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真人、彥真人、章真人……”
“這是什么風,竟把您幾位給吹來了。”
王魃站在門口,滿面笑容地看著眼前的人群。
原本熙攘的街道,不知何時竟已經被清空,只剩下面前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十來位三大宗修士們。
他連忙伸手作邀:
“諸位,快請進。”
“呵呵,申小友莫要打趣我們,你如今聲名遠揚,可比咱們這些老家伙忙多了。”
須離宗的莊夷笑呵呵地打趣道。
身后的回風谷彥清、澹龍門章真人也都紛紛頷首,他們也不推辭,三人以及身后的熟面孔,諸如王棠、馮苞、章云龍等人,也旋即魚貫而入。
王魃看著這些人走進自己的府邸的背影,目光忍不住凝重起來。
“這些人怎么忽然一起來找我?”
“對我動手?不,應該不至于,真要是對我動手,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但一時之間,他也實在是有些想不通,只是心中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猶豫了下。
他心念微動,向對面發出了一道傳音。
之后,便大步走進了屋里。
“申小友這里看來不少靈獸啊。”
莊夷站在屋檐下,環顧面前的草地,含笑道。
盡管王魃及時收起了絕大部分靈獸,但殘留的氣息一時間想要抹消卻并不是那么容易。
尤其是對氣息更敏銳的金丹真人來說,察覺到這些并不算多難。
王魃并無緊張之色,聞言只是無奈苦笑道:
“都是往里日練手用的,沒辦法,在下畢竟是靈廚,不多接觸靈獸,又如何能對這靈獸的身體結構了解清楚。”
“來,真人請用茶。”
莊夷聞言微微頷首。
一旁的回風谷彥清感嘆道:
“這也就難怪申小友在靈雞精華上有如此造詣了,平日里看來也是苦練不輟啊。”
“彥真人實在是過譽了,不過是尋常技藝罷了,修士說到底,還是要看修為境界。”
王魃笑著岔開了話題。
旋即連忙又招呼一旁始終沒有作聲、老態盡顯的灰衣老者:
“章真人,您也用茶。”
這位章真人乃是章云龍曾祖,是澹龍門僅次于門主的長老,在燕國修行界中,資歷頗高。
聽到王魃的招呼聲,有若雞皮一般充滿了褶子的臉上擠出了一絲并不太明顯的平淡笑容:
“嗯,好。”
態度不冷不熱,卻讓王魃心中微微一愣。
相比起須離宗、回風谷,由于溫永的存在,以及澹龍門曾經出面保過王魃的緣故,澹龍門與王魃的關系相較而言,其實隱約還是要友善一些。
以往他也和澹龍門的金丹真人打過交道,對方對他的態度頗為友好。
并不像是現在這般。
這種反常的態度,讓王魃心中微微凝重了些。
他忍不住開始暗暗思索起對方的來意。
但在他的臉上卻是絲毫看不出什么異樣的情緒來,依舊是和金丹真人們談笑風生。
相比起半年前,在場也就三位金丹真人能在氣勢上壓他一些,如王棠、馮苞、章云龍等人,在他面前都要矮上一頭。
明明王魃表現出來的境界修為并沒有什么變化,但在他說話時,王棠這些筑基修士,卻無人敢輕易打斷或是插話。
這就是地位、名望所帶來的變化。
盡管這變化有若空中樓閣,但某種程度上,又是實實在在的。
而在兜兜繞繞了一圈子之后,莊夷掃了眼光是說說笑笑,卻始終不談正事的彥清,以及全程不說話的章真人,心中暗罵這兩人不靠譜。
明明之前說好了大家一起開口,事到臨頭,反倒是一個比一個安靜。
終于有些按捺不住了:
“王棠,你和你其他師兄弟們先出去下。”
一旁的王棠微微一怔,立刻意識到了什么,忍不住看了眼自家沒什么定力的長老,面色有些發黑。
宗主讓你喊上另外兩家,可不是讓你第一個出頭的啊!
但身為長老的莊夷開口,他這個做弟子的若是有任何遲疑,都是對須離宗臉面的不敬,連忙躬身道:
“是!”
“許師弟,還有馮苞道友、章云龍道友,咱們一起……”
王棠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一直不吭聲的澹龍門章真人卻忽然開口,蒼老而干澀的聲音響起:
“莊道友,你若是有什么事,老朽覺得也不用瞞著這些孩子們,他們都是咱們三大宗的未來,留下來聽聽也好,你覺得呢?”
莊夷聞言一愣,什么叫他有什么事?
不是商量好一起的么?
一旁的回風谷彥清,之前談笑不停,然而這時卻一反常態,變得一聲不吭起來。
底下的筑基修士們,也一個個安靜無比。
王魃心中微冷,目光悄然自三位金丹真人身上掃過。
尤其是在莊夷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看來,這次應該便是須離宗牽頭的了……他們想干什么?”
心中疑惑叢生。
而莊夷也不禁猶豫了下。
澹龍門的章真人資歷極高,且對方都這么說了,沒有更好的理由,他也不太好當著眾人的面拒絕對方的提議。
當下遲疑道:
“那……那就聽章真人的。”
聽到這話,老態龍鐘的章真人又恢復成了之前一聲不吭的模樣,坐在茶案旁,輕輕喝著茶。
而王棠也忍不住暗暗吐了一口氣。
心中著實有些無奈。
既然已經主動出頭,那就該拿出領頭人的威信,說一不二,直接拒絕澹龍門的章真人便是。
現在只要不是傻子,申服都能看出來是須離宗在搞事,關鍵是絲毫沒有展露出須離宗的氣勢來。
真不知道宗主為何要派莊長老處理這個事情,實在是太過被動了。
不過想想宗內幾位長老們的風格,他又忽然覺得宗主太明智了。
心中忍不住再次感嘆:
“須離宗能走到今天,真是全靠宗主一個人啊!”
而莊夷絲毫也沒有意識到其中的彎彎繞繞,咳嗽了一聲,醞釀了下情緒,面容也變得鄭重了起來,看向王魃道:
“不瞞申小友,咱們三宗此次聯袂而來,其實也是有事和申小友商量。”
王魃的臉色有些僵硬地笑道:
“在下得三宗抬愛,在此立足,莊真人但說無妨。”
莊夷聞言,對王魃的態度似乎也頗為滿意,微微頷首,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慚愧之色:
“此事說來也實在是有些難堪……申小友這邊煉制靈雞精華,我們三宗之前一直也未抽取流水,原本想著的是申小友也不易,咱們自然要多多支持。只是如今永安城散修日益增長,經營之負擔也是陡增,也是不得已,申小友這邊,日后的交易流水里,咱們恐怕也是要抽取一些了。”
“抽取流水?慚愧!之前卻是未有想到這個,但既然身在永安城,沒得說,自是應該支持三宗!”
雖然莊夷說的這個原因實在是沒有說服力,但王魃還是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無非是眼紅他賣出去了那么多的靈雞精華,想從中抽點罷了。
但這也實屬正常,王魃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之前看著三大宗興沖沖過來,他還以為對方是要逼著他在三宗面前表態,在其中選一個呢。
原來只是和他商量分潤的事情,那就簡單多了。
當下笑呵呵道:“不知抽取多少,在下和溫永那邊說一聲,往后交易,直接從他那邊扣除。”
這個時候,莊夷反倒是不說話了,朝回風谷的彥清使了個眼色。
彥清心中無奈,不情不愿地站了出來,伸出了四根手指。
“四個點?”
王魃微微訝異,沒想到三大宗的格局還挺大的,四個點的抽水,算是很良心了。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彥清卻搖了搖頭。
“四成?”
王魃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這……一下子抽走四成,是不是……稍微多了些?”
這可是四成啊!一百塊靈石直接就沒了四十塊,搶錢都沒這么快的!
哪怕王魃的成本不算高,可辛苦忙碌下來的收益直接沒了近半,哪怕是他也有些受不了。
聽到王魃的話,彥清也有些不大好意思,面露為難地看向莊夷:
“莊道友,要不還是你來說吧?”
“這、我……”
莊夷不由得看向茶案邊上的章真人,卻見對方直接低著頭,看也不看。
他只能無奈地硬著頭皮道:
“申小友,你誤會了,不是抽走四成……是你留下四成。”
“抽六成?!”
王魃吃驚地看向莊夷。
呆在天門教的時候,五級左道修士的擺攤稅收也就五成啊!
這三大宗比天門教還狠?!
“呵呵,當然,眼下只是商議,咱們須離宗、回風谷、澹龍門,還有申小友你,四方全部達成共識了,才會施行。”
“畢竟我須離宗向來公平公正。”
“也要看看申小友的想法。”
似乎是為了表明須離宗的友好態度,莊夷又補充了一句。
聽到莊夷的話,回風谷的彥清忍不住面色微冷。
澹龍門的章真人也抬頭掃了莊夷一眼,又看了眼彥清,眼中似有深意。
而王魃的心里卻只有冷笑。
所謂的商議,也不過是走個流程,即便他不同意,結果也并不會有所區別。
顯然,六成的分利,已經避不可免。
但真正讓王魃在意的,卻是這背后代表的含義。
“看來真被元問芝猜對了,這須離宗吞并了五經門,實力大增,三大宗內部之間的平衡已經被打破,我或許已經成為了他們角力和利益分配的那個點。”
王魃心中凝重無比。
“這種情況下,想要不偏不倚已經不太可能……而看樣子,三大宗之間的格局也發生了變化,至少回風谷和澹龍門已經和須離宗之間產生了間隙。”
“如今要么偏向須離宗,要么就偏向回風谷或者澹龍門……”
“須離宗恐怕也是在逼著我進行選擇吧?”
“不過鎮靈宮還在,三大宗還需要合作,彼此之間也不可能真的撕破臉,頂多是斗而不破的局面,如此一來,我能做的便更少了。”
王魃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雖然限于消息的匱乏,但是對于基本的局勢還是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他被三大宗孤懸在永安城內,縱然有極高的名望地位,可說到底還是無法落地,空中樓閣而已。
眼下的局面,除非有人出面橫插一杠,打破三大宗之間微妙的平衡,否則這六成的利潤,他是交定了。
“李濟的那個師叔……”
王魃的心里第一個跳出來便是那個馬車里的女修。
對方似乎背景極深,修為也頗高。
不過想到對方早已說過,不允許他借對方的名義行事,王魃微微猶豫了下,還是作罷了。
友方本來就不多,可不能再樹敵了。
而就在他心中咬牙準備出血之際,大門處,陡然響起了一道粗豪的聲音:
“申小友,俺來了!”
是張泰來!
王魃眼睛陡然一亮,怎么把他給忘了!
這不是現成的么!
伴隨著張泰來聲音的響起,原本穩如泰山的莊夷面色頓時微微一凝。
而始終坐在桌案旁的章真人亦是撐開了自己長滿了褶子的眼皮,目光如電般,掃向大門處。
回風谷的彥清卻是一下子辨別出了張泰來的聲音,忍不住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除了三位金丹真人看清楚了之外,眾人只覺得眼前一晃,便見一尊壯碩魁梧、面相粗豪的修士手握一把巨錘法器,有若巨靈神一般,立在王魃身前。
身上的危險氣息有若實質一般,看向眾人的目光里,毫不掩飾自己的警惕和兇狠之意。
“張泰來!”
“他竟然沒走?”
“他既然在,那元問芝多半也在這附近!”
金丹修士想要隱藏氣息,躲在沒有金丹真人常駐的永安城里實在是再簡單不過。
而三位金丹真人也完全沒有察覺到就在王魃府邸對面,竟然便藏著一尊金丹散修。
只是三人對此反應卻并不相同。
莊夷面色凝重,法力瞬間凝聚。
而章真人和彥清則是面色各異。
“申小友,是有人要傷害你么!”
張泰來悶聲道。
目光掃過三位金丹修士,在章真人的臉上看了看,臉上浮起了一絲濃濃的忌憚。
王魃連忙上前拉住了張泰來。
“張真人,誤會了,誤會了,這里都是在下好友!”
張泰來聞言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這些人都是?我看這個莊夷看你的眼神好像不大對……”
須離宗的莊夷頓時面色一冷,呵斥道:
“張泰來!你休得胡言!我與申小友乃是知、知己,又怎么會對申小友有什么想法!”
王魃忍不住對張泰來暗暗豎起了大拇指,這家伙看起來憨憨傻傻,但是眼力卻是一點也不差啊!
一眼就看出了整個局面上最關鍵的這個人。
不過他自然不能順著張泰來的話,連忙露出苦笑之色,左右阻攔:
“誤會誤會,莊真人、張真人,這都是誤會。”
“是嗎?”
見王魃的臉色似是不像作偽,張泰來這才半信半疑地收起了法器,不過還是不時地盯著莊夷。
莊夷雖然黑著臉,但也沒有再吭聲。
元問芝、張泰來這對義兄弟,在燕國也是頗為有名的一對金丹散修。
而但凡能在四大宗門高壓之下成長起來的金丹真人,即便比不過宗門修士,卻也相差仿佛。
是以莊夷并不敢小覷對方。
尤其是誰都知道張泰來腦子不太靈光,說好聽叫純粹,說難聽就是缺心眼。
招惹上這樣的人,實為不智。
原以為他之前就已經離開了,卻沒想到竟然就在附近。
想到這里,莊夷看向王魃的眼神里,頓時多了一絲警惕和慎重。
他這才意識到宗主師兄之前說的話是如此的正確,這個申服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也的確很危險。
僅僅只是筑基前期,卻能讓金丹散修都為之前驅。
這等才能,若是不能收為己用,必定遺禍無窮!
而這個時候,王魃卻是主動開口道:
“對了,莊真人方才說,要抽取六成利潤……這,倒不是在下不愿支持,而是在下煉制靈雞精華,本身成本就極高,實在沒有那么大的利潤啊。”
若是按照莊夷的提法,他只剩下四成的流水,除去雞料、配置處理液所需要的靈材等成本外,他剩下來的就不多了。
完全就淪為給三大宗打工的。
這么做的話,他還不如離開這里,不定時去玲瓏鬼市賣賣。
雖然比之前麻煩了很多,賺的也少一些,但至少能保留自己的大部分收益。
聽到王魃的話,莊夷卻也忍不住暗暗冷笑了一聲。
要的就是讓你沒利潤!
甚至是虧本!
須離宗自家也做靈食,所以他很清楚靈食的利潤有多少。
別說抽六成,就算抽兩成,靈食的利潤就幾乎沒了。
所以這個六成的提法,單純就是為難申服。
而只有他服了軟,愿意加入須離宗,貢獻出靈雞精華的煉制方法,須離宗才會放他一馬。
當然了,一旦須離宗掌握了靈雞精華的煉制辦法,這個申服再想有今天的地位,那根本不可能。
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擅長百藝類的修士罷了。
當然,出于保護靈雞精華制作方法的考慮,就算不動這個申服,但也不可能讓對方離開須離宗。
不過一輩子呆在宗內享福,相比起那些朝不保夕,連丹藥都攢不出來的散修,倒也不算壞事了。
想到這里,莊夷頓時面露難色:
“這……說實話,三大宗維系永安城的秩序,也是耗費不小,我們須離宗也就罷了,還有回風谷、澹龍門,這不是我一家說了算啊。”
彥清的臉色頓時又沉了沉,忍不住就要發作,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生生憋了回去。
而章真人長滿了褶子的臉上也不由得難看了幾分。
當著兩家的面說這種話,未免有些過分了。
一時間,周圍竟是安靜了許多。
卻在這時,一道粗豪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只聽張泰來哈哈大笑:
“莊夷你想靈石想瘋了吧?大楚的稅才兩成,你比人家大楚還厲害!”
莊夷面色頓時沉了下來,冷冷地盯著張泰來,強壓怒氣道:
“張道友,你不經營一地,不知道其中的難處……”
“俺是不知道,但是俺知道你小子就是眼紅申小友能賺到大把的靈石!你可別以為申小友實力低就好欺負,俺、俺大哥,還有老康,都挺申小友!俺大哥還有幾個譙國和徐國的散修好朋友,到時候都介紹給申小友認識!”
張泰來瞪著眼睛,憨厚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桀驁:
“到時候,俺們七八個金丹散修干脆也搞個宗門,就讓申小友當宗主!”
“憑申小友的名氣,能招來大把的散修!”
“把你們須離宗打成狗屎!”
“混賬!”
饒是莊夷忌憚對方以及那個多半隱在暗處的元問芝,可聽到這話,也頓時勃然大怒!
好在彥清眼疾手快,連忙閃到了莊夷身旁,按住了對方正欲施展法術的手臂。
“莊道友,莫要沖動!莫要沖動!你和他置什么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一直不怎么說話的章真人也難得地出現在莊夷的身邊,苦口婆心道:
“莊道友,彥道友說得對,你和他置什么氣啊。”
兩人一陣勸慰,卻隱隱間將莊夷擋在了后面。
而這個時候,站在張泰來身后的王魃,不禁詫異地看了眼張泰來。
隱隱像是第一次認識了這個人一般。
卻并沒有開口,瞇著眼睛,靜靜地看著。
眼見莊夷被攔住,張泰來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揮著手里的巨錘法器,怒道:
“你們放他過來!看俺不打爆他的狗頭!”
“俺們忍你須離宗很久了!就你們須離宗對俺們散修最狠!”
“回風谷的那個彥清,你們宗主之前不是想招攬俺兄弟么!俺替大哥答應了!只要你們答應一統燕國后,打死這群須離宗的!”
聽到張泰來的話,彥清頓時一個哆嗦,連忙分辯道:
“胡說八道!這完全沒影的事!”
莊夷卻不由得警惕地看向彥清。
而一旁的章真人,看向彥清的眼中,也不由得帶著一絲意味深長。
不過經過這番鬧劇,莊夷也終于醒悟了過來。
目光忍不住掃向張泰來身后的王魃,心中驀然想起了張泰來方才說的話。
“張泰來說的不錯!這個申服眼下這么大的名氣,又有元問芝、張泰來他們的支持,說不定真的能拉起一幫散修,建立出燕國的第五宗!”
“這一點,恐怕師兄也未曾設想過!”
“還有回風谷竟然正和元問芝這些散修接洽!”
“幸虧這個張泰來口不擇言,卻是一下子提醒了我!”
“不行!我必須盡快將這個危機告訴給師兄!”
“否則,悔之晚矣!”
想到這里,他忽然靈機一動。
開口道:“諸位,既然有所爭議,那不如咱們就先回去,在合計合計,我也與師兄商量一下,看看能否給申小友一個合理的比例。”
讓他意外的是,彥清和章真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如此情況,也只能這么辦了。”
“申小友,你怎么說?”
莊夷看向王魃。
王魃露出了一絲淡笑:“全憑莊真人做主。”
“好好好!”
莊夷滿意地點點頭,雖然迫不及待,卻還是在一番寒暄后,才率先帶著王棠等須離宗修士離開了。
回風谷的彥清看向王魃和張泰來,不禁面露猶豫之色,想了想,對王魃溫和一笑之后,也隨之離開。
只剩下了澹龍門的章真人,待彥清走后,這才對王魃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申小友莫怪,實在是形勢逼人。”
“在下明白,章真人不必為難。”
兩人寒暄了幾句,章真人隱隱流露出了招攬之意,這一次,王魃并沒有直接拒絕,只是也沒有立刻答應。
須離宗對他的逼迫之意已經是清晰可見,他也該謀劃一下退路了。
“申小友若是需要什么,也可與我說。”
章真人似有深意道。
王魃聞言一愣,旋即倒是頗為驚喜,連忙將白龍硫和其他戊猿王所需要的血脈突破材料告知給了對方。
“白龍硫眼下只有回風谷和鎮靈宮有,我卻是沒有辦法。”
章真人搖頭道:“不過,其他靈材,我們門內倒是有幾樣,還有一些,則恐怕需要花費點力氣才能弄到了。”
王魃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可以給他提供靈材,但是只能給一部分,剩下來的,則需要他確定態度了之后,才能給他。
即便如此,王魃也十分欣喜。
又簡單地談了一會,各自留了傳音符后,章真人隨后也離開了。
“這些宗門修士,就要嚇唬嚇唬才行!”
張泰來收起了巨錘法器,忍不住嘟囔道。
王魃看了眼對方,面色如常,卻沒有說什么。
一天后。
終于到了玲瓏鬼市二層開放之日。
王魃將三階法陣緊閉好,又叮囑了步蟬一番,隨后啟用傳送符,出現在了一處山澗。
一路小心疾行,終于在天黑之前,趕到了最近的玲瓏鬼市入口。
一番折騰,他順利來到了二層。
剛從傳送陣中走出,便意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恰好站在不遠處。
兩章合一,晚上沒別的了,勿等,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