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發生的那些事兒,不用想也知道是漏財了,他一個輔兵短時間內頻頻買肉,也確實讓人懷疑。
現在想想,即便是他繼續從茍不義手里買肉,對方也絕對會在這幾日找個由頭勒索他一把,無他,因為輔兵集訓快要結束被派往邊關了。
現在不動手,以后也就沒機會了。
還好,獻祭天碑有須彌芥子之能,不然,今日要是被人贓俱獲,他就算說自己用銀錢買的,也沒有人會去相信。
無根無萍的,也不可能有人替他出頭。
因為輔兵,是不值錢的....
耳邊鼾聲漸起,確認周邊的輔兵都已經熟睡后,江徹掀開褥子下床,躡手躡腳的走出了營帳。
他要去找個安靜之所進行獻祭。
不提過幾日就要被派往邊關,單單是這幾日得罪了茍不義刀疤臉一伙,他要是沒有足夠的實力傍身,隨時都可能會發生危險。
而將希望寄托在劉統領身上,也不是他的性格。
況且,他跟劉統領既素不相識,也非親非故,對方怎么可能會一直替他出頭?
馬廄。
江徹四下打量了幾眼,見無人關注,翻身便躍過了欄桿,捏著鼻子扇了扇縈繞的腥臭味,江徹盤膝坐下,閉上雙目。
腦海中,一尊丈許大小布滿著血色紋路的神秘石碑自灰霧中顯現,石碑下方堆積著豬肉豬血等物,碑面上撰寫著幾行小字。
獻祭目標:增強體魄。
獻祭代價:血兩斤,骨十斤,肉食二十斤....是否獻祭?
獻祭!
不做猶豫,江徹當即心念一動。
下一刻,獻祭天碑上的血色紋路好似活過來一般,不斷閃爍著光芒,瞬息后一縷灰色光芒自石碑而出,將擺放的豬肉祭品籠罩,接著,那些祭品剎那間消失無蹤。
石碑上光芒仍在閃耀,邪異而又神秘,又過片刻,一抹紅色光芒再度從石碑中閃出,好似一條有靈性般的小蛇,直接鉆入了他的胸膛。
緊接著,胸膛內涌出一股溫熱的奇異力量,逐漸擴散至四肢百骸。
不知過去了多久,江徹緩緩睜開雙目,接著瞳孔隨之一縮,一個棕黃色的馬頭已然靠近,吐出的鼻息散發出一股惡臭。
見他醒來,馬匹微微受驚,下意識的雙蹄直接便踢了過去。
江徹連忙出手,兩只手如同鐵鉗一般牢牢箍住馬腿,硬生生的摁了下去。
驚詫!
一匹馬的力量有多大,他是清楚的,放在以往若是被踢實了,少不得歇上幾日,但現在卻被他直接摁住。
是獻祭得來的力量?!
雖然馬匹只是微驚,但放在之前他根本不可能抬手摁住。
這力量………
小心安撫好馬匹,江徹離開馬廄,悄無聲息的回到了營帳。
這一夜,他睡得格外香甜。
.....
翌日,校場。
一眾輔兵神情麻木的進行著集訓,他們不只是充當押運糧草的民夫,事實上,他們還是邊關軍隊的后備兵源。
也正因此,傷亡率才會居高不下。
混跡在其中的江徹毫不起眼,并未因為自己的氣力大增而心生狂傲,始終如一的保持著低調,不愿引起他人注意。
至于原因....
則是他準備在前往邊關的路途中當逃兵了。
前往邊關,九死一生,危險性太大,而他擁有獻祭天碑,只要能夠得到足夠多的祭品,自身的實力便會無限制增長。
何苦去搏命?
就算是落草為寇,遭到通緝,也比送死強。
也正因此,所以他才會冒著被覬覦的風險去從茍不義的手里買肉。
半個時辰后,晨練集訓結束,輔兵們哀嚎抱怨著排起長隊領取飯食,按照以往的情況,接下來他們應當會繼續干雜活。
但今日,似有不同。
許是即將動身的原因,也許是往年輔兵的流程,總之,用過飯食的眾人再度被劉副統領勒令召集到校場之中。
而在校場的另一端,則是懶懶散散的站著一眾身著紙甲的老卒,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們,好似是餓了許久的野狼找到了自己的獵物。
“你們再過幾日便會前往邊關,按照慣例,在動身之前會有一場兵卒對練,誰能打倒一名老卒,準許午間加一塊肉,更有希望被編入正營吃餉。”
劉副統領站在眾人之前,指著不遠處的一群老卒大聲道。
按理說,有獎勵的情況下,眾人應當滿面欣喜,但實際上絕大部分人的臉色充斥的卻是驚懼。
這并不意外。
輔兵一日兩頓,一頓稀,一頓干,能吃飽已是不易,而正營的老卒卻是一天三頓,一些精銳偶爾還能吃肉。
再加上他們大都見過血,各方面都要遠勝他們這些剛服兵役的輔兵。
這是一場可以預見的被動挨打。
江徹甚至覺得,這是軍營的潛規則,在動身之前好好磨一磨輔兵的性子,讓他們害怕,驚懼,不敢反抗,老老實實的前往邊關。
“好了,從第一列開始,動手吧。”
隨口說了幾句,劉副統領便退出了校場中央,回到輔兵營統領身邊聽命。
第一列的十幾名輔兵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第一個動手,有的人甚至趕忙低下了頭,但對面的老卒們卻不會僵持。
步伐緩慢的向著前方行進,而輔兵營從第二列開始,則是很有默契的后撤十幾米,將交手的場地留出來。
事實不出所料,十幾名輔兵被一頓暴揍,根本就沒有還手的能力,三兩下便被老卒放翻,摁在地上一頓錘。
第二列,
第三列,
接連幾十個輔兵都被放倒,傷勢不一,不過基本上都是皮肉傷,但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周圍人害怕的情緒。
只是,害怕也無用。
終于,輪到了江徹,十幾人慢吞吞的走到校場中央。
另一邊,一群老卒正準備興致勃勃的動手之際,其中一人拉住了其中一名準備動手的士卒,嘴角一咧:
“老王,咱倆換換。”
“行。”
刀疤臉點了點頭,目光陰冷的緊緊盯住前方一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迎著江徹的眼神擰了擰手腕,隨后做抱拳狀,捏著指骨咔吧咔吧的響動。
明顯是準備好好教訓教訓江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