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文之上,血色紅光亮起。
一縷灰色光芒閃爍,徑直射向天碑之前擺放的祭品。
光芒一閃,殘刀、血酒、疾風草等物被光芒收攏,鉆入了天碑之中。
隨后,又是一股生機被強行抽走。
那是半年壽元。
天碑之上,光芒流動,神秘的符文忽閃忽滅,足足持續了三息時間。
而這一次,只遁出了一抹青光,那道流光盤旋在他的頭頂鉆入腦海。
冥冥間。
江徹感覺到了一抹涼風。
眼前的景色發生變化,客棧的場景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處看不見底部的崖頂,陣陣寒風呼嘯。
一道模糊身影出現在身前。
一板一眼的演示著涼風刀勢的刀招。
從基礎逐漸到熟稔。
天地間,此刻只有他與身影二人,對方所修行的招式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他。
劈、撩、掃、斬、刺....
身影的速度越來越快,并且與他的距離也越來越快,最后,正如之前獻祭蠻牛勁大成時一樣,那道身影徹底與他融合。
江徹閉上了雙目,一道道涼風吹在臉上,好似就像是一道道刀芒落在身上,他對于涼風刀勢的見解,也在逐漸明悟。
....
睜開雙目,江徹眼底透出一絲精光,整個人猛然間躍起,伸手便抽出了掛在床頭的一柄制式長刀,抬手間,便是向前一掃。
根基扎實,刀鋒凌厲。
江徹此刻完全不像是第一次修行刀法的毛頭小子,反而是像一位習武多年的練家子,一朝獻祭,可擋常人數年修習。
此時,他的護身實力平空再添幾成。
尤其是在內息涌入握住長刀的手臂時,他的出刀速度,揮刀力度,更是大大增強,若是再與鄧炎交手,他相信,不出三息時間。
對方必敗無疑。
而若是遇到當場劫殺自己的臥虎山宋吉,此刻的他,也有能力與其一戰,不至于兩拳便被打翻在地,落入絕對下風。
簡單的試了試涼風刀勢的威能,江徹很滿意,隨后,他壓下心頭的各種心緒,轉而將目標放在了三絕驚煞這門刀法之上。
完成了獻祭,他已經可以確定一件事。
那便是,只要殘篇功法武技的破損不超過四分之三,獻祭天碑便可以強行彌補那些破損的地方,仍然可以獻祭。
是以,實驗結束。
他該真正的修行三絕驚煞了。
那張銀箔被江徹貼身放著,神情凝重的將其拿在了手中,逐字逐句的閱讀。
上面沒有任何圖文,只有一行行篆刻的小字,沒有記載任何的招式或刀招描寫,反倒像是一篇導人向惡的經文。
片刻后,江徹重新放下銀箔,閉上雙目。
獻祭目標:三絕驚煞入門。
已經完成了四次獻祭的江徹明白,所想要獻祭的目標越難,那么給出的祭品代價也就越恐怖越苛刻。
劉志修行數年之久,仍不得其門路,足以得見三絕驚煞的恐怖之處,和修行的難度,這等功法的品級上限,絕對是超出了一般人能夠修行的范疇。
是以,江徹此刻對待三絕驚煞,根本不敢像是對待涼風刀勢一樣,直接設定為小成。
他怕屆時設定的目標太高,他給不出祭品,導致耽擱時間。
如果僅僅只是入門的話,他倒不是沒有機會做到。
獻祭天碑亮起神秘的血色符文,足足持續了十息左右,上面才又重新篆刻了一行小字。
獻祭代價:三位內息境武者心頭血各十滴、陰煞之氣十道、尸血菇一株、削壽兩年......是否獻祭?
獻祭天碑給出了代價,但江徹此刻卻是深深皺起了眉頭。
這些祭品,任何一個都不是輕易所能夠搞到的。
三位同境武者心頭血,這將意味著他至少要斬殺三位武者。
陰煞之氣也不好搞。
想取陰氣,先尋煞地。
可煞地又在何處?
至于什么尸血菇,他目前連聽都沒有聽過。
還有兩年壽元的獻祭....
這才僅僅只是入門啊。
要知道,他修行蠻牛勁、修行涼風刀勢、即便是小成境界,也不過削去了半年壽元而已。
兩年壽元什么概念?
那可是就差一點點就將是兩年半啊!
品階高的功法,的確不是輕易便能夠修行的。
相比較而言,反倒是誅殺三位同境武者更顯得輕松了。
.....
“尸血菇?”
妙春堂內,一名頭發花白身著棉衣的老者瞇縫著眼睛打量著江徹,沉吟片刻后,緩緩搖頭道:“這東西不是正道來物,老夫這里是沒有的。”
“那胡先生可知,何處可能會有?”
江徹不死心,繼續追問。
自昨晚獻祭天碑給出代價之后,江徹今早一醒便沒有耽擱時間,立刻來到了附近的醫館詢問。
“這個.....”
胡姓老者有些忌憚江徹身上的官服,剛想搪塞過去,卻看到對方目光深邃的眼神,本著不惹事的想法,他還是介紹了尸血菇的來歷。
此物為寶藥玉雪菇的變種。
生長之條件極為苛刻,只生長于血肉精華的尸體之上,且至少培育一年方可功成,大都為邪魔外道所有,是以,在市面上極為稀缺。
“一年....”
胡大夫的話打消了江徹準備親自培育的想法,他實在是等不了那么久,當即皺起了眉頭,又問了對方幾句,但對方卻搖搖頭告訴江徹。
他確實不知道何處有這東西,也只是早年間見過一面而已。
江徹心下略感失望,拱手告辭。
既然尸血菇大都為邪魔外道所有,那他倒是可以從這方面入手,江湖上,修行速成的魔道功法的武者可不在少數。
他不信找不到。
“大人....”
剛出了妙春堂門口,耿大彪便迎了上來。
“何事?”
“漕幫的人派人送來書信,說要您親啟。”
“打開。”
“是。”
耿大彪依言而做,將信封里面的紙張鋪開,迅速掃了幾眼。
“上面說了什么?”
“寇元勝問您,何時能見朱縣尉,而且....有些不耐煩的意思。”
耿大彪拱手奉上信紙,江徹掃了一眼,隨手一團扔在水溝,神情淡然的安排道:
“大彪,回去帶點人....休息了這么多天,也該搞點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