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司
楚致淵坐在一間小屋的軒案后,案上數匣卷宗。
他一一翻看著,里面便是大蒙九公主李紅昭的消息,從抵達玉京之后的一舉一動,往上追溯到她拜入鳳凰劍宗之時。
所有的情報,都在這八匣內。
楚致淵同時也要了大蒙鳳凰劍宗的情報。
鳳凰劍宗類似于白云劍宮,與大蒙朝廷糾纏極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難分彼此。
鳳凰劍宗弟子皆為女子。
劍法卻是剛猛霸烈。
楚致淵若有所思。
武功與性情是互相影響,互相契合的。
越是高深武功越能影響一個人的性情,同樣的,如果一個人的性情與武功不符,也練不好這門武功。
既然鳳凰劍宗的武功剛猛霸烈,那鳳凰劍宗的弟子大多數也是一樣的性情。
可看李紅昭行事,卻是一個美艷嫵媚,柔潤如水的一個女人,女人得不能再女人。
看來她行事是極具欺騙性,極擅長表演。
那更得小心。
他細細看了鳳凰劍宗的武功特點,上面有鳳凰劍訣的記載,宛如鳳凰橫空,會讓人感覺置身于熔漿,呼吸困難,眼前光線扭曲,無法看清楚外界。
楚致淵若有所思。
這般看來,想要克制鳳凰劍訣,邀月宮的武功最為契合,那用瓊華九章錄?
瓊華九章錄的氣息溫和,而紫陽真經的氣息灼熱,可想克制鳳凰劍訣的話,恐怕九天玄女功才最合適。
可惜蕭若靈的修為還太弱,不知現在幫蕭若靈沖關,還能不能幫得上忙。
大境界的差距,氣息已經有了質的差別。
他一邊翻看情報,一邊思索,在尋找克制之法。
最終看到了一條消息。
鳳凰劍宗弟子與大貞的問天崖高手在邊境相遇,三名鳳凰劍宗弟子與一個問天崖高手同歸于盡。
問天崖高手施展的劍法驚世駭俗,是一種催發潛力的秘術,劍快如電,鳳凰劍宗弟子沒能反應過來而被殺。
楚致淵若有所思。
這應該是破天劍訣吧?
破天劍訣的威力確實驚人,可也是賭命之法,而這問天崖弟子施展的模樣很像程天風所施展的劍法。
看來這破天劍訣克制鳳凰劍訣。
放下了這些卷宗,楚致淵揉了揉眉心。
他翻看得太快,且完全記住了,一下涌進去那么多的消息,給他一種撐著的感覺。
“恭喜世子爺,踏入宗師。”
馬天和一臉諂媚的笑容,一邊封著卷宗匣子,一邊笑道。
楚致淵抬頭看向他。
馬天和道:“五天后,世子爺要跟九公主殿下比武的消息都傳遍了,大家都等著呢。”
“這么快就傳遍了……”楚致淵頷首。
不用問便知,是李紅昭的手筆。
這是要最大限度的破壞自己的道心,先給自己制造壓力,再給自己制造陰影。
馬天和忙道:“沒想到世子爺這么快進宗師了,真是天縱奇才,小人佩服!”
楚致淵擺擺手。
馬天和道:“世子爺可決定來我們監察司了?”
“立五品功,要做到哪一步?”
“五品功的話,……要獲得堂主級的消息,便是只能堂主觀看,堂主之下無權觀看的。”
“例如呢?”
“如果九公主殿下一行人秘密離開大蒙的天京,趕往我們玉京,這便是堂主級的消息。”
“只探到九公主殿下秘密離天京呢?”
“這達不到堂主級,只能算是院級的消息。”
“那再往上呢?”
“九公主殿下一行秘密離天京,抵玉京,欲刺殺某位重臣,那便是左右司主級,可算四品功。”
“三品功呢?”
“……她要刺殺皇上。” “二品功呢?”
“她要投奔我們大景。”
“一品功呢?”
“她欲刺殺大蒙皇帝,再投奔我們大景。”
“馬大人,膽子不小,什么都敢說,”楚致淵笑呵呵:“這般編排九公主殿下,她聽到了非要收拾你。”
馬天和諂媚的笑道:“九公主只是大蒙的九公主,是我們的敵人。”
“看來一品功太難。”
“或者自己直接刺殺九公主,也算一品功,刺殺大蒙皇帝的話,那便是超一品。”
“這樣的話……”楚致淵嘆口氣。
監察司想立五品功太難。
“世子爺不想來我們監察司?”
“監察司立功太難,要看運氣。”
“……是。”馬天和諂媚的臉上漸漸沉重,無奈嘆息道:“很多人潛伏于大蒙與大貞,半輩子下來也只有苦功,殊功寥寥,甚至很多人一個殊功也沒有。”
監察司的立功確實需要運氣。
有時候無意中碰上一個極重要的消息,然后便是大功一件,可有時候半輩子也碰不上大消息,只能默默的收獲一些苦功。
雖說監察司的苦功也不俗,勝過其他各司,可難免會不甘心,最終退司的時候郁郁不歡。
楚致淵道:“不能進監察司,也能合作。”
“是。”馬天和忙點頭。
楚致淵起身離開了監察司,心下頗為遺憾。
監察司不成,鎮武司則不會考慮,還是太危險。
經過禮部時,他順便一拐進去了,要露一露面,免得別人都以為自己要離開禮部。
“世子爺!”高凌峰看到楚致淵踏進屋內,忙從側邊的軒案后起身,抱拳相迎。
楚致淵笑著打量一眼屋內。
正北的軒案仍擺著,太師椅是空著的,臺階下的東邊則豎擺著一張軒案,上面堆了三大摞的卷宗。
楚致淵笑道:“高大人忙得很吶。”
“大人!”高凌峰苦笑道:“大人不來,這些公務便都壓到了屬下身上,我只能盡力而為。”
“辛苦你啦,能者多勞。”楚致淵笑道:“最近如何?”
“屬下還是老樣子。”高凌峰嘆息,親手接過小吏奉上的茶茗,雙手呈給楚致淵。
楚致淵坐到軒案后,接過茶盞:“可有什么大事?”
“最大的事就是真一教之事。”高凌峰皺眉道:“真一教又死了一個長老。”
“白經容?”
“不是白經容,是孫奇芳,莫名死于家中,看著也是心疾,兇手已經逃之夭夭,鎮武司正派高手追捕。”
“孫奇芳……”楚致淵搖頭。
他知道這名字,真一教的長老,卻沒見過此人。
只是奇怪,九離神教要下手找妙靈珠,不是應該找白經芒的兄弟白經容嗎?
難道九離神教也知道兩兄弟關系極僵?
“白經容已經過來鬧了兩次,沒見著大人,便死了心。”高凌峰沉聲道。
他不由想到白經容過來鬧騰的場面,太陽穴不由一跳一跳的疼。
“真一教流年不利。”楚致淵道。
高凌峰道:“現在京城涌進的高手太多,鎮武司需要大量高手固守,大宗師也不能擅離,不知能不能捉到這兇手。”
“難。”楚致淵道。
如果真是九離神教干的,幾乎不可能捉到,只要提前一步逃進九離神教教壇所在山脈,鎮武司便不能再追捕。
他很快拋開這些,說道:“高大人繼續辛苦辛苦,我過幾天再回來。”
“大人要準備跟九公主殿下的比武?”
“你也知道了。”
“大人,估計整個玉京都知道了。”
“嗯,九公主可不易對付。”楚致淵道:“需得好好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