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助俺脫離兵役?”耿大彪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后還是停留在狐疑之中。1
如果江徹是個手握實權的將領,他毫不懷疑對方能做到,可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輔兵啊,即便是在之前的亂戰之中嶄露了頭角,可仍然是輔兵。
要是他有這樣的本事,自己又怎么可能淪落到輔兵營。
他憑什么有這個底氣?4
“此事我不敢完全篤定,但也有七八成的把握,莫要不信...想來你也聽說了劉志副統領專門邀我入帳飲酒的事了吧?
我也不瞞你,劉統領非常看重我,準備調我充當親信,時間也就在這幾日,而你....昨日之戰中表現的還算尚可。
再加上我幫你從中周旋....希望很大。”
江徹非常不客氣的披上了虎皮。
反正也沒人敢親自去質問劉志,倒不如趁此借勢唬住耿大彪。1
“你想讓俺幫你做啥事?”
耿大彪沉默片刻后終是心動,雖然心底里仍舊存疑,可這也是他唯一的機會。
一旦前往邊關,想活著回來幾乎就是奢望。
而他也將永遠報不了仇。
“我要牛筋二兩,牛骨十斤,牛血二十斤,牛肉三十斤....”
“你莫不是當俺是傻子,這些東西想弄到,至少也得三十兩銀子,就憑你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就想讓俺付出如此代價絕對不可能。”25
耿大彪一聽如此條件,當即拒絕。
“話還未說完著什么急,我要的只是門路,銀子....我有。”
“若只是門路的話,倒也并非是不行。”耿大彪心下一松,點了點頭。
“這么說...你有這個門路?”
“門路是有,不過想送進軍營很難,俺辦不到。”
“此事我來解決。”
江徹瞇著眼睛看向對方。
“好,那俺先去送個信兒出去,先詢詢價兒....”
說著,耿大彪便準備離開。
“且慢。”
江徹又一次叫住了對方。
“還有事兒?”
江徹吟吟一笑,靠近耿大彪后壓低聲音問詢道:
“你...想習武嗎?”
“你....你有門路?”
耿大彪眼前一亮,在服兵役之前他就有意習武,只不過因為耿家大少的原因,泰安府的一些武館根本不收他。
也只是學了一些粗淺拳腳而已,但他對于習武卻是非常向往。
“我不僅有門路,還有秘籍。”
江徹點了點頭。
“什么秘籍?”
耿大彪激動的問道。
“軍中鍛體法,蠻牛勁!”2
是的,江徹準備將蠻牛勁傳出去。
因為這是他身上唯一有價值的東西。
而且劉志之前也沒有告誡他不得外傳,嚴格來說并非是違紀,再者,只要他能夠拿到祭品,修成蠻牛勁,相信劉志應該也不會因此而動怒。
富貴險中求。3
欲成七日之約,他必須博一把。
這便是他昨夜左思右想得出的辦法。
“教俺。”
耿大彪激動的握住江徹的手掌,雖然蠻牛勁只是軍中基礎的修行法之一,可仍舊是他得不到的東西,若有機會自是不能放過。6
就他的身份,怎么可能得不到部隊里最底層的功法,攢的銀子,拿出20兩都能誘惑了,何況還有更牛逼的功法。
江徹不著痕跡的抽出了手掌,笑了笑:
“想學可以,只不過我得此法可是花了不少銀兩....大彪兄弟是個厚道人,總不能讓江某虧了本吧?”
“你想要多少?”
耿大彪冷靜下來也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得付出點東西。
江徹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兩,你想錢想瘋了?”耿大彪忍不住抬高聲調。
五十兩銀子是什么概念?
在如今世道,窮苦人家一年也花不了二兩銀子,而即便是當兵吃餉,以泰安府兵來算,普通士卒一個月也就五百文而已。1
殺了他也搞不到這么多銀子。
其實江徹是想要五兩銀子,但耿大彪既然誤會了自也是將錯就錯,沉吟片刻后道:
“你我也算投緣,這樣吧....二十兩銀子算你我交個朋友。”
“俺沒有這么多銀子。”
“十五兩....”
“俺....我渾身上下就算是借,也不過能拿出七兩銀子....”耿大彪報出了自己的極限。
江徹露出一副為難神情。
氣氛僵持片刻,耿大彪實在忍不住想習武的念頭,咬了咬牙道:
“你要的那些東西沒有三十兩銀子下不來....你再給俺二十兩,俺想辦法幫你弄到,行不?”
“可以!”5
江徹壓住心中的情緒,神情淡然的微微頷首。
其實在找耿大彪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將蠻牛勁也當做對方門路的酬勞,只不過對方太實誠,一個空口無憑的承諾就應了下來。
那他也只好順手敲點銀子了。2
.....
用過午飯,江徹與徐三兒蹲在一起閑聊,打探著輔兵營里的一些情況,他手里的蠻牛勁價值不低,但想賣出去卻不容易。
因為大部分輔兵其實都是農夫,手里根本就掏不出銀子,而他也不可能將功法賤賣,因為一旦如此他私自傳播功法的事情就會被人察覺。
所以,必須要手里能拿出銀錢的...才是他的目標。
至于拋棄輔兵跟那些正營的士卒交易更是無稽之談,這種基礎的鍛體功法雖然不至于爛大街,可但凡有點功勛都能修行。
何必冒著風險跟他一個輔兵去交易?
他可不想再引來茍不義那種人。
“咱輔兵營里的,要說有點實力的其實倒也沒幾個,也就是耿大彪,吳長豐,李二仙他們罷了,其他的...大都是老老實實的窮苦百姓。”
徐三兒孜孜不倦的為江徹介紹起輔兵營里的情況,不僅是想賣江徹一個人情,還覺得對方的求教讓他很舒服。
“外人說的果然不錯,還是徐大哥你消息靈通。”江徹毫不吝嗇的捧了對方幾句。
“徹兒哥恕我多一句嘴,你打聽他們....可是有啥事兒?”徐三兒不僅愛傳播各類小道消息,更喜歡聽這種消息,有些忍耐不住的開口問道。
江徹目光一垂,正想搪塞個借口,卻不想剛抬起頭便看見了茍不義正在遠處注視著他,見他抬眼對視,還沖著他咧嘴笑了笑。
同時,還隱晦的將手掌放在脖頸上比量了幾下。
江徹不為所動,茍不義輕笑一聲,轉身朝著劉志營帳的方向走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