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前院,黃誠已經帶著兩個紅袍太監坐在前廳里等候。看到眾人進來,黃誠放下茶盞,抱拳行禮。
楚明厚擺擺手:「黃誠,不必客套,圣旨是給淵兒的吧?「黃誠頓時露出笑容,抱拳對楚致淵:「世子爺,皇上下
旨,請世子爺率鳳凰營平定濟海鎮大柳營之亂。」
楚致淵朝著皇宮方向抱一抱拳,臉上卻毫無喜色。「世子爺,接旨吧。「黃誠看出他的不情愿來。
楚致淵嘆一口氣道:「鳳凰營剛剛回來,還沒休整完畢兩百多個宗師剛剛離開,人員缺口還沒能補足,這個時候,實在不宜出動。」
黃誠笑道:「世子爺,皇命不可違啊,還是接旨吧。
楚明厚忙道:「淵兒,快接旨!」他急得幾乎要腳。
實在被楚致淵的大膽嚇著了,竟然不想接旨。這在他看來便是大逆不道,無法想像的。
楚致淵無奈走上前,還是接過黃誠遞上的圣旨。黃誠松一口氣。
楚明厚拭了拭額頭的一層汗珠,白寧霜取出絲巾,幫他拭汗珠,順便給了楚致淵一記白眼,嫌他亂來。
楚儀則瞪大明眸,町著楚致淵看。
楚致淵徐徐展開圣旨,看向內容,然后松一口氣。這圣旨上面給自己的權限極高,允許自己便宜行事。
或者剿或者撫,皆可隨心而定,不必另行請示。同時,將丁紹強押回玉京城,聽候有司審查。
楚致淵不由的想到了上一次去撫遠鎮的差使。這兩個差使有類似,也有不同。
前一個差使,是逐風鐵騎相伴而行,這一次卻是鳳凰營。而且這一次還要負責征剿了大柳營。
這可不是什么好差使。好在自己的權限足夠大。
但不管怎樣,都是屬于給丁紹強擦屁股。
更何況,此事有大材小用之嫌,鳳凰營的戰力,收拾大柳營可謂是小菜一碟。
其實不必出動鳳凰營,幾百鎮武司高手過去也能拿下。楚致淵道:「黃中使,皇上還有何吩吋?”
黃誠笑道:「圣上說,好好查一查這件事,挖一挖,弄清楚嘍。」
楚致淵劍眉一挑,若有所思:「此事不簡單?」黃誠露出笑容。
世子果然不愧是世子,一點就透,聰慧之極。楚致淵緩緩道:「皇上沒吋馬上出發吧?
黃誠道:「圣上讓鳳凰營十日之內出發。”楚致淵露出笑容。
十天時間,足夠補足人手了,還能稍稍的訓練幾天待黃誠離開之后,他們繼續來到后院吃晚膳。
楚明厚不放心的道:「淵兒,你今天不對,旨意既然下了,便要奉旨,怎能討價還價,更別說不接旨!」
楚致淵忙點頭。
他在思,要去一封信給孟滄瀾,讓她打聽一下濟海鎮的情形。
東邊可是無憂教的地盤,濟海鎮的情況沒人比無憂教更熟悉。
南城外的一座莊園,便是先前玉鼎宗的那座山谷。上午明媚的陽光下,楚致淵正在谷內的水潭邊。
他擺出紫陽樁,雙眼打量著石壁,超感洞照著山壁的情形。
確實沒異樣。
絲毫沒有古怪氣息,再無秘地的蹤跡。好像是一場夢,醒來之后不留痕。
縱使地下的奇石被挖走,這里的紫芒仍舊密集,是紫陽真
經修行的圣地。
他站著紫陽樁運轉紫陽真經,一邊觀察周圍變化。
待孟滄瀾出現的時候,他已經練了半個時辰。感覺收獲不錯。
這里確實是修行紫陽真經的妙地。
孟滄瀾一襲碧綠羅衫,只身一人出現,秀美溫婉,風韻動人。
楚致淵左右看一眼,笑道:「孟姑娘只有你自己?」
孟滄瀾笑道:「他們各有各的事情忙,恰好我在城外。
楚致淵伸手示意,兩人來到小亭里坐下。鄒芳奉上茶茗退后。
楚致淵還沒多說,孟滄瀾已然開始說起了大柳營之事。
「此事很簡單,便是一樁官逼兵反之事,這樣的事其實在東境并不少見。」
楚致淵一證:「不少見?「
孟滄瀾領首:「東境已經發生過數起這樣的事。」楚致淵劍眉皺起。
孟滄瀾道:「這些事最終被捂住了,沒傳出來,往往是招撫,消除影響,朝廷也就掙一只眼閉一只眼。」
「都是安撫?「楚致淵問。
孟滄瀾道:「據我所知道的八起,都是招撫,重新回營升了官,然后就不再鬧騰了。」
「這.楚致淵覺得自己已經做好面對糜爛局面的準備。可還是沒想到竟糜爛至此。
這樣的事都能得住,可見當真是手眼通天。「都是誰的人?「楚致淵道。
「國公府的,親王府的,公府伯府侯府的也有。」
「老大別說老二,大家都一樣。”楚致淵冷笑。….\n.是。「孟滄瀾點頭。
楚致淵抬頭看向皇宮的方向。
此事應該瞞不過監察司,也瞞不過皇帝。讓鳳凰營過來,難道僅僅是對付大柳營?
不會是讓自己藉機攪動東境的局面,滌蕩東境,澄清宇內吧?
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楚致淵壓下震蕩的思緒,緩緩道:「丁紹強沒什么問題吧?
”丁紹強本身沒什么問題,為官清廉公正,官聲不錯。「那為何…」
「但他不擅長治軍,不擅長御下。」「那如何成的總兵?”楚致淵不解。
總兵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乃是一方坐鎮的權貴。
不經歷數次大戰,沒立下過人的軍功,沒有資格任此職。這是實打實的功勛鑄就,不可能有例外。
「他擅長軍餉與糧草籌備與安排,「孟滄瀾道:「再加上立有殊功,升到了總兵之職。」
「殊功?」
「據說發現了一處遺址,被天寶司收錄。」
「…..倒也算殊功,功勛自然是極高的。「楚致淵點頭。
如果這遺址極重要,功勛必然極巨,不過一下升到總兵確實罕見。
大景上下,有此機緣者幾乎只有他一個了。
楚致淵搖頭道:「再大的功勛,副總兵也到頂了。
只負責轍重,顯然沒親自帶兵打過仗,做了總兵委實荒謬。
在西境與北境,他功勛再大也不可能做總兵。
可這誰讓是在東境內,東境無戰事,頂多剿一剿匪。
一個沒帶兵打過仗的,在東境當了總兵,荒謬卻也不是超乎想像。
孟滄瀾沒有議論,只是繼續說道:「他出身貧寒,在他看來,這些軍卒吃的苦不算苦,可軍卒們不這般認為,百般耍賴,用了諸多偷懶耍滑的手段,把他惹怒了。」
楚致淵搖頭:「那也不該殺人。」
據我得到的消息,他沒想殺人,可當時的情形,逼得親兵不得不殺人。」
「那是誰的過錯?」
「其實還是這些軍卒的,大柳營的名聲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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