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的記憶逐漸清晰,他與江徹起沖突,后面于宗平趕來救了他,他出口侮辱江徹,以報剛才被踩在腳底的仇。
然后....
然后就見一道白光閃過,其他的,便什么都記不清了。
白光....好像是刀啊....
刀?!
王成恩悚然一驚,連忙檢查,而后就發現自己的左臂完全失去了知覺,肩膀處血肉模糊,還不斷的傳來疼痛。
一條手臂沒了!
“醒了?”
江徹坐在王成恩前面,見他被涼水激醒,面含笑意的問道。
“江徹!江徹!啊....你....你敢抓我?我...我姐夫呢?”王成恩大吼道,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切。
“你都已經被綁在這兒了,還看不清現實嗎?”
“你...你....”
王成恩一下子泄了氣兒。
“想活還是想死?”
江徹直接開門見山。
“想...想活....”
王成恩低著頭,肩膀處的疼痛明晃晃的提醒著他,江徹既然敢斷他一臂,就能徹底送他上路。
他不敢賭,也沒有能力去賭。
“想活就好....我還真怕你心一橫,就算是我嚴刑拷打你也不服呢。”江徹手里拿著一條滿是尖刺的軟鞭圍著對方轉了幾圈。
“咱倆之間的恩怨,你應該都清楚吧?”
“知....知道....我當年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識泰山,用低價買了您家的魚,我....我愿意十倍...不...百倍償還。”
王成恩連忙求饒,根本不敢說出讓江徹服兵役的事兒,試圖蒙混過關。
“啪!”
一聲悶響,江徹一鞭子直接抽在了王成恩的身上,雙重疼痛之下,登時便讓他齜牙咧嘴,身子不斷顫抖。
“江...江爺爺....我....真的錯了。”
“你真覺得我在意的是以前的事兒?不說....那我就一直打,我也挺想看看,以你現在的狀態,還能活幾天時間。”
江徹神情冷漠,看的王成恩心中發慌。
眼看著江徹手里的鞭子又要重新落下,他也意識到江徹必然是知道了服兵役的事兒,就是他在背后使的壞。
“我...我說....您....您當初在兵役冊子上的事兒,就是...就是我搗的鬼,我錯了...我真錯了,江爺爺,您饒我一命吧。
我上有老,下有小.....”
“你不是知道錯了,你只是知道害怕了。”
江徹站在王成恩身前,手里的軟鞭子在對方臉上輕輕抽了兩下:
“咱倆之間的仇,好像沒有那么大吧?告訴我個理由,為什么非得把我弄進兵役冊子里面,讓我到邊關送死。”
“我....我....”
王成恩眼神躲閃,不敢去看江徹,想直接攔在自己身上,又怕江徹早知道一切,一會兒再給自己來幾鞭子。
“我當初變賣家產,想盡辦法去疏通關系,可卻一點用處沒有,明顯是有人專門打了招呼,別告訴我...這只是巧合。”
“是....是有人指示我這么干的,真的...我....我當時還幫你求情來著,但那人發的話我不敢違抗。”王成恩心一橫直接坦白。
“誰?!”
江徹眼神泛起一絲寒意。
剛開始他真的以為是王成恩貪圖他的家產,或者是純粹的看他不順眼,之所以那么說,只是因為心里有些疑惑,詐一詐對方。
沒想到,真的還另有其人!
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誰?
之前茍不義臨死之前,可是親口說過的,被人塞了銀子要整死他,對方賣給自己豬肉一是因為貪念,想榨干自己最后一錢銀子。
另一個原因就是通過賣肉,給自己按個偷竊的罪名。
這里面的疑點便出來了。
以王成恩的資格手可伸不進軍營,而且,他真想要整死自己,以當時二人的地位實力差距,輕輕松松就能把他沉入青臨江溺死。
所以,從那時起,他便已經有所狐疑。
并且一點點去推斷,最后還是推在了唯一有交集的王成恩身上。
“幫主夫人....余敏....”
“哪個幫主夫人?”
江徹眉頭微蹙。
“就是....寇元勝的夫人。”
“她為什么要指使你對付我,你莫不是當我蠢,刻意蒙騙于我。”江徹的眼神很危險。
他可以確認,自己跟王成恩口中的幫主夫人完全沒有糾葛。
甚至這個名字都只是第一次聽說。
“真....真的,我若是騙你,不得好死,這件事....我姐也能證明,當初就是我姐把我引薦給余夫人的,她特意指使我,想辦法讓你服兵役。
事后,還給了我一百兩銀子的賞錢。”
見江徹不信,王成恩連忙發誓,神情絲毫不似作偽。
江徹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接著道:
“那指使茍不義要在輔兵營里整死我的人,也是你托人辦的?”
“誰?誰是...茍...茍什么?”
王成恩一臉茫然。
江徹面露沉思,蹙著眉頭思索里面的東西,但卻是想不起來自己有姓余的仇家。
“江爺爺...我...我都說了,您...您什么時候放我啊,我要是再不找大夫,恐怕就快死了。”王成恩咽著唾沫懇求道。
“先等著吧....等有人出錢贖你。”
江徹瞥了他一眼,直接轉身離去。
“江爺....江徹....你....你不講信用!”
牢房里,王成恩大聲吼道。
.....
另一邊,江徹審問完王成恩后,陳捕頭也緊隨其后的來到了武營,此刻被安排在一處大堂內,徐三兒幾人正陪著說話。
江徹臉上的陰郁迅速消失,轉為笑意:
“陳兄真是一點兒時間也不耽擱啊。”
“沒辦法,咱就是個勞苦命。”
陳捕頭搖搖頭。
江徹笑了笑,授意徐三兒幾人出去,抬手幫陳捕頭倒了杯茶,笑問:
“那陳捕頭此來是為何事啊?”
“江老弟,你這就明知故問了吧?還能干什么?當然是替漕幫要回那些貨物,還有那個于宗平的小舅子,你開個價,我從中幫忙說和。”
陳捕頭見江徹心情似乎不錯,也當即開門見山。
江徹手指敲擊著桌面,一下一下,極有規律,片刻后方才搖搖頭道:
“陳捕頭啊,你這可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啊,你應該來也清楚,我這么做是誰吩咐的,這些貨....很難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