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國木森島的靈獸,其品階幾乎都比正常靈獸要高出一些。
便如啵粒便是如此。
這也正是帝柳的特殊效果。
尤其是其樹汁對靈獸的進階更是效果非凡。
原本尚還是三階的時候,王魃出于擔心影響到其成長而并未取其汁液,如今到了四階,倒是可以少量取用一些了。
想到這,他倒也沒有急于處理靈獸。
而是回到了關押香火道修士的地方。
挑了其中一位四階香火道修士,也沒有廢話,直接以陰神之力進行了蠱惑。
半晌后。
王魃放下了這位香火道修士,微微皺起了眉頭。
“原來這些邪神是這么獲取香火的”
邪神獲取香火的辦法簡單粗暴,就是直接對凡人施展幻術,強行榨取凡人的愿力。
代價就是榨取次數過多,凡人很難承受得住,暴斃而亡。
這是大部分邪神的辦法。
雖然重復使用率低,但為了能夠早日成長起來,不受大燕、大晉的威脅,這幾乎是祂們惟一的選擇。
所以他們需要大量的人口,需要不斷地擴張。
而除此之外,當然也還有更為正統的做法。
那便是傳教。
不過這種做法耗時耗力,所以還有個更為簡單的辦法。
那便是做到有求必應。
蓄養凡人,只要虔誠信仰,供奉香火,便能得到邪神庇佑,如此便能長久收割凡人身上的香火。
雖然效率沒有直接榨干來得高,可一旦步入正軌,卻可以獲得源源不斷的香火。
而更激進一點的做法,便是故意給這些凡人們制造災劫,令得凡人們不得不依賴于邪神的庇護,如此,香火獲取的速度,雖比不上強行榨取,卻比常規的方法要高一大截。
這也是遠古時期,一些野神的做法。
不過在萬神國中,基本上也就是那些一等神,以及神主才會有這樣的心思做這些。
大部分二等神、三等神,每次一搶到凡人信眾,便迫不及待地榨干提升自己,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搞這些。
王魃也第一時間便否決了直接榨取的做法。
既是道心不允許,也有違他的原則。
“不過制造災劫再解決,會不會,有點太不地道了”
王魃略有些遲疑。
珠子秘境中的凡人們,雖然過得不算多好,也受到地主鄉紳、官僚、國主的層層剝削壓迫。
但好在由于他們遷入秘境也就幾十年,一些高層還記得仙人的存在,不敢太過肆意妄為,所以絕大多數的凡人們,好歹也能有條命活。
當然,等這批人全都老死、病死,仙人也就成為了傳說。
這片土地上也會再度重復過往的極致剝削、貧民起義、改朝換代、極致剝削的過程
沉吟了一會。
他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看向冰道人
“道友,有勞了。”
冰道人神色淡漠,微一抬手。
這片秘境的土地之上,便迅速浮起了一座山峰。
隨后他便飛至了山峰之上。
山峰隨即封凍起來。
而很快,整個秘境內,除了靈獸場以及帝柳附近的溫度,便開始緩緩下跌。
王魃散開神識,感受著秘境內眾生的狀態,關注著因為突然降溫而出現什么問題,及時出手。
如此過了三日。
幾十年沒有下過雪的秘境天空中,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
大雪很快便掩去了凡人們開辟的道路、田畝甚至是屋舍。
不多時。
整個秘境之中,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外,便已經是一片雪白。
這突然而至的大雪,頓時引起了整個秘境內凡人國度的恐慌。
甚至其中有別有用心之人,借此煽動凡人作亂,奪取權力。
只是這些做法,很快便在沒有停歇之意的大雪下,變得毫無意義。
冰冷帶來了柴火欠缺、饑餓、疾病等等問題。
“是時候了。”
冰封的峰頂上。
冰道人緩緩起身,雪白長袍微微變化,化成了青衣道袍,手中隨意摸出了一件竹杖,走下了峰頂,走過漫漫冰雪,出現在了凡人的村落中。
他隨手一點,整個村落的冰雪便即消融。
轉眼便溫暖如春。
而村落之外,卻還是冰天雪地。
感受到氣溫變化的村民驚詫地從屋舍中走了出來,卻只看到了一位青衣道人手持竹杖,踏雪而去。
讓他們震驚的是,其所行過處,腳印嶄新如初,紛落的雪花,絲毫也不能掩蓋住腳印。
而在村舍之外,那些良田也重新發芽,并且迅速生長
“仙人仙人下凡來了”
“仙人來救咱們了”
村民們匍匐在地,激動得痛哭流涕,無以復加。
青衣道人幾乎一夜之間,行遍了秘境內的所有國度。
而也幾乎是一夜之間,一座座青衣道人的塑像被虔誠的信眾豎了起來。
冰道人站在半空中,俯瞰著下方。
點點香火之力從下方升起。
隨后,無數香火之力,猶如升騰的云朵一般,朝著他涌去。
帝柳旁,看著這一幕的王魃微微頷首。
其實等這場雪災的時間拖延得再久些,最好是凍死一些人,令眾生絕望后,冰道人再出現的效果會更好。
只是他終究還是做不到這般為達目的,全然不折手段。
“不過也足夠了。”
感受著陰神廟中迅速涌現的陰神之力,王魃稍稍放下了心。
以這樣的速度,也許要不了幾年,他的神魂便能先一步達至三階圓滿。
只是再想更進一步,就需要將神魂融入金丹之中,加上肉身氣血之道,突破元嬰之際,也便是神魂破入四階之時。
“接下來,便是四階靈獸了。”
王魃想了想,將攜帶著的一應靈獸全都放了出來。
戊猿王、甲十五、二丫、雜血白虎
戊猿王這次落下之后,掃視了下四周,直接便跳到了帝柳上。
甲十五飛落下來,瞅了瞅靈獸場,在看到靈雞區域那些冰清玉潔的雪鳳雞,頓時精神一振,邁著將軍一般的步子,便看似不經意般,逛了過去。
而已經長出了一身猶如暖陽一般的朱紅羽毛,夾雜著些許黑羽的二丫,則是眼巴巴盯著王魃。
“啾啾咯咯”
它雖然血脈層次高,可到底還太小,靈智未開,只能著急地在王魃面前左右比劃,就差說話了。
見王魃還是不明白,它焦急之下,從自己的羽毛底下啄出了一片火桐葉子,叼到王魃的面前。
王魃這才恍然大悟。
“你是要這株桐樹是吧”
見二丫連連點頭,王魃當即便將那株碧色的火桐樹取了出來,種在了距離帝柳不遠處的地方。
二丫頓時喜滋滋地撲棱飛了上去。
縮在了樹冠中的火葉子里,像是一只趴在窩里的小母雞一般。
察覺到動靜的甲十五轉過頭,看到雖未長成,卻已經不同凡響的二丫,頓時眼睛一亮。
不過隨即目光便觸及到了王魃帶著警告的冰冷眼神。
頓時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隨后將獸欲發泄到了另一只無辜的鳳羽公雞身上。
一陣凄慘的雞鳴聲讓火桐樹上的二丫嚇得脖子一縮。
不過讓王魃有些詫異的是。
卻有更多的靈雞,將注意力落在了躲在樹冠上的二丫身上。
一個個歪著腦袋,好奇地張望著。
有膽大的,甚至主動開始咬起了王魃在靈雞區域布置的陣法,想要越獄出去。
便連一貫高冷的雪鳳雞,也不知不覺湊到了靠近二丫的方向。
“奇怪”
王魃并未放過這一點細微的異常。
沉思了下,隨后心中一動。
束縛著養雞區域的陣法微微放出了一個洞口。
立時便有一只機靈點的三階極品幻影雞跳了出來。
左右歪著頭張望了一番,在看到火桐樹上的二丫后,它遲疑了下,隨后邁著兩只修長的雞爪,走三步,停一步,很快便走到了火桐樹下。
仰著頭看著躲在樹冠里有些緊張的二丫,眼里先是有些疑惑,很快便變得敬畏起來。
低著腦袋,老老實實地窩在火桐樹底下,一動也不動,像是在給二丫看門一樣。
“是源自血脈等級的壓制么”
看到這一幕,王魃若有所思。
他又依次放出了其他的靈雞,結果除了甲十五、甲十七以及其他幾個被奪舍的靈雞外,全都和那只幻影雞一樣,守在火桐樹底下。
二丫都快看傻了。
看著底下圍了一圈的靈雞,它嚇得連爪子都不敢伸出來。
整個身體都縮在了樹冠里,只漏出了一只腦袋,求助地看向王魃。
王魃又觀察了一陣子,卻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發現。
想了想,他忽而催動起血脈甄別之術,便發現這火桐樹下周圍的靈雞,血脈竟是都頗為活躍。
他有些驚詫地回頭又看了眼養雞區域的那些靈雞。
相比之下,明顯要沉寂了許多。
“是這株樹的緣故嗎”
王魃心中不由得驚奇道。
想了想,他把二丫招了回來。
這一下頓時惹惱了樹下的靈雞們,紛紛朝著王魃咯咯叫了起來。
王魃卻是不聞不問,法力聚于雙目。
不出意外,靈雞們頭頂的血脈活躍程度,明顯回落了一些。
“二丫竟然還有這般能耐。”
王魃忍不住驚喜地撫了撫二丫的腦袋。
這小家伙蹭了蹭王魃的手,熟練地又鉆進了王魃的懷里。
王魃高興之下,倒也沒有拒絕。
隨后他又從中丹田內,取出了鎖神鈴。
此鈴能約束翻明,還有促進靈禽血脈純化的效果。
昔日東圣宗便是依靠這件法寶,大量抽取了普通靈雞精血,培育出了一只三階靈雞。
“再加上帝柳的樹汁,這次,這些靈雞們也該提升到四階了這么多靈雞,雷劫不會少。”
心中仔細地整理出了關于靈雞的培養方案。
想要將這里的三階極品靈雞全都培育成四階,這幾乎不太可能。
但是他手中的這些東西,倒是能夠最大限度提升這些靈雞們渡劫成功的概率。
只要基數足夠大,保證一定概率的情況下,總會有一部分幸存的四階靈雞保存下來。
而他要做的,便是借取這些靈雞渡劫的雷劫,以及成功后的四階靈雞。
順手把雜血白虎也放了出來,單獨關好,給白虎上點藥。
體會著被王魃悉心照顧的感覺,白虎咧開嘴,翻滾著露出了肚皮,滿臉享受,便猶如一只大貓一般。
“嘶”
王魃不著痕跡地將有些不正常扭曲的手臂藏在身后,臉上微笑地快速退了出去。
“下次,還是請齊師叔幫忙治傷吧。”
王魃心中忍不住暗道。
又翻了翻靈獸袋。
“差點忘了,還有這個。”
王魃輕輕撥開靈獸袋,當即便有一只小山般大,卻縮著四肢、龜首,背生玄紋的黑色大龜從靈獸袋里滾落了下來。
地面轟然一震。
只是即便是這般動靜,卻也未能將這頭靈龜喚醒。
“悟道玄龜是還未從休眠中蘇醒么難怪在風臨洲上早已絕跡多年。”
王魃微微搖頭。
休眠中的靈龜沒有絲毫意識,一旦被人發現,那就是輕松拿捏。
不過他可不想讓對方繼續睡下去。
將它抓來,就是想改善一下碧水靈龜的血脈,當然最重要的,還得是看看兩者有無生殖隔離才行。
想到這,王魃當即便運足法力,朝著悟道玄龜輕輕一拍。
然而讓他有些錯愕的是,一掌落下,悟道玄龜卻是紋絲不動,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一般。
“這防御力,倒也還可以”
王魃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悟道玄龜。
由于此龜在風臨洲內絕跡多年,王魃除了知曉此龜背上玄紋有奇特作用之外,其他倒是并不太清楚。
不過方才這一掌,卻是讓他對此龜又多了一些認知。
“我這一掌雖未用全力,但也堪堪有一般元嬰前期修士出手的威能,這悟道玄龜卻好像完全沒有感覺一樣這樣的防御力,御獸卷中卻并未體積,反而特意提了它的背上玄紋”
想到這,王魃也不禁有些好奇地仔細打量起這頭黑色大龜的龜背。
卻見一道道紋路猶如大樹的年輪一般,一圈圈暈開。
初看去,實在是平平無奇。
然而王魃仔細看了數眼之后,卻忽然心中一震。
只覺得這背上的玄紋,每一道都似有某種玄妙的威能蘊藏。
這一刻,王魃福至心靈,這些年來接觸到的許許多多他并未曾注意過的功法、咒術等等,盡數在心中迸發。
與眼前的這些紋路一一吻合相應