在他是送不回去,那就只能我跑一趟了。”
裴修遠在一旁勸道:“但是大人,那地方危險的很啊,煙波府的深水區內,什么怪異都有。”
韓錚搖搖頭道:“這一趟我必須要去,煙波府的妖亂我也必須要解決。
我殺了崔澤遠也不是白殺的,回到蕩魔司總部也要有個交代。
不然殺了崔澤遠,那妖亂還沒解決,崔澤遠豈不是白殺了?
崔澤遠他們都能從那地方逃出來,更別說我和蘇兄了。
況且那地方崔澤遠他們去過一次,有了經驗,我再去一次也有了更多的把握。
而且當初崔澤遠他們去的那地方雖然是屬于煙波府的深水區,不過也只是剛剛進入深水區,危險并沒有中心區域那般大。”
看到韓錚心意已決,裴修遠也就不再勸說。
他也沒說什么自己也要跟韓錚一起去之類的話。
就他這實力跟韓錚一起前往煙波湖深處,那不是幫忙,而是拖油瓶。
“韓大人保重,祝韓大人順利而歸!”
裴修遠拱了拱手,一臉肅然的說道。
在場的眾人不論是煙波府蕩魔司的人,還是溫景云那些江湖人,同時都對韓錚拱手道:“祝韓大人順利而歸!”
這一幕讓歷城暉等崔澤遠的手下都大受震撼。
這可是崔澤遠來煙波府后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
崔澤遠來到煙波府后其實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處處都跟韓錚去比,一肚子的權謀算計。
反觀韓錚,一切都是以解決問題為主的,雷厲風行,從不拖拖拉拉。
如今韓錚更是要為了徹底解決煙波府妖亂而深入煙波湖深處,他們怎么能不敬佩?
此時除了少數幾個崔澤遠的死忠,其他崔澤遠手下的玄甲衛都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他們雖然是崔澤遠那邊的人,但畢竟是蕩魔司出身的玄甲衛,也是有羞恥之心的。
跟韓錚一比,崔澤遠所做的那些事情當真有些拿不上臺面來。
韓錚跟蘇無銘直接從城墻上一躍而下,撿起地上的玉琀向著煙波湖的方向走去。
伴隨著韓錚的移動,那些妖魔也向著煙波湖的方向行去,絲毫都沒有留念。
眼看著那些妖魔全都離開了煙波府,城墻上的眾人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同時他們也在暗地里為韓錚祈禱著,韓大人可千萬莫要出事啊。
這些妖魔跟隨在韓錚身后一路到了煙波湖邊緣,這次它們卻并沒有再圍攏在韓錚周圍,而是先行一步進入煙波湖中,轉瞬間便消失不見。
韓錚揉了揉下巴,他可不認為這些妖魔會就此退去。
自己若是不將這玉琀送回到地方,說不定這些妖魔會再次上岸的。
此時因為妖亂,煙波湖沿岸已經看不到任何身影。
韓錚直接找了一條廢舊的漁船跟蘇無銘上了船,以真氣操控,快速向著之前崔澤遠他們所前往的方向而去。
“蘇兄,你覺得這煙波湖下面,操控這些妖魔的會是什么東西?”
蘇無銘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自我加入蕩魔司以來,所面對的都是有著實體的兇殘妖魔。
說實話,我其實寧愿面對妖君級別的妖魔,也不想面對這種莫名其妙的存在。
不過溫家主既然說這玉琀乃是死人口中所含之物,難不成真有人能死后復生?”
韓錚道:“我也不知道,但若是有人能死而復生,其生前的實力已經不能用恐怖來形容了。”
說完,韓錚又在元神中對燕玄空問道:“老燕,你怎么看?別裝睡,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偷窺外界。”
“什么叫做偷窺,我那是正大光明的看好不好?”
燕玄空懟了一句,隨后肅然道:“韓錚小子,這次去煙波湖深處你只需要記住一點就足夠了,你是去還東西的,不是去打架的。
是崔澤遠那廝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是蕩魔司理虧在先,所以千萬莫要想著硬來。
還了東西便利索走人,這件事情便算是了結了。
別像崔澤遠那個白癡一樣,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聽完燕玄空所說,韓錚頓時有些詫異。
要知道燕玄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現在竟然如此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